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般配信息素(31)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太瞎了,整辆大巴里歌声热烈,他还隔着一条过道,人俩猜谜他都晓得?骗谁啊!
大家显然都不信,但嘴上也都没说出来。
石延强行找补找得心累,顶着一脸尴尬,目光越过座位直瞪余京海,心里头暗骂这兄弟是不是真有毛病??
让你来哄人,不是吼人,到底还想不想和好如初,破镜重圆了?!
余京海也悔着,一瞧周惜眼睫低垂着,就恨不得当场抽自个儿两耳瓜。
他妈的,反了天的,他居然敢吼这宝贝……
余京海边反省着失误,边觉得这下真得凉透。
他正被满腔的歉疚笼罩着,不得安生,另一边,带气氛的老师抽中了下一个唱歌的人。
周惜随后站了起来,笑容依然温柔,缓缓地开了口,唱的是《永不失联的爱》的高潮部分。
“……你给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
“你的每条讯息都是心跳节拍。”
“每秒都想,拥你入怀,全世界你最可爱……”
余京海之前在酒吧里听过周惜唱歌,却没听他唱过整句都是华夏语的。
华夏字词意蕴深远,音律奇美动听,从周惜清澈舒和的嗓音中娓娓拂出,更显缠绵悱恻,悠逸辗转。
这首情歌让他唱得情意深敛,相思入骨。
一车的人都静着,认真地聆听,各自沉浸在被情歌引动的情思当中。
余京海神色飞远着,眼底有情动大浪难以遏制,呼吸紧跟着那摧他心魂的歌声,一阵阵地转得浑浊焦沉。
“……你是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
“就算你的呼吸远在千山之外。”
“请你相信,我给的爱,值得你爱……”
歌声轻止,掌声响起。
周惜礼貌地道了谢,就要坐下。
突然,大巴意外地刹停一顿,周惜的身体顿时不稳,受了惯性冲击,向前扑去。
余京海瞳孔骤紧,迅疾地探出胳膊,及时地捞住他的腰,把他搂回了座位上。
还没来得及问他一句有没有事,就被他挣出了怀抱,随后胳膊也被他不着痕迹地挡开了。
“谢谢啊余哥。”周惜仍是道谢,一成不变的客气有礼。
余京海艰难地逼迫着自己,把坐偏的身躯拗正回去。
目光却无法控制地还在往周惜的身上落着。
他满脸都是浑噩失落,在心底无声地答道——
我不是想要你谢,我是想要……像你唱的那首歌里那样儿。
就把你抱在怀里,让你相信我的感情,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让你知道,我肯定值得你托付。
余京海缓慢地抿直了嘴角,没再开口说话。
反倒是周惜唱了那一小段歌曲之后,更受同事们的欣赏和喜爱,时不时地就会有人来找他聊天。
这会儿是教音乐课的老师兴致勃勃地拉着人问:“周老师,刚才你唱的挺好的,听着像是学过技巧的?”
周惜笑着回答:“小时候是学过一点基础。”
“音乐乐器不分家,你是不是还会什么乐器啊?”
“钢琴会一点。吉他弹过,这个不太熟……”
“横笛竖箫,会哪个?更喜欢哪个?”
