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债找上门来了(54)
“有吗?”陆漾捂着耳朵:“你看错了。”
小女郎红着脸睁眼说瞎话,桃鸢摸摸她的脸,指尖划过她手背:“快松开。”
“松开做什么?”
“我想看。”
陆漾呆在那:“你真想看?”
“那你给不给看?”
陆小少主沉吟稍倾,捂着的手松开,烧红的耳朵暴露在半空:“给你看。”
桃鸢上前一步指腹揉搓她透红滑嫩的耳垂。
耳垂是敏感的地方,至少对于陆漾来说是,她身子颤了颤,倏地抬眉对上那双清寒的眸,觉得自个很没出息,咬着下唇不吭声。
“你怎么不出声?”
陆漾瞥她,桃花眼乖顺勾人:“我怕你觉得我不正经。”
“这和正不正经有何关系?”
桃鸢喜欢少年人年少鲜嫩的皮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更知道她这样陆漾是舒服的。
肌肤相触,温软遇见滑嫩,陆漾猝不及防地哼了哼。
微扬的音儿,春心荡漾。
桃鸢莞尔:“你口口声声说可以解决我所有需求,陆漾,你这是说大话了。”
刹那,陆漾好似再次见到踏秋夜那晚见过的焰火,明亮的,闪烁着隐忍和嚣张的光芒,满身反骨,撕碎了所有端方。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头野兽,有人关着,不时放出来,有人能关一辈子,有人片刻都忍受不了。
按照世家的标准如此的桃鸢是野性难驯,按照陆漾自己的标准,她心里敲着小鼓,明白这是鸢姐姐随性而起的撩拨。
撩拨,总比拿你当个孩子好。
她欢欢喜喜地笑了:“鸢姐姐,你不是试过么?我有没有说大话,你才是最清楚的那个。”
桃鸢眼神微妙,不明白她哪来的自信。
一晚就被榨干的人也好意思当着她的面拐着弯儿夸她自己好用。
好用归好用,不经用。
一晚就坏了。
没出息。
“鸢姐姐?”没看着她强忍害羞的模样,陆漾自觉不对劲:“鸢姐姐,你怎么这般看我?”
不好刺激少年人头回知人事的满足和自得感,桃鸢凑近她耳畔,嗓音冷得很,冷到极致透着一丁半点的戏谑:“陆漾,你有没有去过春柔坊?可见过里面是怎么伺候人的?”
春柔坊?
天可怜见的,陆漾傻怔在那:“我、我不寻花问柳……”
不愧是老夫人捧在掌心的宝贝乖孙。
桃鸢暗暗满意:“改天我带你去。”
“什么?!”
陆漾没去过春柔坊不代表她不知春柔坊是招待女客纵。欲狂欢的地儿,小脸一会白一会红:“我只喜欢你,不喜欢和其他姑娘拉拉扯扯。”
十四岁那年去海外谈生意差点被当地女豪商带去不正经的妓馆,她退后半步,语气竟然嗔怪:“鸢姐姐,你怎么能学坏呢?你有我一个还不够,是太瞧不起我么?”
她话里话外都有“我很能干我最厉害”的隐秘张狂,桃鸢看不懂她的张狂。
惑然的眼神踩了猫尾巴,陆漾表情受伤:“你不相信我?”
她上上下下瞅着腹部微隆的美人,不知该往哪下手来证明她在某事上的英勇,她做了十八年的少主,没被任何人小瞧过,就是面对天子拨算盘的手都沉稳有力。
争强好胜是陆家人刻在血液里的本能。
“你迟早会知道的,鸢姐姐,我对你势在必得。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你腹中孩儿的另一个母亲。”
她倔强地红着眼,每个字音节都咬得清晰,像是不好咬在桃鸢肩膀,只能折磨自己的牙关。
年岁不大,心气不小。
意识到把人逗毛了,桃鸢不想着如何哄人,反而扬唇笑得开怀。
她笑得甚是好看,冰山融化为春水,眉目舒展,眼睛倒映着陆漾的影。
陆漾沉醉在她的笑容,一时看呆。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人。”
“啊?”
她回过神:“鸢姐姐说什么?”
