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鹿撞(89)
“客栈要多少钱?”冷峯一边给别冬的小碟子里挤芥末调料一边问。
别冬没吃过日料,冷峯夹了块鱼刺生,在碟子里轻轻沾了沾送到他嘴边,别冬张开嘴咬下去,芥末的辛辣刺激得他皱起眉头,看得对面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一开始不习惯,等新鲜鱼肉混着酱料在口腔里融化开,别冬又喜欢上了这份刺激,芥末的味道彻底下去后他才说:“不算贵,四哥帮我打听的是30万,应该还能谈。”
“嗯,”冷峯点头:“一会我转给你。”
别冬愕然抬头,筷子都顿住:“不用的,峯哥。”
“我的钱还不是都是你的钱,你一定要跟我分这么清吗?”冷峯淡淡地说,他知道别冬一定会跳脚。
别冬说不出话,他就是分得很清,虽然冷峯早就给他绑定了自己的卡,但别冬只用它买过一些两人都要用的日常用品而已。
“我转你50万,刚接手客栈会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我不想你到时候缺钱了找其他人借,却唯独不跟我开口。”冷峯说:“我是你老公,照顾老婆天经地义,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当我拿钱入股也可以,或者这客栈你希望就是属于你自己的,那在我这儿花了多少钱,以后有余力了再还回来也行,总之就是,你要是缺钱了不找我,找其他人,不行。”
别冬再说不出拒绝的话,点了点头,冷峯没好气地瞪过来一眼:“犟死了,非要我跟你讲道理,老公不是拿来讲的,是拿来操的,懂么。”
别冬含着一口芥末差点喷出来,紧张地看看四周,这馆子四面的墙都是纸糊的,冷峯那么大咧咧毫无廉耻地嚷嚷,别冬真替他脸红。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已经在收尾阶段啦,预计还有二十来章~
第82章 用尽了他的粗暴和温柔
当晚回去后就转了钱,定了飞机票,冷峯原本的行程在年后,现在别冬第二天就要走,他干脆把机票也改签到了同一天,这样两人还可以一起去机场,只不过一个走国内通道回梨津,一个走国际通道去柏林。
这一天登虹市阴冷潮湿,下起了绵绵细雨,江沅开车送他们过去,唠叨了一路,“不是说好了一起过年么,两个不讲信义的……”本来讲的是冷峯过年也不会回家,江沅就安排了一溜活动,准备从三十到初七每天不重样地跟两人一起好好玩玩,现在好了,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走得急。
冷峯看一眼别冬:“怪谁?”
别冬抿了抿唇,往前靠到江沅的车座后背上,诚心诚意地赔罪:“沅哥,都怪我,是我急着走。”
江沅单手握方向盘,一只手往后勾,作势要摸摸别冬的头,被冷峯一把将手打开:“别找着机会就瞎碰我老婆,专心开你的车。”
“狗东西……”江沅笑骂了声:“真这么紧张,你别去德国啊。”
冷峯正要说话,别冬抢先,江沅这话堵进了冷峯心里,他可不想这会再因为这个吵起来,说:“是我让峯哥去的,他不去我就不跟他好了。”
江沅立马朝冷峯说:“那你别去了。”
冷峯飞速拍了下他的头:“做梦!”
别冬的航班先飞,几人在国内航站楼送他,人来人往,冷峯抱着他不撒手,直到江沅提醒他时间快到了,才在别冬耳朵边说:“等我回来。”
“嗯。”别冬捏着登机牌进了安检,一直到过了安检口,回身朝玻璃外张望,发现冷峯还站在那里。
坐在头等舱靠窗的座位,别冬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心情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看了看左边空着的座位,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一个人。
飞机冲上云霄,这一次别冬没了来的时候的新鲜和惊喜,直到两个小时后航行到西南境内,从舷窗外看得到青色起伏的群山和茫茫无边的田野,他的心情才渐渐好了起来。
突然就有了回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同样很陌生,只有离开过再回来,才会涌现出来。
梨津的冬天一如既往地艳阳高照,飞机落地庆原州机场,一出机舱别冬就热爆了,把羽绒服脱下来系在腰间,里面提前准备好就只穿了件T恤。
司放等在出口,戴了副墨镜,一看到别冬就大力挥手,跟着还朝他身后探了探头,别冬走过去跟司放拥抱了下,说:“别看了四哥,就我一人。”
他一直没跟司放说冷峯要去德国的事,司放接过他的行李,揽着他的肩往外走,上了车才说:“他真不回来了?”
