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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欢重拾(16)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时间:2022-06-18 08:26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成长

  就连最后推开纪岑安起身,也是南迦不愿再靠近,借此远离罢了。
  有的行为看着是一个样,实际又是另一个样。
  以往纪岑安时常这么搂着南迦,很多次都如此。她喜欢直面,侵占所有,老是恶趣味做出一些为难南迦的举动,慵懒将身子骨都靠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拥南迦入怀,喜欢看着南迦正经的、片刻失神的脸……但南迦讨厌她这些行径,也不爱被她抱着。
  准确来说,是嫌弃与她的相处和亲近。
  端庄、恪守本分久了,自然会对这种不正形的无赖生出抵触,打心眼里就不接受。
  祸端是纪岑安自找的,南迦已经做到了极限,到这儿已是不易。
  纪岑安尽量隐形,直至新的衣物送进来了,才说:“不知道你会在……”顿了顿,如实交代,“只是进来躲一下。”
  南迦不吭声,只斜目瞅了眼。
  纪岑安背过身,换下T恤,把披散的头发都弄到肩后,自顾自又道:“也是有点事,所以要过来一趟。总之,我……”
  那声谢讲不出口,卡在喉咙里浮动,须臾,张嘴又变成干巴巴的反问:“你到这边见谁?”
  这两句依然没得到半点回应。
  包间里死一般沉寂,似是被分隔开了,没有另一个人。
  气氛闷重,像被巨石压着了。
  南迦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美目微垂,无声看着她背上那条扭曲丑陋的疤痕。
  屋内光线昏暗不明,可依稀借着墙角装饰灯的柔光,仍旧能瞧见纪岑安腰后是哪个样。
  原先穿着衣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
  南迦红唇绷着,嘴角的弧度都快成为一条平直的线。
  可脸上的神情始终如一,不形于色。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教人很难摸清。
  知道对方就站在那里,在看自己,纪岑安不能领会,迟钝地用余光回头看了眼,以为这是不想听,过后还是寡言少语拿上衣服,三两下就准备套上。
  然而还没来得及,当感受到那人的靠近,以及腰间突如而来的微凉触感,纪岑安又滞住。
  南迦走过来了,指腹抚在她暖热细腻的皮肤上,一寸一寸,沿着伤疤的痕迹移动。
  纪岑安顿时发僵,动也不动了。
  南迦低下眸光,一言不发。
  从最上边滑落,到脊柱沟末端再往下的地方,顺由轮廓描动。
  两人这时都看不见对方,只能借由这点触碰感受到。
  当南迦的指尖往腰侧划去,纪岑安敏感,忍不住颤了下,条件反射性紧紧抓住了南迦的手腕,不让再碰。
  南迦也没怎么样,不挣动,不抽回胳膊,任她捏攥着,缓缓抬了抬眼皮子,盯着纪岑安镀了一层模糊边缘的身形。
  “怎么伤的?”南迦终还是开了口,低声问道。
  纪岑安抿抿唇,没回答。
  南迦镇定从容,听不出是随口一问还是怎么,淡淡说:“哑巴了?”
