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欢重拾(48)
她见到了纪家那几个,大哥和父母他们,在遇到南迦前,她总是惹是生非,给家里添乱,不务正业地瞎晃悠,搞出一堆棘手的问题。纪父也打她,上棍子使劲抽,打得她满院子跑,让跪着认错。
她死犟,不认。
接着再招来纪父火气冲天的一顿收拾,边骂边揍她,喋喋不休地训斥。
当时母亲和大哥也在,可他们并未上前制止,连假意拦着的动作都没有,不动容地冷眼旁观,好似那是极其正常的场景。
……
后来再挨揍,纪岑安就不跑了,挺直腰板随便他们怎样,打不死就是赚的。
嘴硬得要命,宁折不屈。
……
有了南迦的那两年,纪父早都不打了,只吵架,不动手。
不愿待在家里,纪岑安就总往北苑钻,隔三差五出现一次,改为给南迦添堵,换地方折腾。
南迦比纪父他们好些。纪岑安是这么认为的,最起码南迦不使自己烦,即便有摩擦,可还是差强人意。
纪岑安没睡踏实,睁眼后脑袋都沉重了些,很不舒服。
早上是赵启宏叫的她,尽职尽责将其唤醒。
赵启宏来了有半个小时了,进门见纪岑安瘫沙发上,一看就是在楼下过了一夜,他却不问缘由,不关心纪岑安个自家老板间有什么问题,一概不管。
南迦已经出门了,这个点都到了公司,白天还有一堆工作需要处理,抽不开身,必须过去。
别墅里余下的事都交由赵启宏负责,包括纪岑安。
赵启宏带了些熟食过来,一大早还亲自下厨,为纪岑安煮了碗鸡汤馄饨,随即贴心问:“江小姐下午还要去医院吗,还是留在这边?”
比起前几天的随和,纪岑安今儿明显没心情应付他,装样子都懒得,吃完馄饨,淡声说:“不关你的事,别跟着我。”
不由自主就带着些戾气,脾气有点冲。
对于她的不客气,赵启宏不往心里去,也有眼色不多问了。
但不问不代表同意,他自然不会听纪岑安的话,只照着老板的交代行事。
晚些时候,纪岑安外出了一趟,不是去医院,只随便到外面走走。
赵启宏没离开别墅,可在纪岑安走后,却同一位保镖使眼色示意,让跟上看着点。
不干涉纪岑安去哪儿,随她的便,只要乐意,她上天都可以。派保镖仅仅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以免她在外面遇到变故来不及处理。
自打住进北苑那天起,赵启宏就安排了保镖守着纪岑安,还不止一位。
纪岑安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挑明,当做没发现,察觉到了端倪都佯作不知情,默许这群人在暗中跟着自己。
纪岑安没走远,饶了一圈再回来,期间还甩掉保镖,凭借地形转路,七拐八拐就不见踪影。
这可把保镖吓了一跳,以为人又离开了,搞得差点立马上报赵启宏,好在最后是虚惊一场。
纪岑安自己折返回去了,成心不让跟着。
因着这事,下午,赵启宏多派了俩盯梢的,怕出岔子,再来一次上回的经历。
纪岑安无动于衷,对此不关心,任由赵启宏派三个还是十个人盯着自己,反正再出门时,照旧把他们甩开,不乐意被跟踪看护。
赵启宏有点头疼,觉得纪岑安不会走,但不敢保证,担心这是障眼法,怕被忽悠瘸了。
思来想去,赵启宏还是将这些报告给南迦听,委婉提两句,试探南迦的想法,看接下来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要不要提前找方法应对。
与上次的沉脸置气不同,南迦好像不怎么介意了,听完了不仅没反应,还说:“明后天有工作,后天晚上要去老宅,你那边自行安排,不用找我。”
没太懂怎么突然不一样了,赵启宏犯难,琢磨不出来南迦这是反话还是怎么。
不好再多嘴,赵启宏思索须臾,硬着头皮应声:“好,知道了。”
