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君还好吗(158)

　　夏油杰：“……”
　　沉默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
　　他说：“或许在那一瞬间，这么做的价值高过有饭吃吧。”
　　算了，那他也不能逼迫其他咒术师跟他一起没饭吃啊。
　　五条悟说：“如果反派的杰这么想，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吧。”
　　他双手背在脑后：“我是懒得思考这种事啦。”
　　“不过你做出的决定，肯定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思考。”
　　“都是有意义的，杰。”
　　只要是杰做出的决定，都是有意义的。
　　硝子说：“不，这已经是笨蛋宣言了吧。”
　　夏油杰感动：“你们……”
　　*
　　最后。
　　“所以说，这就是你超级怀疑未来自己是个坏人的原因？”家入硝子问，“担心他是个反派？”
　　五条悟插嘴：“完全不像啊，虽然干邪/教头子的工作，手下的绝大多数教徒都是普通人，而且啊，除了让一些人倾家荡产，他压根没有强制捐款啊！”
　　五条悟：“更何况，那家伙说的也没有错，咒术师跟普通人本来就不同，硬要说的话，咒术师就是比普通人稀有高级啊。”
　　夏油杰忍不住制止道：“这么说是错误的。”
　　“了解了解。”没等他继续说教下去，五条悟就摆摆手翻白眼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啦，人人平等，那都是无聊的正论。”
　　“哪怕在咒术界术式都有三六九等，就如同我的六眼，你的咒灵操术跟硝子的反转术式。”五条悟盘腿坐着，“就像是你承认蚂蚁有充实的一生，却不会跟蚂蚁共情一样，是绝对不会将自己放在弱者的角度。”
　　夏油杰理性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悟。”他说，“强者自然不会与弱者共鸣，可保护弱者是强者天生的责任。”
　　“否则世上为何要有强弱之分呢？我们需要的是守护，而不是剥削与统治。”那代表社会的倒退。
　　五条悟翻白眼：“所以说我最讨厌正论了。”
　　“为什么强者就一定要履行责任啊！”
　　硝子道：“不要跑题了，现在的重点是，去看看他是不是反派对吧。”她说，“我是觉得比起大费周折地去找夏油叔叔他们，潜伏进盘星教会更快吧。”
　　看看教宗大人对普通人的态度，不就能知道了？
　　五条悟道：“问题是，一下子就会被发现吧。”
　　硝子：“如果有内应的话，就不会。”
　　夏油杰：“……这么复杂的计划还是等田野调查回来再说吧，周末我们就能走了。”
　　硝子道：“距离周末还有三天，这三天我们也有可以做的。”
　　“比如？”
　　“比方说去参加盘星教的集会。”硝子说，“你完全可以刷脸进去。”
　　夏油杰：“……”
　　他这回说：“未来的我让我们不要去盘星教对吧？”
　　五条悟惊讶道：“你刚才还在怀疑他的杰，现在就要当乖宝宝了吗？”
　　最后选定了有“神使”却没有教宗大人出现的集会。
　　所谓的神使，一定是咒术师吧？
　　……
　　“米格尔！米格尔！米格尔！”
　　黑人青年结束晃神，看向菜菜子道：“怎么了？”
　　菜菜子鼓起脸颊：“真是的，你在发什么呆啊米格尔！”
　　原名枷场菜菜子的咒术师少女是夏油杰的养女，在盘星教内唯一的教宗大人下有几名傲居的神使，帮教徒解决人世的苦痛与残念。
　　说白了就是祓除咒灵啦，低等级咒灵夏油大人根本不屑于吃嘛，且有的时候他真的是超级无敌忙碌，就需要神使大人露面啦。
　　相较过于年轻的菜菜子美美子他们，米格尔稍微有点信服力，还能证明他们盘星教是个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国际化的大教派呢。
　　再加上米格尔更有耐心些，他常出现。
　　最近米格尔却不是很在状态。
　　譬如菜菜子呼唤他的时候，难以抑制地陷入了查到的上一份资料中。
　　米格尔终于痛恨起自己的好奇心了，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查下去呢？差不多就得了吧，面对如下真相，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啊！
　　起因是冰帝的入学记录，他已从五条悟与夏油杰的一贯动态中分析出大有可能是亲爱的教宗大人为了三只小猴子解决了学籍问题，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猴子们的生活一无所知，相反，很有可能关照有加。
　　米格尔想“算了”“别管那么多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打听了。
　　结果发现，在三小只办理入学的时候，教宗大人真的很神秘地请了一天假，给出的理由是去深山老林捉捕超强大的咒灵。
　　最妙的是等他去接触冰帝的理事一群人时，对方还十分刻意地提到了三个孩子的成绩很优秀，未来盘星教后继有人哦。
　　大小夏油杰相似的脸是硬通货。
　　米格尔：“……”
　　住嘴啊猴子，我的耳朵！不要让我的耳朵听见不该听的事情啊！
　　米格尔的纠结点非常多，他是很信任夏油大人没错啦，可对三个孩子他网开一面，并未像对自己父母一样痛下杀手，不仅如此还不肯告诉自己等人说实话，分明就是担心别人以为他的心在动摇对吧。
　　但夏油大人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要抽出时间可以帮助他们，他们真的知道夏油大人的存在嘛？如果不知存在却默默守护……
　　说到底，他理解不了，夏油杰那纠结的行为。
　　不，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人的情感就是如此，并非只有黑白两极，像他这样思虑颇多的人一定有许多想法。
　　无时无刻不再犹豫，无时无刻不在迷茫，却勇往直前。
　　菜菜子说：“今天的祓除任务就交给你了米格尔，我跟美美子是一点也不想看见猴子们的脸。”
　　安静的美美子点头。
　　由夏油杰亲手救助的两姐妹，因童年阴影对普通人下杀手是从来不犹豫，是绝对的咒术师种族主义者。
　　夏油杰本人并不拦着他们杀猴子，也不是很推荐，大多数时候她们与东京大街上时髦的男男女女没有区别。
　　说有在努力将她们教导成人，却又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无论如何掌握了由大多数普通人创造出来的知识，还弄到了正经的学籍，假设有一天夏油杰不在这世上，她们也能在这样悲惨的世道中苟延残喘吧。
　　那些在盘星教注资开办学校中学习的孩子，多跟美美子菜菜子一样。
　　米格尔对孩子也是多有宠溺的，他同情菜菜子跟美美子，更纵容他们一些，于是利落应了下来。却不知怎的浮想联翩。
　　‘身为夏油大人救助对象的她们生活在夏油大人的身边，不仅冠以对方的姓氏，还在满满的爱中长大。’
　　‘那个孩子呢？明明是猴子却跟夏油大人一模一样的孩子，五条悟同他说什么了呢？他这样的身份在咒术师身边长大应该会很为难吧？’
　　产生了诸如此类缠缠绵绵的思绪。
　　米格尔是有大爱的理想主义者，虽有些极端，他并非无条件的相信夏油杰狂热的梦想，之前就说过他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好奇。
　　所以米格尔可以理解为何夏油杰当作三只猴子不存在，也可以理解他一贯的大义在他们身上失去了作用，说到底他只是人罢了，或许平日里的神经已经绷得够紧，实在不用苛责他了。
　　他不已经当作他们不存在了吗？
　　在对自己诉说那段过往时轻言小猴子们的“死”，倘若自己提出来有那样一只与他一模一样的血脉相连的猴子时，他应当会不得不正视这件事，当过去仅存的残念与优柔寡断不存在，干脆利落地杀死小猴子吧？
　　米格尔不想这样，那太残忍了。
　　若只有一个隐秘的角落在逃避，为何不让他一直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