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般配信息素(154)
这晚餐吃得……直接破了他吃饭时长的新记录。
余京海站得腿僵,愣是生出了整片心理阴影,他在厨房里看得见周惜。
美男用餐的绝美画面对他而言又是另一种折磨,他挣巴着那条围裙,发现不使大力别想崩开。
但要真使了大力,那就是正面跟媳妇儿对抗。
谁让绑他的人是他亲媳妇儿,他倔媳妇儿,他狠媳妇儿。
对上这宝贝儿,他不能硬刚,只能继续磨破嘴皮,花式求饶——几乎都是在口头上喊话。
“……阿惜,咱别这么整行吗?你要有气,你当面跟我撒,你骂我,揍我,让我跪都行……我现在就能跪,我知道我错了,真错了……”
“关键是你这绑的高度我也没法给你跪啊,你要不过来给我解开,你让我跪啥玩意儿我都跪,我一定跪……”
“媳妇儿,你疼我不?不能这么耗……你也男的你懂的,男人经不住这样修理……这得落毛病的,以后对你也不好是吧……咱得权衡利弊……”
“小错小处理,大错大处理,不是,甭管什么错,都大、大处理,但不用这法子,真不能用……”
“媳妇儿……媳妇儿,你过来,过来行不,你给我解开……你让我抱抱……受不了了宝贝儿……真难受……阿惜……阿惜……”
满室鸡飞狗跳的求饶声直往餐厅里砸去,稳坐在桌前的周惜手中的筷子转来转去,真正吃到嘴里的其实寥寥无几。
他根本没有食欲,却始终捏着那双筷子,好像那是支撑点,管束着他,才没让他混乱冲腾的情绪决堤而出。
回到餐厅后,他一直没侧过脸,没朝厨房看过一眼。
余京海瞧得见周惜整个人,但瞧不清对方脸上全部的表情,浑然不知他每求一句,周惜的眼底就会多溢一分红。
周惜始终一言不发,却将筷子掐得越来越紧,余京海备受煎熬,他也在强行忍耐着。
双方都不好过的惩罚,不知道究竟罚的是谁,罚谁更重。
“阿惜,你给个痛快话行吗?要不你说你想怎么着,不是你说的吗,有问题咱摊开说,得解决它……”
“要不还像上回那样儿,不就是碰了个脸吗,我这脸让你搓解气行不?你就是给它搓拦搓破了我都认……”
“你能确定只有脸吗?”周惜忽的出声问,“那是石哥看见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发生了什么?你那天喝多了,你能确定什么?你又能给我保证什么?”
第143章 这辈子绝对不会换人
余京海被问懵了一阵,随即犟了声道,“就为这点儿事儿你就这么闹呢?我心里爱谁你都知道,我就想着你一个,我怎么可能……”
“你跟前边儿那些就不挨着吗?我都没你这醋性大,醋起来就不饶人!”越说越气急的男人没得可辩,下意识地便找旧账来抵。
这旧账一翻,还真整出了新的动静。
周惜站了起来,双手按着桌面,转头看向厨房里的人。
“你是在拿我的过去来指责我对你不忠吗?”
余京海这回瞧见了那双泛红的桃花眼,猛然吓着了。
“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我我话快了,真不是……我就是想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干啥啊,非得这么不依不饶,整得大家伙儿都不痛快……”
“我和你交往以来没有一秒对不起你,不管是严弘辉,还是关博玄,或者别的什么人,我都保持适当距离,你呢?”周惜冷了声,“你是在我们交往期间犯浑。”
“我没犯浑!我真没!”余京海拔高了嗓门,急匆匆地解释,“你要这么说,那、那会儿咱俩也说分了,也不算数……”
“你说分,我说好了吗?”周惜反问道,“凭什么让你说了算?交往是两个人的事,你在那种情况下单方面说的气话,就可以作为你现在反戈一击的筹码吗?”
