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定监护制度(104)
何意羡:“我还金花银叶灵蛇岛呢,我爸怂恿的你看了多少金庸?”
彭城村的确蛇多。上个世纪没有繁衍这么多人口时,村里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蛇鼠大战,天黑了每个地方都充满了不测,但村民也靠着蛇来发家致富。据说这里有一种变色蝮蛇,一克蛇毒液可毒死两千只兔子,五万只鸽。而且传言是他们一种另类的群居动物,蛇群得按等级顺序享用猎物,先是首领雄蛇,最后才轮到幼蛇。但是幼蛇会长大,首领控制他们的脾气,教他们生存技能,最终会将他们一个不留地逐出族群,这相当于一个人类家长把他们的儿子踢到路边,下场往往是就像这样惨死。除非他也变得强壮并好斗,成功地挑战了父亲的权威。但机会很渺茫。
何意羡听得不屑一顾,问南潘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冷血动物,什么是哺乳动物,什么是客观事实,什么是神话传说。但是坐回车里时他被激发出了一个额外的灵感,毕竟普通的游戏没办法娱乐到他。这非天才之人不能为,所以他是实实在在的鬼才一枚。
何意羡让南潘下去一会。南潘一天被指东指西地放逐了好几次,很不愉快:“说起来我可以算作你的教母。而且你也许知道,从没有谁可以请动我来过香港。在何峙之前,那迦从来没有一个共同的话事人更不可能是香港人。大家彼此各为其主,我没有必要替何峙背这个教育的责任。”
“我打算让他脱裤子了,你也要留下来看吗?”何意羡诧异道,“你别这山望着那山高,看我的还是看他的,你只能选一个。”
南潘笑了道:“我只是觉得你对我疑心特别重,我们之间有点信任危机。此外,我可没有像玛格丽特的品味那么差,明明是你才更像你父亲。”
何意羡说:“对,你俩不是李秋水天山童姥爱上一个无崖子。是夏雨荷在等两个乾隆,但都以为多年因果酿成苦蜜。”
中文世界里的人名南潘不懂,对话就卡在这里。
这时白湛卿忽说:“Rua,闭上眼睛。你看着我我办不到。”
何意羡好笑道:“这还有个人呢。”
白湛卿说:“可是我其实只在乎你。”
南潘下去了。何意羡怎么会乖乖闭眼睛,他盯着白湛卿那半张脸,德国血统的睫毛卷曲,长也浓,柔软的羽毛扫来扫去,那张脸即使卑劣也很难找到一丝的丑态。白湛卿对他笑,因为小孩子容易被打压,幼童不似成年人那样铭记仇恨,时过境迁八成就忘了。何意羡只要也一笑,白湛卿一整天的坏情绪见到他就全都没了。
孪生兄弟的面容并不很像。五官上白轩逸满脸罪刑罚,给大家科普一下,如果在陆地上,这种生物暴怒的状态在尤其是何意羡的身边,生物电压甚至会产生静电效应让他的头发立起来。白湛卿则比较信达雅。表情更千差万别,白湛卿可能是为数不多的不让任何人反感的真的纯真长相,他笑起来真的很干净很甜,哪怕同性见到他都想让他一直笑。只有何意羡小的时候不把他当人,大了以后也做不了人。白湛卿除了钢琴家还是个滑雪高手,拿过州奖,他有时觉得弟弟和雪山很相似都会在转眼间发生变化。
“真不在乎别人,我让你到村头戏台子上表演表演?”何意羡拍了一下他的大腿示意快脱,顺手抬起来轻轻地打了他一嘴巴,“撒什么谎呀你?”
白湛卿又静止了。何意羡说:“打坏你了吗?”
白湛卿红着脸低下头道:“没有。不过你的手也挺重的。”
何意羡卡着他的下巴:“说话时要抬头,别低头人云亦云。”
白湛卿的头是抬起来了,两只手却紧紧地绞在裤腰那里。他该怎么办?是当着弟弟的面作出这么淫猥的事情,还是让这个比他生命还珍贵的弟弟不开心?不,死亡似乎比二者都好多了。他是安提诺乌斯为了罗马溺死尼罗河中,安提诺乌斯却也是基督徒,基督徒的雄性天性如果得到了和平与快乐,这就是犯下违背自然的大大罪孽了。
好心的何意羡:“不想脱就算了。拉链解开,自己剥出来玩。我给你两分钟。”
羞耻把白湛卿的心里碎得跟饺子馅一样。何意羡感觉今天正事指定就是办不妥,在这耗着还不如搬把椅子去跟黄昏聊一下午,尽量克制自己耐心值一降再降:“我也对你口服心服,心服口服了,求求你啦,能不能不要这么魂不守舍,玛卡巴卡,每天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这么茫然是干什么?”
