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君还好吗(124)
五条悟说:“但是杰他答应了哎。”
又扭头将不赞同的眼神嫁接给教宗大人:“很忙的话就不应该答应啊,杰。”
家入硝子都看不下去了,他说:“所以说要稍稍克制你的撒娇,五条,夏油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只要是你说的,没有原则性问题,再苦再累他都能答应。”
又跟教宗大人说:“不能这样,你比我们这的杰还没有原则。”
苦口婆心地劝说:“千万不能把他当小孩啊。”
宠溺无下限。
【夏油杰】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有些东西我早就想教给你了。”
这个“你”说的是夏油杰。
这件事更怪的点在于,五条悟跟年长的【夏油杰】撒娇让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赶来,其深层原因是想帮助年少的夏油杰。
帮他更深入理解自己的术式。
夏油杰想学吗?当然是想的。
教宗大人坐在沙发上,他的授课不需要制式的黑板与课桌,而像亚里士多德一样,幽静的林间小径、窗明几净的图书馆、植被争奇斗艳的花园都能成为他授课的场所。
于是柔软的沙发可以化身椅子,岩板茶几是他的书桌。
教宗大人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对咒灵的掌控力怎么样。”
夏油杰回答:“没有问题。”
这已十分难能可贵,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被咒灵反制的咒灵操使,甚至说这才是绝大多数。
举个生动形象的例子,咒灵操使像宝可梦大师,咒灵则是被他捕捉的小精灵,绝大部分被收服后对咒术师俯首称臣,可总有像早期智爷的喷火龙那样不听使唤的个性小精灵。
他们为什么不听使唤呢?可能是前期情感没培养好,更有可能是咒术师无法压制他们混沌的精神,个中原因只有咒灵操使本人才能体会到。
这是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教宗大人平静地说:“这点上我们一样。”
放他人身上会骄傲不已的特点,对教宗大人来说只是最基础的。
至于压力的来源,他不问夏油杰,对过去的教宗大人来说,糟糕的外界环境与咒灵玉口味带来的□□折磨双双构成了他的压力源。
从他知晓夏油杰口中的咒灵玉都是甜得齁人的糖果味后,他第一反应是:太好了。
为他的幸运。
比我好多了。
那他能教夏油杰什么呢,极之番的奥义远未到时候,正如同六眼的咒力应用,教宗大人能教年幼的自己许多理论知识。
什么理论知识——咒灵与体术的搭配。
咒灵分为哪几类,A类咒灵该用做什么战略,B类又如何,怎样对咒灵进行微操,控制它们如同伸展自己的手脚。
这些都是他能教给夏油杰的。
后者干脆拿了一本笔记本,刷刷地记,五条悟跟家入硝子听得昏昏欲睡,像在听哲学课,又因时间较晚,干脆在教宗大人温和平静的声音中扯了一条小被子,深陷入棉花沙发垫,入睡了。
夏油杰看得心头火起,心说你们这样我上课打瞌睡怎么办?
可对他人来说是枯燥的知识,对他自己来说是至宝。
他的年龄小,经验不足,许多被教宗大人总结留存于纸面的搭配法还没被他悟出来,只堪堪摸到点轮廓、看到边缘。
教宗大人一说,纵使他无实践的机会,也像是得到了一些凝练的总结性的语句,有了认识世界的指导理论。
十年经验可不是盖的。
滔滔不绝说了三小时,夏油杰受益匪浅,墙上的时针指向十二,教宗大人说:“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
五条悟与家入硝子呼呼大睡,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教宗大人起身,将家入硝子公主抱起来。
真不知道是他们睡得太熟还是太有安全感,一个接着一个,被接连抱到床上,其间都没睁开眼。
而夏油杰呢,知识固然好,可一从课堂中挣脱出来,他立马就困了。
小学生们严格遵循国际睡眠协会制定的办法,晚上十点准时入睡,一点儿不像city boy。
听说太晚睡长不高。
他挣扎着问【夏油杰】:“之后还会来吗?”
教宗大人说:“之前是一直没有找到时间,也没这个概念,但听说悟跟硝子都教了你们,我想我也应该这么做。”他说,“我会来的,就是时间有点不确定,得听通知。”
夏油杰点点头。
他又问:“那你心情好点了吗?”
教宗大人说:“好多了。”
“我会尽可能来的。”
他疲惫地来,又平静地离开。
港区的月亮是如此的皎洁,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条龙在半空中拖拽出逶迤的长尾。
迎着海风离开,心无比宁静。
第一节课。
……
高专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夏油杰离开炸翻了天。
一方面是因他振聋发聩的宣言,另一方面则因相似的脸。
五条悟也是等夏油杰走后才知道的,显然他见过大世面的学生并未看过此等疯狂的术师,而夏油杰的脸又让人联想到伦理问题,无论如何在这场合插入“你是不是有个上国中的儿子”都太ky,说到底老子的行为跟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等到回头介绍跟夏油杰相关的事,就不得不旧事重提,禅院真希在听说极恶咒术师的大名后率先表示:“他是不是有个看不见咒灵的私生子。”
五条悟“哎~”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循循善诱道:“怎么说?”
禅院真希是个直爽人,夏油杰对猴子根深蒂固的歧视令她十分不快,于是倒豆子似的说完了先前两次相遇,强调:“真的一模一样。”
说大小夏油杰的两张脸。
胖达忽然意识到:“这么说他身边的女孩也很像家入老师。”
狗卷咿咿呀呀说两句饭团语,连乙骨忧太一同陷入沉思。
有点怪啊。
他们对夏油杰的过去一无所知,自打他犯下滔天大罪叛除咒术界,与夏油杰相关的过往被一同尘封,当年的同学不理解他的决定于是不愿意提他的名字,至于其他则是碍于他与五条悟的淫威,硬生生让人成为咒术界的you know who。
大多数人搞不清他与五条悟的关系,只以为同学嘛,学生时代多出这样一个污点,怎么看都不是好事,以己度人担心五条悟恼羞成怒,干脆不提。
高专的学生们不知道五条悟与家入硝子与夏油杰是同学,否则配上标志性的白毛,或许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得出结论。
“那么像肯定有血缘关系,是私生子吧。”
胖达道:“那他们知道彼此吗?他那么讨厌非咒术师,如果发现自己的孩子看不见咒灵,不会善罢甘休吧。”
五条悟“嗯嗯”地点头鼓励道:“你们说得很对。”
又不赞同也不反对,只是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
等人讨论得差不多了又好像再公正不过的裁判,举起手道:“但无论他们是什么关系,孩子都跟我们没关系不是吗?还是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吧,各位。”说着像带小学生的老师,还拍了拍手。
这话有用吗?确实有,毕竟高专生们是高中生,人又很正直,冤有头债有主,夏油杰威胁着要干掉全日本的人,他们可不至于拿那人的小孩胁迫他。
于是对话的风头一下子就变了,变成要如何提升自己,迎接百鬼夜行。
坏心眼的成年人难得运用他几乎不用的谈话技巧,笑眯眯地混淆视听,转移注意力,等到人全送走了当机立断给七海建人打电话,说不好了他们仨被发现了。
七海建人问五条悟要告诉夏油前辈吗?
五条悟说你去跟杰说一声吧。
然后回到一开始,七海建人正要跟夏油杰打电话当事人就上门了,他言简意赅地交代了禅院真希等人与三小只见过,这人的表情就像是焊在脸上无懈可击,除了说“我知道了”一句话都没讲。
之后的授课环节也很轻松,仿佛这件事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