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君还好吗(20)

　　只看一眼，冷汗便顺流而下，浸透衬衫最弱的布料。
　　松田阵平口叼十字起，手握剪刀钳，事出突然，新干线上绝不会准备防爆服，他穿一身休闲装紧贴炸弹，无论当量多低，贴脸的距离足以让不做防护的普通人尸骨无存。
　　松田一点儿也不怕，棕黑色的瞳孔透着一股子跃跃欲试，他天赋斐然，拥有一眼看透机械本质的能力，比起车门、引擎，精巧的炸弹更能勾起他的拆卸欲。
　　更不用说这是他头回接触跳动的炸弹，比学校的模拟机生动多了。
　　“咔嚓、咔嚓、咔嚓——”
　　每听见电线剪断的声响，乘务员的眼皮子都忍不住颤抖，心更是提至嗓子眼，这声音一点儿也不畅快淋漓，在他听来就像是死神的召唤。
　　短短四十秒，第二枚□□红灯熄灭，还有四枚。
　　拆弹是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的主场，至于找到炸弹，推断出犯罪嫌疑人身份，则是侦探的职责。
　　然而……
　　“喂喂。”上扬的尾调为清洌的少年音镀上傲慢的外壳，“好慢，才发现一枚炸弹，剩下四枚我可都找全了。”
　　蓝瞳扫视全场，嫌弃之情溢于言表：“行不行啊，大叔们，快点跟我去把炸弹都解决了吧。”
　　距柯学元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警官们尚未习惯在凶案现场逛来逛去的少年侦探，再加上五条悟的语气实在欠扁，乘务员率先呵斥道：“这可不是小孩能来的地方，你家大人呢？”又补充道，“这里很危险，快点离开。”
　　五条和也，辅助监督上前一步，在五条悟面前比鹌鹑还要怂的男人厉声呵斥：“注意你的言辞。”
　　西装包裹男人瘦削而高挑的身躯，梳理整齐的白发下是张严肃而刻薄的脸，下拉的嘴角暗示他有多不好说话，反光镜片更像是律师、管家的专属。
　　跟在时髦小男孩背后的管家、佣人，这诡异的搭配令在场人生出古怪的念头。
　　喂喂，怎么回事，日剧？漫画？这是哪来的小少爷。
　　偏偏小少爷本人一点儿也不识趣，还用讨人厌小鬼专用语气道：“三车厢的过道、二车厢12排A座底部、八车厢行李架顶端。”
　　“以及四车厢8排贴墙的黑色手提包，剩下四枚炸弹的位置就这些，快点解决吧。”
　　又说：“好心提示，如果你们想找犯人，一车厢3排C座那个对手机笑得很猥琐的大叔就是，”他扭头道，“这就是东京吗？普通人都能随随便便接触到炸弹，太时髦了。”
　　五条和也：“不，悟大人，还没有到东京，其次正常人是不会接触到炸弹的……”
　　所以怀疑是针对悟大人的暗杀阴谋啊！
　　不过这么大张旗鼓，不至于吧……且悟大人的无下限术式能抵挡住炸弹冲击，这种手段根本不可能成功。
　　看似古板的辅助监督推眼镜架，思绪天马行空：所以真是非咒术师之间的寻仇行为？普通人社会有这么不安全吗……
　　*
　　一般情况下，胡言乱语的小鬼只有被叉出去的份，可五条悟说的太真，姿态又太高，身后还跟着对他言听计从的西装男。
　　不同寻常的搭配提升可信度，将信将疑地遣人寻找，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两名未来的防暴警察齐齐出动，三下五除二排炸弹，工藤新一还在矜矜业业地盘问目击者，罪魁祸首就被年轻力壮的警校生一把扑倒缴械。
　　名侦探无用武之地，工藤优作的才智连百分之一都没发挥出来，新干线炸弹案便被化解于无形。
　　五条和也一直在打电话，五条家专属的辅助监督，拥有相对丰富的与普通人打交道的经验，他要做的是将五条悟从这件事中完全摘出去，了无痕迹。
　　总之，事情解决了，犯罪者才被抓捕，新干线就临时急停，列车内的乘客被疏散至不同列车，本班车则需停留原地，等待大排查。
