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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定监护制度(152)

作者:鹤望兰chloe 时间:2024-04-15 07:07 标签:强制爱 年上 骨科

  对讲机里一声声呼叫:“请回答,在吗?请回答!”
  白湛卿嘲笑:“刚才你不是很威风吗?耍什么酷啊?现在装成一条死狗?”
  白轩逸关闭了喉头送话器和胸前的单兵通讯电台,说道:“可以谈条件。你要的是逃跑的船还是开放的领空?”
  白湛卿:“别来这一套,他一条命能顶别人一百条,我一放了这么有分量的人质,我就完了。我现在就一个条件——你把枪放下,远远地放,踢到我这边!这是程序,不能省的。然后我们可以聊聊我们怎么安全地离开这里。停下,不许再走近了!距离,这就是我的安全!”
  “好。我放在这里。”白轩逸依次放下了霰弹枪弹药袋、霰弹枪、手枪弹匣袋……铁疙瘩丢地上的声音太有质感了,但动作的幅度确保不会引发对方的过激反应。
  过程中白湛卿的枪上了好几次膛,但是雨势太大,他的枪法就逊了点,隔了三十来米就打不中人了。尤其是在大量连发状态下,弹壳上的漆融化,导致步枪卡壳。白湛卿保持着金手指的动作,在非激发状态时手指放入扳机护环。却见白轩逸两手很自然地下垂着,正在解下最后一件武器,弯腰放枪时电般抽出绑在小腿的勃朗宁!
  子弹在这座琉璃桥上激起了一串钻石般的光点,就犹如晨露般晶莹剔透。可是很难打得准,雷暴恣虐,风速风向完全无法估量,哪怕用枪手法妙到毫巅,子弹也只剩寥寥几发。白轩逸瞄准的却根本不是人,而是白湛卿脚下光滑如镜的玻璃。玻璃蛛网裂纹迅速扩散,白湛卿措手不及一只腿陷入破洞之中,越是挣扎越是卡死。白轩逸猛冲上前控制局面,先卸掉他的弹匣,再压迫他开出枪中所有子弹,拉开右手控制手雷,转身锁压胳膊。一刹那却遭罗刹娑的人放了冷枪,白湛卿趁机来了一套体操动作鳄鱼翻滚跳出脱困,紧接着勾脚偷袭,前踢进攻肋骨。
  一期的爆炸加上第一轮驳火,栈桥的承重已经出现重大问题,似乎不允许第三个人上来肉搏。只见白湛卿连续冲拳,横踢突脸,前踢击下颌,摔倒接乌龙绞柱起身,正好撞在白轩逸一个势大力沉的拳头上。老大和靶子长得像,还得超高角度仰射,桥头的罗刹娑不敢开枪,动用求异思维,忽然径直给了何意羡腰上一下。果使得白轩逸分心,侧滚拾枪龙跃一发,枪手去世。白湛卿被踢岔气了转一个圈缓一缓。忽然有个小弟一个扫腿空中转体,720°落地之前托马斯回旋踢扑向白轩逸,喽啰武艺有千般,沾衣十八跌,楼底群众被天灾打中头顶一只甩飞的鞋。桥上纷纷响起不断有人被转陀螺摔出的声音。白湛卿慌张后撤:白轩逸,你还想跟我拼拳吗?那我就只攻击你受伤的腿!可是两节横踢加扫腿加前排腿均被白轩逸闪开,有效击打率零。白轩逸控腿进攻,鞭腿反击,多段飞踢追击。白湛卿顺势倒地滚去桥尾,腾开空间给了手下集束手榴弹的时机,并抛烟雾弹干扰白轩逸视线。白轩逸已经前翻跳出,白湛卿原路跑回来连续踩踏,白轩逸翻滚躲避,但刚躲过弹幕就被白湛卿侧踢偷袭,这一脚让白轩逸差点掉下高楼,幸好他左手勾住围栏,化险为夷。白湛卿又送五腿六腿,他如同被家长责罚的小孩,同时又赌气,每一下都极重,多少带点个人恩怨了。至此白轩逸全部身体暴露在栈桥的边缘之下。
  地面众人只见那如一块从峭壁中伸出的岩石,他如一柄标枪悬挂在胜利的天际线上,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释放力量。可是正当白轩逸要摆动腰部一跃引回桥上时,一条冲破重围的电闪击中了风暴的心脏。普通玻璃是绝缘体,但是枪林弹雨创造的高温下导电性急剧上升!