“没什么,我要回去绣嫁衣了。”
风吹落梅,陆漾打了个寒颤,看寒蝉堆雪一左一右护着桃鸢离开,她愣在原地摸摸发烫的耳朵,暗道好险。
好险她就真咬上去了。
如同那晚鸢姐姐咬她似的。
白齿红唇,细细腻腻的亲昵,呼吸交织的温存。
她越想越多,凝神思考桃鸢这个人——冷冷淡淡,却会调戏她,会冲她柔柔地笑,会揉她耳垂,放纵她亲吻她胸间的白梅。
这应该是对她存着好感罢?
起码不讨厌。
谈情说爱没有经验的女郎便是书本上的知识都没对方丰富,只能凭着一腔热血,莽撞小心不回头。
她迟迟没跟上来,桃鸢思来想去原地驻足。
“陆漾。”
她轻轻念了一声。
陆漾福至心灵地扬起眉梢,细长的两条腿飞快朝她跑去。
“鸢姐姐,我和你一起走。”
看她小跑过来,跑得风吹乱发丝,冬日里明媚鲜色,一颗痴心滚滚发烫,桃鸢淡声问道:“你和我一起走?做什么?”
“去你房里,咱们一块儿绣嫁衣。”
桃鸢眼神幽幽:“你不会想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行不轨之事罢?”
风呛了嗓子眼,陆漾弯腰咳得脸耳脖俱通红,咳得眼泪淌出来,她泪花朦胧:“鸢姐姐,你好爱欺负人!”
“说说而已,别当真。”
陆小少主深吸一口冷气,灵机一动凑到桃鸢耳边:“姐姐,倘我对你的心不变,始终专一热忱,我其实是有机会的罢?”
得到你,霸占你,温暖你的心,夜夜拥你入眠。
成年人的考量远比少年人多得多,桃鸢回眸看着这个闯入她生命的女郎。
陆漾大气不敢喘,身子绷得笔直。
哪有人真不怕付出所有得到一场空呢?
她也想美梦成真,也想得偿所愿。
喉咙耸动,嗓子眼微干。
没人知道短短的十几息内桃鸢想了什么,想了多少。
风中传来一声简洁短促的回应——
“嗯。”
第36章 亲吻雪花
京都下了第一场雪,细细薄薄地铺在砖石、屋顶、树梢,冷风一吹,漫天飘扬雪粒。
婚期在即,两个当事人似乎都没放在心上,每天都有其他要忙碌的事,陆漾早早结束与陆家商号各位管事的会议,裹着裘衣,抱着暖手的猫迈入守拙院的门。
“见过少主。”
寒蝉堆雪纷纷同她行礼,陆漾问:“姐姐呢?在忙什么?”
寒蝉捂嘴笑,小声和她汇报最新消息:“主子在给未来的小主子缝贴身小衣服呢。”
“缝衣服?”
陆漾酸酸的,吃起没出生孩儿的醋:“我去找姐姐,你们自去忙罢。”
这话堆雪听懂了,少主的意思是要她们没事别来捣乱。
她也想笑,早先不了解时还以为陆地财神是多么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后来见识过她的为人,又觉得实在没陆漾脾性更温和的财神了。
这会嘛,她看得可比寒蝉明白多了,陆少主对她们小姐追求之猛,大献殷勤,哪有半点乖巧温顺?
一颦一笑一个挑眉,活脱脱地都是在勾。引人。
她家小姐定力真好。
“奴告退。”
陆漾看她们走开,郑重其事地整敛衣领。
叩门声起,甜润的嗓音一并流进来——“鸢姐姐,方便我进去吗?”
桃鸢忙着穿针引线,闻言轻笑:“进来罢。”
一进门温温暖暖的热气往脸上熏,陆漾关好门扇,走了几步挑开珠帘看到未婚妻淡雅娴静的面容:“怎么想起制衣了,咱家又不缺这些,仔细累着。”
“闲着无聊,一不能撰写文稿,二也无甚乐子可瞧。”桃鸢话比平时多了一些。
橘猫懒洋洋趴在陆漾腿部眯眼打呼,猫随主子,也是好长一条,看着一人一猫其乐融融的情景,她快速收好最后一针:“来看看这衣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