　　这让五条悟有点不高兴，排弹带来的新奇感荡然无存，他急着去东京吃M记，哪愿意耽搁时间？
　　不爽之下化身冷面小男孩，面对他人的疑问，没好气地表示：“哈，怎么找到炸弹的？”
　　“就凭眼睛看啊！”
　　工藤优作&松田阵平&萩原研二：？
　　这是能看出来的东西吗？
　　给柯学众带来一点点咒术震撼。
　　……
　　场外的夏油杰倒是理解，他想：应该是术式吧。
　　只可惜，为隐藏关键信息，《咒术大全（2）》中并未描写御三家的祖传术式，这使得他对六眼没更多了解，仅知此术式的姓名。
　　看完“假日活动：新干线爆炸案”后，夏油杰暂时将注意力从游戏中抽离出来，他下楼打开电脑。
　　两千年的检索功能初具雏形，搜索“新干线爆炸”，密密麻麻跳出了几千条消息。
　　夏油杰：？
　　等等，这是否有什么不对。
　　一目十行地扫视过去，10月3日山阳线、12月28日东海道线、1月15日秋田线……
　　新干线爆炸案……是不是太多了点？
　　他想修正跟悟喵的留言了。
　　可能，对city boy来说，爆炸是生活常态吧。


第33章
　　“新干线事故21起，政府提案成立‘新干线交通管理委员会’”
　　“惊爆，犯罪率同期增长28%，东京的未来何去何从？”
　　“骇人听闻的杀人案件，米花町一家四口遇害！”
　　网页上，血淋淋的新闻头条诉说东京治安之差，看得夏油杰心态大崩。
　　咒灵是从人负面情感中诞生的怪物，保持平稳的心境能有效抑制咒灵诞生。
　　然而……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下楼，拨通座机号码。
　　“摩西摩西，这里是家入。”懒洋洋的声音经过电流的洗礼，略有些失真。
　　“硝子。”嗓音沉痛极了。
　　午觉醒来的硝子连骨头都是酥软的，她依靠着墙壁，不住地打哈欠：“所以，又出什么事了。”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谁知夏油杰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东京的治安，有这么差吗？”
　　硝子豆豆眼：啊？
　　“我怎么知道。”
　　她用一长串话解释自己的阅读量：“夏油，你要知道，正经小学生不读书不看报，日常只有jump与动漫，像你这样每天卷学习的是极少数。”
　　夏油杰的认真劲，怎么说呢，硝子认为用“狠劲”来描述更合适。
　　那是一种特定时期才会存在的，因远大理想而派生出的一往无前的信念，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意志，看见夏油杰，哪怕是摆烂的硝子，在腹诽“像笨蛋一样”的同时，也会摆摆手、努努力，管理在筋脉中乱窜的咒力。
　　硝子：“不过，东京的治安，应该挺差的吧。”
　　“每天每天都会听见十次以上警车的嗡鸣声，我家周围也发生过凶杀案。”
　　“你问zero他们就是了，警校生对东京的治安一定了如指掌吧。”
　　夏油杰“嗯”了一声，还是很沉痛：“或许警察的作用比咒术师还大，如果居高不下的犯罪率下降，东京的咒灵肯定会变少吧。”
　　硝子：“真的假的，你要转行吗？”她举双手道，“赞成！”
　　“比起当暗夜英雄，不为群众所知的东京守护者，明显警察更好。”危险性也更低。
　　“夏油你父亲是警视长对吧，子承父业有利于升迁哦。”
　　硝子永远是更清醒，也更看得清现实的那个，否则不会认为夏油杰“跟笨蛋一样”，她只想普普通通地读个医科大，偶尔用自己的能力治疗几个病人，根本无保护普通人的野望。
　　只不过……
　　如果某个笨蛋，要去当一往无前的英雄，被拖拽着往前闯也无妨，毕竟她是大后勤的奶妈嘛，咒灵才不会舞到她面前。
　　而且，倘若笨蛋受伤了，总有人要帮他一键修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