别冬怔了怔,想说不是的,但心里跟着又不那么确定,就说:“也不……一定,峯哥去柏林参加一个艺术创作项目,得在那儿待一阵。”
“噢,待多久?”司放问。
“半年吧,说是创作出来的作品,经过那边的评选,可以送去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就是一个全球最顶级的艺术展。”
司放沉默了一阵,像是在消化这件事,而后说:“那这样他算是彻底混出头了吧?都要登上国际舞台了?”
“嗯,是的。”别冬说,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情绪。
“那跟咱们就更不是一路人了。”司放随口说,说完才觉得这话不太合适,看了看别冬,别冬知道他意思,淡淡笑了笑:“没事,从一开始就是。”
司放也不再说什么,车开上路,别冬把车窗按到最底下,炽烈明亮的风呼啦啦灌进来,吹得他长发乱飞,司放看他一眼:“你这头发是不是太长了点?”
别冬随手勾了勾飞起来的发尾,说:“回去剪剪。”冷峯不在身边,这头为他留起来的头发,别冬一直觉得麻烦,正好趁这当口让自己清爽舒服点。
跟着又想到,某人要知道他一回来就剪头发,肯定气得跳脚,指着他骂,胆子飞上天了你,老公一不在你就要造反!
想着想着别冬忍不住笑出来,又觉得,算了,不剪了,现在头发到后背肩膀,如果长到腰冷峯还没回来,他就去全剪了,剃个光头。
“你跟他过去都干了些啥?大城市好玩吗?”司放问道。
别冬想了想,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干,因为那些事,那些人,其实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现在想起来,这段这么近的记忆都开始模糊,他只记得他们一起见了许许多多的人,各种五花八门的身份,搞艺术的,大老板的,媒体,藏家……从来的时候冷峯就说要带他去游乐场,两人那天票都买好了,邵其华临时说约了个很难约到的藏家,两人不得不半截改道去饭局。
唯一的私人时间都在酒店。
一想起那间可以俯瞰全城的房间,别冬就记起那里面的所有荒唐,确定了要去德国以后的日子,他们从人变成两只野兽,日日夜夜地jiao合,冷峯用尽了一辈子的粗暴和温柔,别冬狠命地撕咬踢打,恨不得同归于尽。
出门时穿上冬天严严实实的衣服又是人模人样,这时回到梨津,别冬只穿件T恤,露出来的脖子和胳膊上全是新鲜的伤,司放早瞧见了,不发一言,别冬这会怔怔地盯着手臂,那里有一圈冷峯啃出来的牙印,在他爽极了的时候啃下去的,别冬怒吼:“你属狗的啊!”
冷峯爽完,气喘吁吁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别冬无语,只能更狠地啃了回去……
司放这时清了清嗓子:“回去弄支药膏,涂一涂。”
“嗯。”别冬有些不好意思。
“年轻人啊,不知节制……”司放老气横秋地摇了摇头。
车直接开进成榆路要转让的客栈那,司放已经提前联系过那对小夫妻老板,到了后别冬先在外面看了看环境,客栈虽然在巷子里,但离车能开到的马路很近,算是闹中取静,就算行李多,走几步也就到了,不像以前在随园路,他去接了人,还得帮人拎着行李要走上十来分钟才到客栈。
里头的环境也不错,院子虽小但打理得好,没有名贵植物,都是本土货,好养活,还见缝插针地摆了小圆桌和太阳伞,够两三个人闲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