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般配信息素(46)
“你闭嘴。”周惜打断了他讪讪的解释,直问,“毛巾有吗?”
余京海转身从他的储物柜里翻出了一条黄毛巾。
周惜接到手里,随即替他擦了脸,再仔细地端详起那处伤口,越看越是神情不悦,不自觉地指尖一拧,揪紧了那条毛巾。
余京海这时动都不动,只管盯着周惜脸上的表情,周惜表情凝紧,他的声音也跟着一紧,“破相了?”
“破了。”周惜扔出了这一句。
余京海蜷紧了双手,“那你嫌吗?”
“你说呢?”周惜睨了他一眼,“要是我被砸成这样——”
“我不嫌,肯定不嫌!”余京海喊得气沉山河,大力表明着自己的真心。
“……”周老师输了。
更衣室里静了十秒后,周惜才再次开口:“先去校医室看看,不行的话我们再去医院。”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双方都已经湿透的衣服,“但是我们现在这样出去不太好,你有没有多的衣服?”
余京海连忙又去翻柜子,拿出一套备用的,当场抹干自己,换上了干衣服,接着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大吹风机。
“这个风力大,我给你吹吹,应该能吹干。”
他在运动场里经常得忙出一身汗,多备一两套衣服,方便换着穿,这不奇怪,但周惜没想到他连吹风机都带上了。
周惜好奇地去瞧他的储物柜,最后还看见了一盒抑制剂。
那牌子的抑制剂是周惜近期正在用的。
余京海一个Alpha,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储物柜里放Omega的抑制剂?
第36章 爱情片成了恐怖片
“你买这些干什么?”周惜皱眉问。
余京海也不瞒他,有问必答:“你那个情况不稳定,我怕你来运动场会受影响,就带着,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解决。”
周惜愣了一愣,又问,“你怎么知道这牌子的抑制剂?”
这不是大多数Omega经常使用的抑制剂,价格也不便宜,余京海柜子里的这一小盒就能抵他整个月的工资。
“是不是子献私底下又来找过你?”周惜的语气变得有些危险。
除了他的医生秦牧之外,会知道他近期具体用哪款抑制剂的只有他的外甥曲子献。
那次露营回去后他就罚过外甥,让外甥在书房里对着摄像头跪了一整晚,把人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哭着发誓再也不敢瞎说话。
“不是,”余京海赶紧摇头,“是在外面碰巧遇上的,他一见着我就跑,让我逮回来,还跟我道歉来着。”
“我想着后边就要开运动会,你指不定得跑过来,就跟他问了你最近在用的抑制剂牌子,你身体对这玩意儿挺挑,不能乱扎,得对症。”
说完,余京海翻开那盒子,把整盒抑制剂递过去,“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一会儿出去了都是那些东西,要不要扎一管子再稳稳?这样保险点儿……”
周惜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随即把盒子推了回去,“不用,你给我做过临时标记,那个……我已经够舒服了。”
余京海听见这话,心神顿时飘忽起来,周惜说他的东西让他觉得舒服,这不就是在表示他喜欢他的信息素吗?
再四舍五入,就是喜欢——
“这种东西你用不上的,以后别买了。”周惜叮嘱了一句,拿走吹风机,径直吹起了湿头发和湿衣服。
余京海赶忙上前抢过吹风机,把他按到凳子上坐好,卖力地给他整理湿漉漉的脑袋和身体。
这吹风机的风力确实很大,嗡嗡的响声围绕着周惜,闹得他思绪纷乱,适宜的热度烘得他四肢温乎舒畅,整个人逐渐放松下来,轻倚在余京海的身前,好似充满了依赖……
余京海看着他稍显慵懒的模样,心头发痒,粗糙的指腹穿梭在他细软的发丝间,总要往他的耳后滑过去,抚他那条颈子上最敏感的位置。
周惜被弄得眼神发暗,眼底有幽光轻轻烁动着,却兀自捏紧指尖,放任不管,没有出声制止。
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下,余京海的手臂弯扣着扒住了周惜的肩头,侧头吻了吻他的脸,就这么用行动直截了当地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渴望。
周惜贴上了他的唇,只是轻碰了一下,就站了起来,温着声说,“吹好了就去校医室吧。”
余京海直直地瞅了他一眼,最终憋回了想要再和他亲近的念头,跟着他离开了更衣室。
去校医室的路上,两人并肩同行,但始终隔着一步距离。
周惜本来就不是急性子,走路不快,和余京海走在一起的时候通常都会把脚步放得更慢些。
不仅是顾及余京海不方便的左腿,更多的是觉得和这人在一起,走得慢些更好,这样……路就会更长些。
越靠近校医室,余京海就越往旁边挪开。
每年到这时候,校医室都会很热闹,来往的人比较多。
途中就遇到了不少周惜的学生。
学生们热情地向周惜问好时,看见一旁的余京海,表情都会毫无意外地一惊。
余京海脸上的伤到了太阳底下,充足的光线一照,更是醒目骇人。
如果余京海现在伸手挡脸,就是欲盖弥彰,这种举动会引来更多的注意。
周惜只说了一句“不用挡”,余京海就全程都没抬过手,愣是顶着一张伤状颇为凶残的脸,稳着气,安然地走完了一大段路,最后走进了校医室里。
校医一抬头瞧见那脸,也被吓得眉头直跳,都不用谁招呼,立刻上前问清那伤的由来,开始着手处理。
余京海坐在椅子上,任由校医折腾自己脸上的伤,一声不吭,视线只顾着去捉紧周惜的身影。
“……你不疼啊?”校医没听见他哼一声,还觉得奇怪,“这伤不轻了,要大半月才能好……”
余京海先是心不在焉地嗯吭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校医说了痊愈时间,立马急了声,“大半月?那不行!”
校医只觉好笑,“你说不行就不行啊?伤口它自己说了算,你管不了,这么怕弄伤脸,那你怎么不小心保护着?早干嘛去了?”
余京海神情瘪闷,拗紧了指节,满心的郁闷。
他和周惜只谈一个月的对象,还得大半月都用这副尊容去谈?
好好的爱情片,这一下子就成了恐怖片!
“他是帮忙救人弄伤的。”周惜的声音在帘子外响起,“不过我看着觉得也还行,没多吓人啊。”
余京海的心霎时就卡在了“也还行”和“没多吓人”之间……
他惴惴难安地挪着下半身,直想去找周惜问清楚。
但校医为了保证治疗的效果,十分专业尽责,每一步动作都极其谨慎仔细。
余京海等得黄花菜都凉了,隔三差五就得问还有多久。
校医很有耐心,一直满脸慈祥地说“还没好”……
十几分钟又过去了,余京海的眼角再一瞥,帘子旁边不见周惜的身影,他腾地站起来,又被校医按回椅子上。
“阿——”他刚要出声叫人,突然就听见帘子外面传出了另一个校医的声音。
“周老师,上次我跟你说的,就我那个是律所合伙人的表弟啦,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这周末一起吃个饭呀?”
余京海猛地闭紧了嘴,两眼泛空地望着前面的白墙。
下一秒却听见周惜开口婉拒,“不了,我已经有合适的对象在谈了。让您费心了。”
“啊?这么快就谈上了?谁呀?居然能追到我们这么优秀的周老师,干啥工作的?”
“和我一样。”
“哟,也是当老师的?那很配啊,有共同话题,好,也挺好。”话是这样说着,但语气明显挺遗憾的。
“不是。”周惜的声音里透出温和的笑意,“大家都是正常普通的工作,行行有门道,各业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