“……”余老实人这把争不过了,对上火力全开的周老师,脑子真不够使的,只能辩回自个儿不是混蛋,“你就这么看我的?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周惜声音低了下去,语气变得有些颓然,“你要是真的这么介意我过去的事,你可以直说,如果真的无法忍受,那——”
“周惜!”余京海大声一吼,眼瞳惊惧地缩紧了,很是气急地狠拍了水龙头,“你想说啥?!咱俩说好的,说好的!甭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能说那话!你敢!!”
周惜抿了抿唇角,指尖蜷握着,用力地抵住了桌面,“余京海,你让我觉得我就像个笑话。”
而后他不再开口,低垂着头,眼里翻掠着复杂的愤慨恼恨,压制这些从未有过的激烈情绪已经让他很费神智和精力。
余京海怕他讲大道理,怕他提分,也怕他不说话。
不说话的媳妇儿那是更难琢磨,更让他看得心口憋疼,他彻底慌了,慌得又求上了。
“啥笑话啊,你在瞎说啥,你别这么说话,我错了,都错,这事儿要怎么着你才肯翻篇?阿惜,你就说,你到底要我怎么着?”
周惜却不再理会他的任何求饶,径直转过身,回了卧室。
余京海眼看着主卧的门掩上,脸骨抽得迅疾发青,赶忙又是一通嚎喊求着原谅。
好赖话都说尽了,那房间里就是不出一丁点动静。
余京海急躁地又狠抻围裙,结果发力偏了,弄倒了旁边的锅碗瓢盆。
一阵噼哩哐啦声中,他手忙脚乱地左接右顶,把餐具收拾回去,心里老委屈了。
啥艳福,他啥印象都没有的艳福,还让他在这儿吃尽了苦头。
媳妇儿冷起来比发飙跟他掰扯还可怕还要凶,他宁可周惜继续跟他叫板,都好过把他扔在外头。
这狠绝的态度让他觉着周惜像是真把他当成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挥之不去的不安逐渐盘桓而现,撞得余京海头脑发胀。
硬捱这罚本来就捱得很憋屈了,实在没招能使,浑身烈火的男人不由鲁莽地撒野,上脾气,叫唤着。
“周惜!你这叫冷暴力知不知道,没这么整的!你这过分了,真过分了!”
“我就是喝大发了才犯个错,多大点儿事儿,你就能对我这么狠心?!”
“我就爱你,就只爱你,我这辈子都不要别人,你还怀疑我,你怎么能怀疑我?!我他妈就想亲你一个,就想睡你,我心里就装不了别的!”
“你就不能这么对我!你太离谱了!你要真疼我,真爱我的,你就不能这么干!你这么干伤人!伤大发了!!”
余京海吼得凶狠,困兽似的在厨房里表达着强烈的抗议,直到气不顺了,停下了,便蔫头耷脑地盯着水龙头,苦巴巴地扯动干涸的嗓子。
“媳妇儿,我不对,我做错了,你给我解开行不行,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有洁癖……我就是喝多了也不该沾别人……”
“阿惜,我听你话,都听你的,你别这么整,我心里也难受啊,真难受……”
在卧室里平复情绪的周惜完全没让自己停下来,备课做PPT、翻阅试题、整理答案、看卷子……
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人似乎才真正冷静了,理智也终于恢复了些。
他重新站直了腰,扭腕揉肩,松了一会儿筋骨,便端起空的杯子,走出了卧室。
客厅餐厅厨房的灯依然都亮着,周惜转头就看见了厨房里犹如定海神针般站得坚挺的余京海。
余京海两手还挂在水龙头上,一察觉到房门动静,眼珠子就跟雷达似的追着周惜转。
再瞧见周惜往他这头靠近,立马清嗓喊人,“阿惜。”
用了最规矩的喊法,不黏腻也不耍浑。
周惜敛着眼,到厨房里接好了水,又听见了近距离的一声“阿惜”,嗓声都像是快哑得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