  雷电已然宣判了玻璃栈桥的死期。白轩逸身体与桥面呈九十度悬挂处的玻璃裂痕放射开来,形成了一朵即将盛放只属于破碎之美的花。这种时候贸然施力只会得到一个静寂的终章。
  风急云涌孤高之处,白湛卿俯瞰众生,发出恶魔在午夜狂欢时的笑:“上来啊,我最佩服就是你的这份自信心。多亏你那超级自信的一枪,还记得你在布鲁克林大桥上的那次‘英雄壮举’吗?你现在不就和当时的我一样,这算不算上天在开玩笑?有时候我想,如果那时变成一件残次品的人是你,我们两个的命运会不会也反过来?”
  白湛卿声音更加尖锐,似乎想要钻进白轩逸内心的裂隙:“但有时候我又觉得,路没有必要颠倒过来,因为结果都差不多。比方说,你在香港搞的这些正义行动,你真的以为都是毫无争议、教科书式的正当防卫场景吗?告诉你,我把飞虎队的人捉来,让他们换上我们的衣服,你呢?你居然在隧道里一枪一个!哈哈,别以为这些勾当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镇定些,撑着点!采访一下,万众瞩目的大英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大好日子,笑口常开!”
  重锤一般的雨水向着白轩逸的面庞肆意冲刷,每一次呼吸都是从风暴中抢夺一丝空气。四年前的那个夏夜,那本应是一次营救行动的高潮,却因为一个不可思议的失误变成了悲剧和笑话。纽约时报题为:警方精确射击人质从大桥到天桥仅一步之遥。然而,真相是绑匪乃罗刹娑自己人,这一切本就是白湛卿在警方和公众面前作秀,为了撇清干系亲自导演的苦肉戏。如果不是白轩逸眼明手快的那一枪,白湛卿早已骗过海关成功遁至加沙,如今的罗刹娑说不定已经深度渗透乌克兰政府军,且建立了一个从地中海到约旦河的巴勒斯坦伊斯兰国家。
  那天天气很好,大桥的丝索如同一串串洁白的珍珠般悬在空中,白轩逸枪声甫响,天地瞬间大变,射线般的闪电交汇在白湛卿坠入的那片水面,可是东河的水却异常平静,好似默默吸纳着云层的愤怒,凝萃一卷暮光中的羊皮启示录。而今乌黑的层云下白轩逸瞳孔中一闪而逝的刹那火焰,仿佛便取自那一日天穹无限旋落流走散漫的电。
  同样雷雨大作的夜,也有一个弟弟曾说,打雷怎么办?哥哥说,跑回家里。弟弟说,才怪,就要躲到树下!弟弟就坐在他面前那张褪色的丝绸地毯上,把上面的图案当成迷宫游戏。弟弟玩得困极了时说,如果我偏要躲在树底下,哥哥你可不可以永远保护我?流星是宙域间最小的天体,那天划过一颗,流星到生命最后一刻把整个星空灼亮,星尘中的细小精灵鼓着翅膀飞逝。
  白轩逸眼睛畏光一样眯了些,白湛卿也正在盯住他的双眸:“所以白祺琬死之前只告诉你一个人的话,想起来了吗?是雅努斯吧!否则她没理由要说,所谓‘深窥自己的心,而后发觉一切的奇迹在你自己。’你心里清楚,是你自己说出来,还是我问出来,这是两个性质的事情,你最好有个分寸。贪婪可以令双眼失去光明,贪婪也可以导致鱼儿与飞鸟在罗网中丧生。”
  如此之近的距离,白湛卿说打他的右眼就不会伤到左眼,肯定确保一枪毙命,可白湛卿张开双臂,向观众们道:“女士们先生们,只喜欢看打架?有人死亡,有人听到吗?”
  显然白湛卿杀心大起。枪抵在了何意羡的侧腰,这个角度子弹将从肋下斜向射入,瞬间穿透两片肺叶以及心脏。
  底下群众大嘴张着,能塞进个灯泡,照相机的快门声响机关枪似的。望远镜最高倍率下,其实也只能大致看到两人分别的位置,看不出刚才打斗的具体名堂来,只看个热闹就够心脏病发的。感觉两人都挺身怀绝技,都挺异形。但均深深被吊在桥上的那个散发出的强大气息辐射,不具形不可言不可预见,但又不可抗拒,要不是简直搞得像旧日支配者,理当拥护他当特首。
  外人看见风暴,风暴眼的内部此刻却十分平静,白湛卿无言地摘下了面具。从鼻子到人中的那条线仿佛两个世界的断裂边缘,左边冠玉生辉,右边的红肉像发胀的巨人观,但是活了。凹凸崎岖的疤痕宛如一张张无声的嘴,诉说着那个被鱼群包围的静夜,那夜后他长久无法摆脱只剩他独自一人的精神世界。皮肤不复存在,肌肉裸露在外,每一次微小的表情变动,都会让那片恶灵诅咒般的区域扭曲得更加恐怖。
  白湛卿蹲下来扬了扬手中的面具,然后开始了他的奇思妙想:“戴上它,我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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