  纪岑安含糊说道:“不小心伤的。”
  不告知实情,轻飘飘就带过。
  听出这是敷衍,南迦也不追究,貌似不是很在意。她又用另一只手附上去,在伤疤尾端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摁,将那一小块都弄得有些红了。
  但力气也不大,其实很轻。
  纪岑安没再拦着,没多久还是松开南迦。
  一会儿,南迦的指尖在她疤痕上重重刮擦了一小下,使得她有点疼。
  “离郭晋云他们远点。”南迦掀起眼睑,无端端说。
  语气隐忍,情绪不明显。
  是告诫,又不像是。
  纪岑安怔了怔,回头望向这人。
  南迦却先转身。
  疏离,冷漠,避而远之。


第14章
  半个小时后,南迦先出包间,到外面去。
  纪岑安迟几分钟现身,已然从头到脚都换了崭新的行头,连帽子都变成了能挡住大半张脸的渔夫帽。
  这副打扮倒挺招眼,比之她来时是两种风格,乍一看真有点小情人的味儿,十分符合她俩先前在里面的表现。
  那些不知情的偷偷瞅向这边,隐约只能瞧见她瘦削的下巴,多的就没了。
  会所的员工们对类似的场面已是见怪不怪,不止一次遇见,对此也没太过关注,在南迦出来后就自觉散开了,亦不会围观纪岑安和领她出去的保镖。
  一个个都主动避开,让道。
  默认她与南迦有特殊关系,性质不一般。
  毕竟是娱乐场所,这样的事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什么偷情、捉小三都是小打小闹的家常便饭,看多了就不觉稀奇。
  像南迦这种有钱的客人偶尔带个男的/女的一起过来,那更是普通无奇,很常见。
  反正会所是正规地方,提供的是各种基础服务,花钱的客人想怎样折腾,只要不违规违法,店里一向都不干涉。
  成年人之间的花样就那么点,玩不出名堂,顶天了无非就是感情交易的掰扯。
  眼看着纪岑安弯身坐进气派的福特E530里,那气质像模像样的,一群员工更加笃定她俩有事,一个个噤声了,心里都有数。
  早先帮郭晋云找人的狗腿子鹌鹑似的杵在原地,心虚得手心发凉,生怕晚点牵连到自己,大喘口气都不敢,更别提抬头看大堂那边的南迦了。
  靠近服务前台的接待处,南迦只身站在不停弯腰致歉的会所老板和郭晋云面前,稳重,一丝不苟,也依稀透露出些许不耐烦。
  不想听这两人废话,从头到尾都不怎么给予理会。
  没谁再惦记着跟踪郭晋云的纪岑安,以为她趁乱脱身了,暂时没将二者联系上,不曾怀疑。
  郭晋云哪还顾得上其它的,担心就此得罪了南迦,离开包间后就一直守在楼下,等着南迦下来了就腆着脸凑近,碎嘴子似的解释,那诚意都快赶上求神拜佛了。
  这个孬货从来都是没种的软骨头,前些年巴结纪岑安那时还好些,勉强算是有两分节操,起码从未落到如此低声下气的窝囊程度,这两年才开始愈发不要脸不要皮了,遇上弱的就蹬鼻子上脸,反之则卑躬屈膝比狗还低微,硬是将能屈能伸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为了谢罪讨好,化干戈为玉帛,郭晋云陪笑地表示要请南迦她们吃饭,说是还要当面向另一位小姐,也就是纪岑安道歉。
  他到这儿都还没认出纪岑安,认定那就是南迦的某个情人,或是别的金丝雀。
  也亏得他拉得下脸,换做是圈子里其他人,多半也做不到这一步。
  不过这份诚挚的心意依然不起作用,南迦眼神都没匀一个给他,只在最后对会所老板说了两句,把后续处理妥当,结束了才淡声说:“代我向郭老问声好。”
  语罢,与另一位保镖出门而去,也不慌不忙坐上那辆纯黑的福特保姆车。
  郭晋云规矩张嘴应下,目送她远走,待车子驶离会所门口了,再倏地变脸,立即换了一个态度,不服气地径直朝着门口啐了口,骂了句脏的。
  接着又抓起旁边的会所老板撒气,胳膊一扬就是俩巴掌拂老板脸上,还几脚踹翻前台旁的花瓶,怄得五官都几近变形。
  会所老板也是受气包,怕被气头上的郭晋云报复,任打任骂不还手,挨完了教训还得好声好气劝劝郭晋云。
  至于郭晋云欲调监控找人什么的,那也是无从下手了。
  南迦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收尾得干净利落。
  纪岑安不清楚后面这些,上了车也没能再看到郭晋云,更不知道南迦时如何处理后续。
  也不担忧。本身就没在监控中露脸,不论进去还是出来。
  对于郭晋云的所作所为,基本也都在意料之中。
  纪岑安几年前不是好东西,她圈子里的朋友熟人亦半斤八两,大多都是些杂碎人渣,挑不出几个单纯干净的货色。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亘古不变的道理。
  南迦上来了,纪岑安也没多嘴,到后面把衣服又换下来,穿回本来的廉价地摊衣装。
  那身名牌被折整齐塞回袋子里,纪岑安默不作声,将其放到车座侧面。不收,但穿过了,也没钱还,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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