何意羡也没招了,把西服外套脱下来,往白湛卿腿上一扔。这都不是友情价了,这是亲情价。白湛卿急忙把它拢好,但动作又很小心珍视。他分明知道何意羡给的总像气球一戳就破,溅出酸液毒水,但仍孩子一样捧在手中,沾沾自喜。因为无论弟弟有什么缺点,没人比他对自己更温柔可亲;尽管有人认为他有些轻浮,热衷于享乐,可他却从没忽视过自己。何意羡也就像尼罗河的女神,同时具备慈悲相和忿怒相。
衣服盖着,何意羡不确定他开始了没有:“小乌龟,你死哪去了,你是穴居动物?”
白湛卿咬着嘴唇,哪也不看:“在,在的。来了。”
何意羡掰着他的头往窗外看,南潘在不远的树底下斜倚着吸烟,大雨湿了身体曲线是那么地丰美,一位地道的意大利艳妇。何意羡说:“你说她那么丰满,好看吗?”
“谁?”
“别转移目标,我不是问别人,我就是问你喜欢吗?我把她叫上来陪你好不好?”何意羡刨根问底。
然而白湛卿是一位艺术家,能使他的艺术生命焕发感受到丰盈的,欲望的扩张?非也,只可能是灵魂深处的触动。所以白湛卿只垂睫看着弟弟的唇,喉结动了一下。
何意羡的手像鳗鱼一样在脸上滑动:“放松点我就给你个吻。”
何意羡指头夹的烟忽明忽暗,可能因为狭小密闭空间里的空气有了一点点流速。衣服底下,在起伏了。
他的眼睛注视着何意羡珊瑚色调的嘴唇,他的心绽放着苏醒的欲望靠近。
何意羡却说:“我可以给,你不能要。”
何意羡坐回了驾驶座的位置,手肘还搭在开了的窗户边沿,像个堵车心烦的司机。白湛卿眼睛微微阖着,眉头一直紧锁,手臂肌肉也绷得很紧。
何意羡说:“这么不开心就不要弄了。”
白湛卿说:“不……Rua,我好开心,我能为你做点事。”
休息了一会,何意羡等烦了想揭开看进展,性高潮的刺激够不够他人格转换的?那血肉饱满的龟头是否已像一枚甜杏,看起来圆润多汁,秀色可餐。受了弟弟再多次重大欺辱的白湛卿,长这么大首次对他露出快急哭了的表情,死死抓着衣服绝不松开。他简直要扶着车门的把手才不至于跌倒,这是多么难以言表的恐惧,他正面对着的是自己的弟弟。
指奸与使用道具的妙处就在于,可以全方面不受干扰地欣赏对方情欲勃发的脸。可是白湛卿都根本不会控制表情,往美好的方面去收一收,他的嘴巴兴奋起来像翕张鱼鳃。何意羡在吃水果,顺便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冬枣,就像过节嘴里塞苹果的烤小猪。过了会又取出来:“也对,哥叫起来那么好听,干嘛把嘴堵住。嗯?怎么不叫了?那把你舌头拔了?……这才乖。”
何意羡一没兴致,二也不是静静观赏的那一派,他一会褒奖兄长:“话说美女,很美啊。”一会把手指用力抵在白湛卿的下嘴唇上,听到对方瞬间被啄中要害般地加重的呼吸,不急不缓地笑话道:“有骨头的狗就是不一样。”一会把手揩了揩他的额头,语气像看到小孩淘气沾了泥巴:“还放水呢汗都出来了。”白湛卿被他弄得忍不住低喘,往昔只会在黑白琴键蝴蝶般翻飞,白皙美丽的手现在那么急促地加速,他就又看热闹围观当哥哥的一只盯裆猫:“在这闹小地震了啊。”渐渐咕叽咕叽的声音出来了,何意羡:“三十了还把水流得到处都是。”白湛卿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何意羡则更愉快:“你抱歉的表情更性感了。”这句还没说完就继续玩手机了,你要是质问他他是不是三心二意,何意羡会说你给我钱,我现场去给你拍个X光,看看我究竟有几个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