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般配信息素(159)
“我能让你舒服不遭罪,咱俩匹配度还高,有多少来着?都快到一百的值了吧?搁哪儿都不好找——”
“不要提信息素。”周惜拦住了那些方向跑偏的劝说,“你也不用想得太糟糕,也许你试试,会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
“我不试!”余京海猛地回吼一嘴,定定地瞅着怀里的人,“试啥玩意儿?你别跟我说得这么含糊,两人交往关系就得是明白的,得是最清楚的!”
“那你可以理解成……”周惜无奈地低了声道,“就是分手,分两年……”
“谁分手还分两年的?!”余京海瞪着双眼,不可思议地问,“你这哪来的说法?”
“那就不是两年,多少年都可以。你就当是……”
“不当!”余京海怒喝道,“别成天我当是啥,我想的也不是你那意思,有啥用?你现在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个意思?你是不是要跟我分的意思?”
“是。”周惜移偏了视线,声音骤然轻得很,“对,是这样,就是这样。”
余京海震惊得脸色煞白发青,“阿惜,我俩不是说好以后不提分?你为啥……突然就、就不要我了?”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让你心里不痛快了?”余京海慌忙又问,“是不是上回小玲那事儿?我带你去见她,让她跟你当面解释,要不我让她过来一趟……”
“不是。”周惜很快便否认了他的猜测。
“不是这个还能是啥?”余京海眉头紧锁,迅速回忆自个儿犯过的错误,继续挑拣,“那是不是我打比赛这事儿,你生气了?”
他想来想去最近的错误就这些,没别的,当即认定周惜生气的原因就在这范畴里,也不等周惜再出声,连忙认错带发誓。
“我不打了,真不打了,我以后去哪儿都跟你说,让你盯着行吗?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我保证再也不干那些让你不高兴的事儿……”
周惜指尖深深地收攥着,静了片刻,只觉唇边压着一份沉甸的力量。
他再次张动双唇,开口说话时,语气尤为颓暗,整个人仿佛已经被这场自我的鏖战耗空了。
“这些都不是根本问题,真正的良性关系会带来正面影响,不是负面的。”
“京海,我们的关系现在是负大于正,说明我们……确实不太合适,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
第147章 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客厅里一时间只有周惜的声音,余京海沉默地抱着他,没有争辩,却也根本听不进他的那些大道理。
到最后周惜不说了,轮到他说了,他却来来回回只问一句话,只讲一个肯定句。
“你真想跟我分?”
“我不分。”
周惜心下无奈地叹息着,这些天他不提出国的事情,一是因为余京海在住院,二是这个人的固执,他已经亲身体会过多次。
余京海感觉到不安,有了压力,想要证明,为这份感情不惜担上原本无需承担的风险,更不惜让自己受伤。
这就是负面影响,他曾经尝试去卸对方已经背上的枷锁,却以失败告终,回头再看,才惊觉那个不平衡的起点始终没有被他拉平过。
而余京海的坚持,让他无法在短时间内思考出更有效的方案去解决他们之间的难题,他甚至恐惧那份失衡感会继续扩大。
他已经犹豫过了,换来的是余京海在擂台上受伤被送进医院的糟糕结果。
这次是轻微的脑震荡,谁都说不严重,可下次呢?
又有谁能断定下次会是什么情况?
下次余京海还会为那些压力做出什么事?
余京海能承受,他也能承受吗?
——他只能用最快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放对方自由。
他们都需要想清楚是不是真的就没有别的选择,是不是真的非彼此不可,他们需要更自由的方式和更多的时间再判断再选择。
余京海固守己见,周惜也不是会轻易退让的人。
这次和以往不同,没有所谓的冷战期,余京海依旧能抱着周惜在被子里闹腾,周惜更是对他任予任求。
他们比过去还要亲近,余京海无论如何索取,都能获得充分的满足,但唯一那一样他势要重新拿下的,周惜却再也不肯给了。
他和周惜置气,有意冷待,周惜却依旧会关心他,照顾他。
他着急地在周惜耳边求饶,周惜却制止他的道歉,更不允许他拿膝盖磕地板哪怕一下。
他束手无策了,不得不逞凶怒斥周惜失信,负心凉薄,周惜却是安静地挨骂,不驳而承认,好像对他搓扁揉圆,怎么样都行。
他又去找过林玲,把人带去跟周惜讲清楚,周惜却平静且认真地笑着说不介意,让林玲离开后,便回身拥住他,用宠溺的语气劝他别再闹了。
他把打比赛挣来的钱拿到周惜跟前,说要剪了这张卡,全都扔了,再也不让他媳妇儿心疼难过。
周惜却只是明确地警告他,这钱是他辛苦挣来的,不能糟蹋,要老实地留着……
余京海用尽了一切能想到的方法,仍没有任何成效,周惜没跟他斗气,没跟他闹,也没回心转意。
距离周惜出国的时间越近,余京海越是整夜难眠,常会翻身下床去喝整宿的闷酒。
不管是迷糊是清醒,天亮了就要自动寻回被窝里,将还没起床的周惜连被子带人一团拥住。
他不停地叫着媳妇儿,将人亲醒了,便压在枕边,竭力地确认那份还没有彻底失去的真实。
“……阿惜,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答应不分?是你说的,两个人交往,一个人说了不算,我不同意分,咱俩就不能分。”
周惜被浓浓的酒气包围着,朦胧的眼底间或掠过薄弱的挣扎,指尖不稳地拗扣在余京海的背上,“为什么一定要弄得这么难堪……”
“那你要我怎么着?我怎么放?周惜,是你招我的。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说自由就自由……谁他妈要这自由,老子就要你!”
直到余京海仗着酒意吼出积压许久的不甘和怨忿,周惜一下子被他骇住了,看清他脸上显露出的狰狞恸色,心脏遽然抽缩着。
余京海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亲吻着周惜的心口处,像是要就此吻到底,吻进最深的位置,弄清楚这个人的所思所想,弄清楚这个人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名字……
周惜出国的前一晚,余京海喝了更多的酒,周惜没劝,反而主动地陪着他一起喝。
余京海的情绪早已压至谷底,人不狂不怒了,周身却环绕着仿佛再也松解不开的沉闷威压。
“真分了,你那信息素怎么办?”翻覆来去,他只剩这一张牌能打。
“阿牧之前从你这取样有研究出新的对症抑制剂,也一直在改良,可以很大程度缓解我的症状,减轻痛苦……”
“如果后面需要洗掉标记……那就是另外一种方案,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医学发展很快。”
周惜答得飞快流畅,似乎早就拟好了这番说辞——不会让余京海在这方面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说辞。
“你要洗掉我的标?”余京海声音蓦然发哑,眼底浸透猩红。
周惜一旦定了主意就没有人能改,他真的体会到了,他也不是那个例外。
要说这人绝情,可他尝到过的柔情也都是这个人给的。
他辗转想去悟些什么道理,始终不得其法,只能回笼自困,克制得更多了,他便更加沉默。
周惜和他一人坐在一边,如同各领着一支拔河队伍,互相僵持,客厅里静得可怕,弥漫其中的无形压迫感任谁都难以舒怀透息。
时针划过“12”这个数字时,桌上的酒瓶都空了,周惜放下杯子,起身绕过沙发,走向酒柜。
但他才走出两步,就被余京海握住了手腕。
“阿惜,我等你两年,行吗?”余京海低沉浑暗的嗓音里充满了灼烈的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