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般配信息素(36)
“我们这组长人是不娇气,但身体还是不太硬实,这没办法,露营最折腾身体了……”
“校医给看过,吃了药的,体温好像是三十八左右,不太严重,就是最好有人能在旁边照顾着,以免有什么意外……”
邱老师又多叮咛了几句,便离开帐篷,赶去跟大队伍集合了。
帐篷里只剩两个人之后,余京海先把药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随后小心翼翼地蹲到周惜的睡袋旁,伸手轻扳过他的肩头,就看见了他脸颊上浮着的薄薄红晕,脸边还沾了些汗水。
余京海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用最快的速度弄好一盆温水,扒拉出自己带来的小枕头和软被子,一起带回周惜的帐篷里。
他轻手轻脚地把周惜从睡袋里半刨出来,往周惜的身下、脑袋后塞好被子和枕头,拾掇铺垫得更软绵了一些,再把人放回去,让人躺好。
接着拿干净的毛巾沾了水,帮他擦脸、擦脖子、擦手臂……
周惜吃过退烧药,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在余京海拿毛巾抹他脸的时候,低哼了两声,似乎觉得不太舒服。
余京海担心自己的手劲儿还是太大,就绷紧了手腕,再收了些力,尽量更轻地用毛巾蹭抚着他的脸皮和被汗水打湿的鬓发。
“擦干净了好睡……”余京海低声哄了又哄,“再擦一回,就一回……”
替周惜擦完汗,还记着他的胃不舒服,赶紧又撂起他的衣摆,瞅准位置,先在他的腰间裹好一块薄布,才撕了一张暖宝宝贴,摁到他的胃部上。
把胃也给贴好了,他才伸手碰了碰周惜的额头,感觉温度没往上升,于是松了口气,放下了心,转身出去煮粥。
周惜胃不舒服,最好是吃些清淡的流食。
他看着时间煮了一锅青菜热粥,盛了两碗,拿回帐篷里放凉。
都忙活儿好了,他就地坐在睡袋旁,一言不发地守着人。
只要看见周惜再冒汗,立马会拿毛巾把汗珠沾走,还怕周惜发了汗会觉得热,睡得不稳,就数着秒,用小扇子朝着他的胳膊扇两下,送点儿风。
周惜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昂阔似山的身影拦护在他的睡袋边,当下不由得怔住了。
第28章 阿惜,你为什么骗我?
余京海一见他醒来,立刻凑上前去问:“感觉好点儿没?有没有哪儿还不舒服的?饿不饿?我给你煮了粥,要不要现在就吃点儿?”
他问了一连串的话,周惜生了病,身体还有些虚,反应不过来,嗓子里也干得很,张开了嘴,就只吐出了一个模糊的气音,接着又连咳了好几声。
余京海赶忙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特意存好的温水,递给他。
周惜捧起杯子,喝了几口,声音正常了些,“余哥你怎么在这?今天不是有活动吗?”
“你都病倒了,我还去搞什么活动,不可能有那心思。”余京海给他解释完,脸上露出了懊恼自责,“我听说你是着凉才生的病,肯定是昨晚去的地方风大,给你吹坏了,早知道我就拦着你,不让你去,这事儿怪我,没想好……”
“看星星是我自己决定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周惜有些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要这么说起来,是我拉着你去吹风的,你没事,我倒下,那要怪也是怪我自己身体素质不行,你别总是把问题往自己的身上揽。”
余京海突然遭他这么一通批评,也不气,顾念他还病着,身体不爽利,说话语气变差点儿是最正常不过的,更不想惹他不高兴,都顺着他的话,还给他作保证,“行,都听你的,那我以后不这么说,现在身体舒服了不?”
“好多了。”周惜轻声说,“现在几点了?”
