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南晚星(71)
谭奚恍然:“哦对,我刚发现呢,你丫今天穿得跟明星似的,你是不是还搞头发了?”
戴纪绵也往后一靠,说:“许老师,什么时候把学校买下来,我要做四休三。”
许南珩:“……”
他不知道该先拒绝谭老师的串串香,还是该先跟苏雨解释自己并不去相亲,至于买学校,许南珩说:“我要是买下来了,全给我007,做北京升学率最牛逼的民办。”
“……”
三人看向他。资本家!
这会开完,快六点了,他赶紧去开车往酒店赶。坐进车里后给方识攸发了条微信,问他几点能到。
今天晚上的周岁宴家里让他带方识攸一块去,也算是借着聚餐和家里人见一见。方识攸今天休息,只要他不上班,那么微信就回得很快。方识攸说他还有十五六分钟。
那看来是方识攸先到,许南珩点火开车,一手扶着方向盘单手把车开出车位,一手摁着说话键:“行,我现在出发了,不堵的话半小时到,要是堵了,你让他们给我留口饭菜。”
家里晚上这顿饭是几大家子和一桌生意伙伴,这种场合叫上方识攸那说明许南珩家里很重视。正因如此,方大夫今儿一整天都提溜着心,今天他大姑,他姨妈,都来家里帮他参谋,穿什么,带点什么礼物。
顾老师是一早就上班去了,没参与,不过顾老师参与估计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许南珩运气不错,没堵,三十分钟就到了。停好车后拎着外套上楼,家里包了酒店一整个12楼,连几个大厅带包间,他转悠了一圈在主桌找到了。
姥爷和姥姥在上座,过周岁的小家伙被姥姥抱着。姥姥那边坐着他表姐的奶奶,俩老人家笑眯眯地在说话,他姥爷这边……他姥爷这边坐着方识攸。
许南珩差点笑出声,心说你小子可以啊都混到主位去了。于是走过去,先打了圈招呼,然后低头看着方识攸。
“方大夫。”
“嗳,许老师。”方识攸站起来。
这一站,亲戚里有眼尖的看出来了。许南珩臂弯里搭着的西装外套,和方识攸的领带是同样的底色,同样的暗纹,分明是同一块布料。
许南珩他姨妈笑道:“你俩这搭配的,还挺巧哈?”
这话就刻意了。
许南珩大方地承认,指尖在方识攸领带下边托了托,笑着说:“我俩一个医生一个老师,两个工薪,西装边角料不能浪费嘛。”
引得大家笑了好一阵儿。
说完,再看向方大夫的时候,许老师眼神变幻了下。方大夫亦是一样,看着正装领带的许南珩,有那么一刹那喉结发紧。
今天方大夫也是悉心打扮过,额前的刘海打了发蜡背到后面,溜了两小缕下来点在眉梢,显得不那么凶相。整张脸暴露出来,优秀的面部轮廓和骨相条件一览无遗。
总而言之,许老师很满意。
于是许老师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方识攸不解:“嗯?”
“不错。”许南珩平静且真诚地看着他眼睛,“今晚把自己抬到朕的养心殿来。”
方识攸:“……”
方识攸过来吃饭之前许南珩家里就交待了,让他别带东西,孩子过周岁,过来热闹热闹就行。话虽如此,但方识攸怎么可能真的空手来。给老人家带了辽参,给了过周岁的小孩红包,给许南珩的爸妈也备了礼物。
晚上,还是那一万五一晚的酒店房间。
许南珩确实挺喜欢这儿,之前是订不到其他酒店了才选它,住了那三天,很满意。
这晚是方识攸付的钱,许南珩阻止他的时候,他说,你吩咐了我自己抬自己进去,怎么还能让你付钱。
许南珩不知道他一个月工资多少,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方识攸在书桌那儿坐着,屏幕里是一些影像报告。
许南珩走过来,靠着书桌看他,问:“不会一晚上把你一个月工资花完了吧?”
方识攸笑了下:“那不至于。”
说完,方识攸抬头:“要是花完了呢?”
