桃花债找上门来了(58)
祖母还说了,有陆家做支撑,她这个皇后想怎么做怎么做,完全可以凭心意来,大事上不出错,皇后的位子就还是她的。
与其说李谌需要一位皇后,不如说他需要的是一位不会背刺他的盟友。
这点她可以做到,她不仅会做李谌的盟友,还会一点点把权利握在手中。
陆尽欢潇洒一笑,入门欣赏舞姬的舞蹈。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比她熟悉?
陆漾咬牙。
又等了十几息,桃鸢与大掌事说清诉求,大掌事暧。昧的眼神往陆漾脸蛋、腰腹绕了一圈,看得陆漾浑身不舒坦。
她自去准备相关事宜,桃鸢领着小未婚妻来到三楼的一间厢房。
憋了好久的话不吐不快,陆漾忍着醋酸:“鸢姐姐不是头回来?”
“以前少不更事扮作男装来这看了看。”
“不止是看了看罢?”
桃鸢转过身来看她:“你以为呢?我从不在这过夜,也没勾搭其他人,只是看了看。”
好奇心蓬勃旺盛的阶段,大人越是不准,她越要去瞧,瞧过之后震惊有之,无聊也有之,如今年岁到这儿自然通达欲。望,这才想着调。教调。教她稚嫩的小未婚妻。
只是亲一亲能傻乐三天,放在大周都能笑死人了。
陆老夫人实在会养孩子,养出一块纯粹无瑕的美玉。
临门一脚桃鸢起了迟疑,纠结要不要继续把人教坏。
往后若是做妻妻陆漾一直这样子可不行,她不喜欢欢愉一场还要操心有的没的。
诸如破庙那晚,她累得不轻。
她也有适当的需求,正巧有那么一个人,正巧她不反感陆漾的亲近,成大事者要先解决身体的本能需求才能更好地保持神思通明。
不至于憋坏。
桃鸢想活得长一些,快活一些。
已经开始拥抱自由,能不受委屈,尽量不受委屈。
她在诸事上尽善尽美,就容不得一丁点瑕疵,陆漾眼下是美玉,却不懂如何伺候人。
且太害羞,害羞之余总怀着蠢蠢欲动想欺负人的心。
得她一番解释,陆漾低头羞愧:“鸢姐姐,你究竟要让我见识什么?咱们回家不能见识么?”
桃鸢主意既定,勾着她的手指轻声慢语:“不能,好好待在这,当是罚你了。”
陆小少主轻叹一声,垂眸很想摸摸她的肚子。
大掌事在门外道:“桃姑娘,陆少主,都安排好了。”
“你下去罢。”
“是。”
桃鸢带着陆漾进门,房门掩好,她牵着陆漾的手来到一面墙,摆在桌子的花瓶挪开,墙面显出圆圆的洞眼,刚好对着隔壁那间房,能看清里面的摆设和雪白的脊背。
“这……”
陆漾倒退两步,涨红脸。
雪白的绸布蒙在她眼睛,桃鸢好心情地在她脑后打了蝴蝶结:“别惊慌,这是坊内常有的事,名为‘观洞欢’,我想你是不愿去看的,那就来听一听。”
她贴着陆漾耳畔柔声道:“里面的是不愿暴露名姓的贵妇和坊内数一数二的‘小白脸’,咱们留在这间房也是她们二人同意了的,咱们在这,她们反而能尽兴。”
陆漾瞠目结舌。
某些时候她活得简直不像周人,世家出身的桃鸢对这些都能说出几句门道,她却一无所知。
一是年岁小的缘故,二是忙于生意,无瑕分心。
甚者陆老夫人原本打算把尽欢许给她,是以她不愿学的都教给了尽欢,企图教两人互补有余。
陆尽欢做不成陆少夫人,这堂课势必要桃鸢给她补上。
“好歹是做母亲的人了,好好听着,学着点。”
陆漾被她一句“学着点”羞得后颈发红,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强,难不成在姐姐心里,她很差劲?