“中午,也快十二点了吧。”余京海直接回答了时间,他前不久才看过表。
“你从早上就一直在这?”周惜又问。
余京海点着头,“不放心,我得看着。”
周惜的视线缓缓地扫过睡袋旁的水盆和毛巾,桌上的保温壶和餐碗,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有一处在隐隐发热,那温度并不灼烫,而是滋生着让人心安的温暖。
他抬了手,捂上暖烘烘的位置,确定了被那种温度熨帖着是他的胃……
余京海看他伸手摁着胃,以为他的胃还不舒服,着急忙慌地扶住他的肩头,“是不是胃还难受?我给你整了暖宝贴,这玩意儿也治不了病,热过劲儿也没什么用。”
“校医是说你吃过药,我没来得及问清楚是什么药,人现在跟学校队伍出活动去了,你记不记得是什么药名?看看现在能不能再吃点儿……”
“不难受。”周惜摇了一下头,看着余京海脸上满满的焦急,心里顿时觉得沉甸,不禁有些失神,说话更是慢吞吞的,“胃也好多了,暖宝贴有用的。辛苦余哥你照顾我。”
“好多了就成。”余京海这才放下心来,“我这算什么苦?都是小事儿。只要你不病不痛就行。现在有胃口吃东西吗?”
周惜轻嗯了一声,“有。”
余京海赶忙起身把热过好几次的粥端到他跟前,看他把这碗吃光了,又问,“饱了吗?还有一碗,再多吃点儿?你早上就没吃,营养跟不上,胃还得闹。”
周惜的食量本来就挺小的,胃还刚闹腾过,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可一对上余京海紧张关切的眼神,听着那像极了在哄他的语气,他就败下了阵,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还是又多喝了一碗粥。
吃过了东西,周惜才去翻出校医留的药,接过余京海递来的水杯,就着温水吞服下去。
他早上拿药回帐篷的时候,身体状态很差,完全没留意,顺手就把这些药和他平时吃的信息素抑制药片和抑制剂放在了一起。
刚才重新去拿药,不小心把其他的东西弄掉出一些,恰好落在睡袋旁。
余京海一眼就瞅见了,这么近的距离,足够他看清那些药片的名字,更何况还有好些个抑制剂。
他登时呆愣住了,像是被那些突然蹦出来的药震住了魂儿。
凌晨和周惜出去看星星那会儿,周惜分明跟他说过,信息素紊乱的情况得到了控制,正在好转。
可如果真的好转了,又怎么会在这次短期的露营活动中携带这么大剂量的抑制药品?
“阿惜,你这、你这药……”余京海声音艰涩,盯紧了匆忙收起那些药的周惜,“你为什么带这么多的……”
“以备不时之需。”周惜微笑着安抚了一句。
余京海的目光定定地戳在他那笑容上,根本不信他的解释,“阿惜,你为什么骗我?”
周惜的笑意逐渐褪去,却仍然撑着温和的话声,“我没骗你,余哥,你想多了,我也不是每天都用这些。”
“那你说,你多久用一次?”余京海僵着嗓,固执地追问着,“两天?还是三天?”
周惜抿紧了嘴角,对这时变得咄咄逼人的余京海不置一词。
“你要是真能超过三天不用那些玩意儿,出来露营也就三天,你还用得着带它们吗?!”
余京海说到这里,音量一下拔得老高,跟冲人吼叫没什么区别。
周惜第一次当面领受了余京海的愤怒,心底还有些不合时宜地冒嘀咕,是谁说老实人发脾气不凶的?
余京海见他偏过了脑袋,不肯搭理人,怕真吓着他,只能把涌上胸口里的火气生生地压回去,瞅了他好一会儿,才又绷着声音问:
“阿惜,上回你外甥提的那件事儿,你、你是怎么想的?”
周惜目光一颤,淡淡地说,“我那个病真的不是什么大毛病,平时都能活蹦乱跳,顺其自然吧,再看看。”
他答的跟余京海问的就不是同一码事。
“这生病的事儿怎么能顺其自然?”余京海被他这态度气急了,更挂心他信息素紊乱的情况。
周惜这么瞒他,很有可能真实的情况比现在看见的还要糟糕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