纪岑安没走,南迦却不过去了。
让滚的不滚,喊滚的倒是滚了,离开得决绝,大有撇下不管了的架势。
赵启宏两头倒,白天向南迦讲完,晚上转至纪岑安,一五一十交代,告知南迦是因公司忙才不回来。
另外,他也说了阿冲那边的进展,不用纪岑安开口打探,径自转告一番,让纪岑安放心。
阿冲已经到公司看过了,和人事部对接完毕,两边都对另一方有了基本的了解,目前还是比较顺利。
公司承诺了招阿冲,肯定不是假话,相关的都安排妥当了,只看阿冲何时能去。
阿冲的个人意向呢,看样子也是情愿的,非常满意,过去的当天就定下了时间,说是下周就能上班,最迟不超过半个月。
那姑娘诚心,铆足劲儿要挤进去,挺看重这个机会。
阿冲还致电赵启宏了,表达感谢,劳烦赵启宏这阵子跑来跑去地忙累。
纪岑安傍晚时也收到了陈启睿发的短信,其实早都知道,只不过陈启睿讲得没这么详细,说的是阿冲要进南迦的公司,其余的没提。
赵启宏斟酌着说:“南总可能会在家里住两天,最近不一定到这儿,应该……”
“回老宅做什么?”纪岑安问,中断他的啰嗦。
以为她没在听来着,蓦地被问话,赵启宏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迟疑半晌,左右衡量,回道:“定期过去看看,再过不久老太太过寿,应该要大办。”
心知肚明近期的日子,纪岑安直白道:“还有哪些人在?”
赵启宏不说。
纪岑安肯定能猜到,想都不用想。
还有谁很明显,南家年年有事都会考虑徐家,这次自是不会落下。
赵启宏哑巴似的,像封嘴的闷葫芦。
纪岑安不刁难他,已然有数。
房子里鸦雀无声,静悄悄的。
到时间了,不在楼下待着,纪岑安进到二楼。
赵启宏留下面清理残局,使唤帮佣收拾客厅,不多时再送份酒水上去。然而今夜他进不去房间,门被反锁了,里面乌漆嘛黑,缝内没有一丝光亮。
第36章
进不了门, 那份酒水又被端下楼,放回原位。
——本来送不送都没差,纪岑安不喝那玩意儿, 纯属白费力气。
赵启宏站了会儿, 知晓人还在里面,只是歇下了没动向, 犹疑许久,终归不打搅纪岑安, 亦未将这些通知南迦。
有的事很难理清,能不插手就别胡乱掺和, 与旁观者无关。
下去后, 赵启宏同其他员工通通气,示意都放机灵点, 不要没长眼睛一样。
帮佣们领会,一个个规矩守在底楼, 绝不踏足上面半步, 轻手轻脚尽本分干活, 做完就各自回住的地方。大伙儿都发觉了端倪,晓得这是出了问题,但到底是老板的朋友,谁都不敢探究揣测,宁肯睁眼无视, 也不会好奇八卦打听。
所有人都老实自觉,不管,不传, 任其自然。
平稳无奇的一宿, 与往日没两样, 虽少了南迦的身影,但影响不大。
南迦平时也不怎么来,挺稀松平常的,不值得关注。
反正对帮佣们来说是这样。
纪岑安什么都没做,只身在楼上待到日上三竿才起,兀自捣鼓自己的事。
午间时分,这人面无波澜外出,续上前两天的工作面试。还是决定要去那家饮品店,陈启睿说那边在招短期工,待遇条件过得去,比酒吧强。纪岑安和负责人线上联系过了,饮品店让她过去一趟,要当面看看,合适的话明天就可以培训上班。
进驻学校的那家店是一家自创品牌,专卖咖啡和自创饮料,规模不算大,可装潢很不错,文艺范儿十足。
面试的地址不是别处,正是理工大学附近的Z大,南迦的母校,也是南迦定期回去并资助捐赠的地方。
陈启睿前几天就讲了的,招聘负责人也说了,纪岑安早都知道。
那里没必要避嫌不去,何况饮品店所在的店铺位置隐蔽,设在艺术活动中心的底楼,环境清幽安静,顾客大多都是低调的学生党,加之店里的饮品平均单价售卖价格高于二十,一般也没啥回头客,在那里工作定然不容易被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