隔壁房的贵妇喊出销魂的嗓儿。
专职服侍贵妇的女子在春柔坊被称呼为‘小白脸’,年轻俊俏的小白脸折身跪下去,陆漾看不见,听得见。
一声声的淫。词浪语朝她袭来,是她十八年闻所未闻的。
小白脸身兼重任,不仅要照顾好包她的贵妇,还得为隔壁房‘观洞欢’的客人做出详细讲说,省得是个半吊子,一知半解。
她做这事有几年了,经验丰富,自觉再笨的人经她一番指导,木头都得在这事上开窍。
陆漾呼吸微乱,喃喃地喊“姐姐”,蒙着眼,好似回到那晚的痴缠。
她好想。
好想要鸢姐姐啊。
第39章 清白美玉
春柔坊是大周广袤的土地最能释放天性的地方之一。
服侍贵妇的女子被称为‘小白脸’,‘小白脸’里面经验技巧尤为丰富的又被赞为‘春娘’。
春是春天的春,也是春。情勃发的春。
两指宽的绸布遮掩全部的视线,声音如流水顺着洞眼蔓延,蔓延到陆漾耳畔,意欲冲毁名为纯真的防线。
学好难,学坏易。
她忍着燥。火转移注意力,尽量不去听隔壁此起彼伏的吟唱,头歪向桃鸢所在的方位,压低嗓音问道:“既是贵妇,何以这般放浪形骸?这是可以发生的吗?”
千算万算没算到她有此一问。
陆漾的纯粹和无邪是她身上最能打动人的特质,桃鸢喜欢,也不喜欢,她喜欢纯如美玉的女郎,可居家过日子谁会抱着一块美玉寝卧?
她不喜欢她像孩子一样,什么都要人教,永远守在老夫人为她划好的绝对安全的圈。
桃鸢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她骨子里是叛逆的,天生反骨,所以踏秋夜才会放纵心性跳艳舞。
做朋友陆漾完美无缺,做情人,她还差得远。
“贵妇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京都多少有名望的家族,外表锦绣繁华,内里如何你真能看清吗?婚前两不干涉,婚后各玩各的,这才是联姻双方生活的常态。”
陆漾哑然。
“可不可以,是当事人做出的选择。”
这番话冲击着陆漾的心,她沉思片时,问:“你能看见里面是何人?”
“看不见,那位贵妇戴着面具。”
年少那回无意撞见,是对方有意教她旁观,约莫认出她是谁,故意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与当时的当家招牌上演一场春宫。
脸无遮无拦,身子无遮无拦,腿儿细长,颤颤巍巍敞开女人幽深的秘密。
十五岁的桃鸢不懂她为何放荡至此,二十六岁的桃鸢渐渐懂了七八分。
她所熟识的那名贵妇,存心被人瞧见,存心不要脸地宣泄。
细想女人面上除却春。意,还有更多的疯狂、恣意,剩下的才是身心翻江倒海的欢愉。
这世上有人穿着精美的袍子,过着不如金丝雀懵懂的日子。
偶尔的清醒,换回来的是加倍的痛苦。
同样是那一次,桃鸢亲眼目睹世家肃穆威严后的腐朽,感受到后宅女子形如囚禁、想要挣脱、不能全然挣脱的灵魂。
寻欢作乐,寻花问柳,是对身体、心灵另一种意义的短暂解脱。
故私下来这儿的贵妇、千金很多。
不客气地说,春柔坊是世家勋贵等同五石散的存在。
当然,不排除有人来这单纯是为了玩。
桃鸢拉回跑远的思绪,戏谑道:“不敢看,听也不敢?”
明知她在用激将法,陆漾还是心甘情愿跳下她挖好的坑,别别扭扭:“我会学的!”
她绷着脸,俏脸绯红,仿若小尼姑进了盘丝洞,遇见满眼的妖精,想降妖,偏羞答答。
难得近距离欣赏她这类人,桃鸢清清寒寒的眸不知何时回暖。
笑意映出来,如春水映照桃花。
喑哑难捱的嗓恰似泉水从泉洞汩汩而出,连绵细淌,所到之处缠着万丈红尘,陆漾清亮的眸子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氤氲而起的潮气,欲。望的阀门一旦打开,想关上,难。
她在听咿咿呀呀的风月,或低吟,或高亢,若琴弦拨弄,心跳都跟着紧密。
她在想那晚的桃鸢,想她冷情无情柔情的眼,想她长长的腿和纤细的腰,想她流泻过胸前的发,明明颤颤悠悠隐忍到无法再忍,关键时刻仍不忘检查她指甲缝是不是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