“我养着你喽。”许南珩捏了捏他下巴。
方识攸摇头:“其实我家里还好,顾老师挺能赚的。”
方识攸处理完工作后去洗了个澡,两个人交颈缠绵着做/爱。今天两个人都精心打扮,其实俩人在酒店对视的那个瞬间就已经不太行了。
他们越来越契合,做起来的感受越来越美好。
这位向来正人君子做派的大夫也愈发放荡,在床上夸他汁水充盈。
第二天早上许南珩还有个会,在教育局不在学校。衬衫皱巴巴的不能穿了,外卖上随便买了件白T恤,火急火燎地离开酒店。
两个人都走得匆忙,因为有点睡过头。
匆匆在酒店门口啵了下嘴,分头跑向地铁站。
早上方识攸也要开会,在海淀院区,昨晚上床前,本子上写好了手术方案的一些细节。
到了教育局的会议厅后。当许老师从兜里摸出一支笔杆上写着北京某医院的蓝色水笔时,他意识到在海淀有个倒霉大夫将在会议上掏出一根Apple Pencil。
第45章
九月开学。
开学典礼上许南珩穿了件普通白衬衫和西装裤,一条普通的深墨绿色领带。大礼堂里他和老师们站在一块儿,在舞台侧边,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今年许南珩带高一年级两个班的数学,高一11班和高一15班。今年高一年级限制在了15个班级,每个班55人,管制得很死。除开特招生名额,没有接收任何赞助以及关系户。
接下来所有人从礼堂挪去操场,开始升国旗以及新生代表国旗下讲话。直到第三节课才进到班级里,这个时候班里的事情就是班主任在管理,他们在办公室备课就好。
高一年级教师办公室里六张办公桌六位老师,许南珩的桌子进门这一列第三张。桌子上电脑书架,大家会再摆一些自己的东西,装饰品、小盆栽之类的。
高一11班的班主任是戴纪绵老师,另外三位老师他都不太熟,但能叫上名字。大家稍微打了招呼后便在自己桌坐下,各忙各的。最后一位就是姓雷的老师,前不久会上阴阳怪气的那位。
不过自打知道达桑曲珍考去拉萨后,许南珩对这些宵小之辈已经不太在意了,他心情好,和这些人计较反而晦气。
支教前,在学校里信口雌黄说许老师是家里找了关系才出去支教的几个老师,被许南珩砸了半个办公室,之后也就没什么人再说三道四。其实在大城市待久了就会很容易被暴力事件震慑到。退一万步,就算真的挨揍了是可以报警甚至起诉,但谁想挨揍啊……
雷老师呢,暑假开会的那次被许南珩一句话噎回去后也怂了。所以这世道就是这样,你怂,人家就得寸进尺;你狠,别人就退避三分。
许南珩今天的课是上午最后一节在15班,班主任姓桑,桑老师的办公桌和他隔一个过道,桌上摆着一个小相框,是桑老师的全家福。
许南珩琢磨着也想摆点东西,他身上还真有一张照片,钱夹里有一张方识攸的拍立得。
“早上看桑老师桌上摆了张全家福,然后当时我钱包里刚好有这张。”说着,许南珩从裤兜里摸出钱夹,抽出来拍立得。
方识攸差点噎住,咽下嘴里的食物后端起水杯顺了一口,问:“你没摆吧?”
“没。”许南珩笑起来,“给你吓的。”
“不是我吓着,你那是体制内,别闹大了工作都没了。”方识攸抽了张纸擦嘴。
熟悉的酒店房间。一晚一万五,大套房,卧室客餐厅和两个卫生间。
今天又是方识攸付的钱,许南珩是真的有点心疼了,他毕竟才是主治。餐桌上他俩坐在桌角,挨着的,桌上三道菜一个汤一瓶酒,酒店送上来的。这桌子酒菜也都是方识攸付的。
许南珩差不多吃饱了,他示意方识攸给他也抽张纸,说:“你有考虑搬出来吗?咱俩这一晚上消费,能在我学校旁边租一个月两居室了。”
方识攸靠在椅背上,松了松领带,说:“我不想降低你生活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