“都说不上会,要说喜欢哪个的话,嗯……更喜欢长箫吧。”
周惜跟音乐老师愉快地聊着天,两人之间的氛围融洽又和睦。
旁边的余京海却好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开始显得坐立不安。
隔三差五就要动一动,不是鼓捣他的安全带就是翻窗帘琢磨是什么材料,再不就是胳膊放上椅把,又撤下来,再放上去……
第24章 一手抓窗帘一手掂枕头
余京海就这么反复地折腾了大半天,结果完全没能引起周惜的注意。
人一聊完天,还合起眼,直接睡着了。
余京海垂下脑袋,闷着脸色,自我安慰着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有人来找周惜聊天,也不会逼得他忍不住去阻挠周惜。
什么资格都没有,什么身份都算不上,凭什么让人听他的,被他管束。
大巴开过了一半的路程,周惜刚睡下,呼吸声很轻,睡得还挺香。
当老师的平常工作繁忙,都会耗费很多的精力,有空休息就会抓紧休上。
余京海是知道的,周惜对学生一向很负责,有时候备课都能备到凌晨,不像他,如果想偷闲总能找着时间。
余京海这会儿精神得很,一点儿都不困,抱着胳膊,倚着靠背,目光看似正正往前,眼角却始终瞥向一旁的周惜。
留意着他的呼吸起伏,和睡熟时无意识做出的一些小动作。
周惜睡着的时候也很乖,只是可能因为座椅太直,坐得不舒服,脖子不时会稍微扭一下,肩头也会不时动一下。
余京海瞥了没几分钟,头就已经忍不住侧转过去。
他不发出一丁点儿动静,凝视着周惜的睡颜,脸上的表情是既满意又满足。
睡着的周惜模样更水俊,他就乐意看一辈子,看多少回都喜欢。
有椅子挡着,别人不专门去看,不太会看见他在盯人。
但石延就坐在过道对面的座位上,而且挺操心他哄周惜的进度。
石延瞅了一眼,只觉得无法直视这兄弟对着周惜露出的那一脸痴汉样儿。
还能更明显不?得亏旁人看不见,不然是个人都能看明白你有多想生吞了这小周老师。
石延抽空给余京海去了条短信,让他别盯人盯得这么过火。
收到消息的余京海抬头又去瞧周惜,突然看见那脑袋隐约地偏了一下,看着像是要往他这头倒的。
虽然不至于完全栽过来,但这么个倒法,人肯定会惊醒。
余京海立马狂飙手速,给石延回了一条——“从我包里拿个枕头,轻点拿”。
石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站起来,去拿了枕头,然后悄悄地递了过去。
车里的闹腾氛围早就过了,现在大家基本都在休息,只要不出现大动静都不会特意去关注周边的人在干什么。
石延递完了枕头,就见余京海跟卡好点儿似的将枕头一抬,接住了周惜睡得迷糊,不知觉间落偏的脑袋。
石延内心:……狗东西,还挺会啊。有本事你给小周捧一路!
余京海还真稳抬着胳膊,认认真真地捧住,丝毫不漏气。
看着周惜舒服地窝进枕头里,余京海的整颗心就像是被扔到温水里泡着的,四肢更是充足了劲儿。
然而,这头护好了,那边窗帘却忽的散开了。
咝啦一声,很轻,几乎可以忽视,但掉了一半的窗帘遮不住余京海和周惜坐的这一排。
大中午的阳光又烈又照眼。
余京海低头一瞧,周惜被太阳照得状似不高兴地磨蹭了枕头。
他有些心急了,现在又不能站起来把那出毛病的窗帘重新组装好。
但也不能干坐着,放任周惜遭阳光晒着。
余京海想琢磨出合适稳妥的解决法子。
可再看见周惜磨枕头,他当下就不敢再多考虑半秒,直接伸了另一条胳膊,拽高了窗帘,把他们这一排遮得更严实,让车外的阳光再也漏不进来……
半个小时后,大巴才在群英山山脚下的入口处停稳。
负责组织活动,带领一车人的老师站起来喊大家准备收拾东西下车,车里立刻又喧闹起来。
但转眼又像被按着暂停键一般,静下了。
大巴车里,凡是站起来的人都看到了余京海那副怪异的姿势——只见他一手抓着窗帘,一手掂着枕头。
枕头上趴着的脑袋是周惜的。
石延也刚起身,转过头的下一秒,满脸震惊地愣住。
……老余,你绝了,要不就反着来,把小周给吼了,要不就正向过猛,全天下宣告对小周打的什么主意,存的什么心思。
搞得这么公开明白,他这会儿上哪里想办法再憋出合适的理由替这兄弟找补掩饰。
车里的人,没看见这奇怪一幕的都被同伴拉着看了过去,最后还真就变成所有人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