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鹿撞(61)
最后两个字话音刚落,冷峯愣住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会,冷峯心里千万头野马跑过,告诫了自己那么久,千万别一时嘴快给说了出来……
在心里叫老婆媳妇儿地叫得太溜,果然没刹住车。
叫都叫了,他把心一横,盯着眼前面红耳赤的人,干脆再叫了声:“老婆?”
作者有话说:
啊,我终于写到这里了,不是故意要卡文,是真的没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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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那…试试?”
别冬话都不会说了,脑子里像火山在喷发,烧得他语无伦次:“峯,峯哥,我,我不是……你说错了……”他起身就要走。
都这会了冷峯怎么可能放他走,一把拉住胳膊拽住,身上也滚滚烫的,冷峯哑声说:“小冬,我没说错,你,你怎么想的?”
别冬还是头回听见冷峯说话也磕巴,但他顾不上,整个脑子被那句“老婆”涨|得满满的,冷峯又说:“你愿意跟我试试吗?”
试……试什么……别冬现在只想撒丫子跑出去,狂奔,管去哪儿,就想狂奔,别停下,但他像被施法定住了,浑身动弹不得,冷峯拽着他手腕那一圈都沁出一层潮水,别冬想说我是男的啊,这要怎么试……
“小冬,我喜欢你,我想跟你试试。”冷峯算是豁出去了。
别冬转回头,冷峯的眼神看一眼都烫人,满怀期待,别冬嘴唇嗫嚅了下,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说了,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那,那就试试。”
这当下,他都不知道自己跟冷峯是怎么说到这一步的,不是正聊着佛像和材料费么,怎么就成了“试试”?
还有,“试试”算是怎么个意思?试了不行还可以退回到原处?
他有好多话想问,又觉得每句话都问不出口,冷峯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转为牵着他的手,别冬站在床前,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人,冷峯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欣喜,看起来有些傻,别冬忍不住笑了。
冷峯伸手环抱住他,别冬的腰腹薄薄的一片,冷峯把脸埋进他的心口。
别冬抱着他的肩,手抚了抚冷峯短短刺刺的寸头,
“小冬,”冷峯想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转念怕他别扭,还是让他坐回床上,说:“我说想跟你一起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也是认真的。”
别冬真的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场景,“喜欢”……他听着这个烫耳朵的词,只能轻轻“嗯”了声,但他心里相信冷峯说的话,他知道是真的,虽然他也不想承认,但他其实早就感觉到了。
“我知道你没有心里准备,”冷峯说:“我们慢慢来,不用现在就去下结论,你跟我在一起试试,看看是不是会习惯,会不会喜欢。”
冷峯觉得自己从没这么紧张过,他说“试试”,就是怕吓着别冬,想给他个缓冲地带,让他慢慢适应慢慢来。
至于他自己,别冬要适应多久,他都能等。
别冬心里想说,我喜欢的,但这实在是太羞人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冷峯看出他的不自在,于是不再说喜不喜欢的事儿,拿起床上的卡,说:“你答应了,那现在可以来帮我管管账么?”
别冬于是捏着那张卡,脸上的红好不容易褪下去一点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冷峯又说:“来,我帮你把卡绑上,以后付钱都从这里头出,你觉得能花的钱咱才花。”
于是别冬看着冷峯把那张卡绑上了他的微信号和支付宝,还设置成默认支付。
弄完这些,屋子里那股历久不散的尴尬和暧昧气氛稍微缓和了些,别冬想也许只是自己这么觉得,他看冷峯挺正常的,除了比正常的时候更高兴点。
冷峯揉了揉别冬的头发,头顶的小丸子还是湿的,于是拿了吹风机过来给他吹头发,帮他把小丸子散开,柔顺的头发铺了别冬一脸,别冬拽了拽吹风机的线,说:“峯哥,三千多,太贵了……”
冷峯说:“不贵,对头发好。”
别冬微微仰起头,故意说:“那要是我管账,我可不会让买这么贵的,你还让我管么?”
冷峯给逗笑了,手指稍微用力抓了下别冬头皮,说:“刚当家就考验我,让管,怎么不让管?我老婆说三千就三千,说三十就三十,他喜欢最重要。”
别冬听他一口一个老婆,实在是极其不习惯,但答都答应“试试”了,现在也没理由让人不这么叫。
他心里总还是觉得,老婆这种词儿,是给女孩儿的,他一男的,一被叫就觉得羞耻。
吹完头发,冷峯把pad拿过来,把别冬一揽,两人一起靠在床头开始上网挑进口漆,别冬不懂,冷峯就一个个品牌,一个个种类地跟他讲,漆分好多种,用在木器上的,陶器上的,都不一样,还有底漆,表漆等等,各个品牌之间又有些什么区别。
又告诉别冬,承佑寺的佛像有木雕,也有泥塑,要的漆都不一样,别冬忽然想起楼下始终盖着盖布的那个作品,那又是什么种类?
正想着,冷峯就说:“我正在做的那个我自己的作品,是石雕,但我想局部上一点釉色,正好一起买了。”
“那是什么作品?”别冬终于问了出来。
冷峯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想了想才说:“你会看到的,你会是那件作品的第一个观众。”
挑完冷峯要的漆,堆在购物车里有长长的一个列表,总额惊人,冷峯把pad塞到别冬怀里:“老婆你来审核。”
别冬虽然听了一耳朵的这种漆那种漆,但哪儿搞得懂嘛,他有些脸红地笑着说:“你专业上的东西我可管不了,你自己把握,我只能管管生活,像这种,”他又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吹风机:“这么齁贵的就别想了。”
冷峯蹭着他的耳朵和脖子:“那老婆你来付账。”
别冬被他蹭得痒,想起小时候住村子里时,父亲专门给他从山里抱回来的狼狗,养大了后总喜欢跟他蹭蹭,一身的皮毛又痒又扎,但特别暖和。
想想这类比别冬就忍不住想笑,本来想躲的也忍住了,冷峯买东西用的自己的账号,他干脆连支付密码也告诉了别冬,别冬付了那笔钱,心里还是肉疼了下。
冷峯像是能看到他的魂一样,搂着他的胳膊紧了紧,说:“小财迷老婆,别心疼,这单活我有赚的,咱们不亏。”
别冬犹犹豫豫地说:“那个,峯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啥事?”
“就那个,你要不还是叫我小冬吧?”别冬终于说出了口,但说完他又有些后悔,不就一个称呼,那么介意干嘛,他喜欢叫就让他叫嘛。
果然,冷峯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也不是不高兴,就看着有些可怜,还有些委屈,像有一条隐形的尾巴在身后吧嗒吧嗒,说:“你不喜欢啊?”
别冬赶紧摇头,然后想了想说:“在家可以叫。”
冷峯立即又眉开眼笑地:“行,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当年,他一个冷心冷情的冷血浪子,从订婚礼上逃跑,压根不考虑结婚的事,讨厌一切束缚,结果现在追在一个人后头叫老婆,还是个男老婆,壮汉猛男冷某人,关起门来在卧室里的举动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别冬也不太习惯冷峯的这种反差,“老婆”两个字就像是冷峯的某种机关阀门,一旦他叫了,就化身为狼崽,汪汪叫的小狗,屁颠屁颠地追着别冬跑,求摸求蹭。
冷峯自己倒是对这种惊煞人的反差毫无自觉,他觉得挺舒服,挺开心,好像自己过往的一切拧巴都被这两个字给化解了。
两人靠着床头又聊了会天,夜深,冷峯顺势把别冬往下带:“老婆,我困了,咱们睡觉吧?”
这场景挺熟悉,在出门买年货那阵,两人肉贴肉地睡过好几晚,按理说别冬根本不会抗拒,但这会一听到睡觉两字,别冬周身都惊了下,下意识就要跳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