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君还好吗(123)
夏油杰:……不是,精神力还能锻炼吗?怎么锻炼?
就离谱啊!
……
三小只这正欢天喜地地打网球,成年人却紧绷得不像话。
七海建人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
他本以为五条悟是跟他约时间说要带三个孩子去练习,谁知道他用一种谈不上是严肃还是莫名的口吻告知:“杰来高专了。”
去高专?去高专做什么?七海建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夏油杰与五条悟王不见王多年,除却月前那一次莫名的相遇,都维持着心照不宣的缄默,他经营自己的领地与高专分而治之,又为何踏上敌人的领土?
七海建人忽然明悟了,他听五条悟说:“他是来宣战的。”
七海建人干巴巴地说:“宣战?”
只有他自己认为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听在他人耳中还是那样,严肃沉寂。
“是的。”五条悟说,“跟我猜的一样是为祈本里香来的,嘛毕竟是那么强大的咒灵,若给忧太机会光是靠着里香假以时日都能成长为超过我的咒术师吧。”
“所以对杰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只要得到里香他的梦想就能更进一步了。”
七海建人问:“他说了什么?”
五条悟说:“他要发动百鬼夜行,在几个月后。”
娜娜明有很多话想说,他不说夏油前辈疯不疯,实际上在知道他理想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因为那注定是条死路,所有人也猜到他如何执行自己的理想,靠他的术式。
不说毁灭全人类,干掉一个城市的人绰绰有余。
让七海建人思索的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对啊,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呢?
可也只有他这样想过,五条悟像成了学弟肚子里的蛔虫从七海建人的沉默中读出一切,他说:“因为这是最好的时机。”他轻声道,“只要跟忧太接触过就知道他的潜力巨大,如果不能及时铲除假以时日无法从他手中夺取里香。”
“从去年开始盘星教异动频频,疯狂地敛财收拢资金,为了搜集咒灵不达目标不罢休。”五条悟一反常态,用冷峻的口吻道,“他们蚕食其他势力、收拢诅咒师。多数诅咒师都是舔刀口求生的家伙,血管里流淌不安的因子,杰那家伙虽说要团结咒术师,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的,他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要发动总攻了。”
五条悟早知道会在今年。
七海建人想:可就在那之前异数降临了。
“他已经无法维系现在的局面,要么是生要么是死,而杰从来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定,也不会留下退路。”
“……我以为他并不希望被知道。”
五条悟说:“他现在也是。”
七海建人说:“那怎么做?”
“很简单。”五条悟的话甚至有点冷漠,他指点道,“在那天到来之前找个机会带他们去国外看比赛。”
然后在未来的三个月中粉饰太平。
只是……
五条悟说:“我们的打算出现了一些偏差。”这时候却用了我们,明明下一次见面就要杀死对方了。
他说:“我没想到,真希他们看过杰。”
他停顿道:“真希是我的学生。”
“禅院真希、狗卷棘、胖达乃至忧太,看过杰的脸。”
*
“咚咚、咚咚。”有礼貌的叩击声。
精神不佳的七海建人去开门,他被五条悟的消息轰得心烦意乱。
夏油杰被认出来了,夏油前辈却不知道。
开门,那张熟悉的脸让他心漏跳了一拍,五条前辈口中分派,才作出恐怖分子宣言的教宗大人出现在他面前。
他甚至还穿了那袭去高专大闹时披的五条袈裟。
夏油杰摊开双手道:“我没有恶意。”他用无奈的声线道,“是悟找我的。”
不是高专内的五条教师。
“他给我发消息,让我教小点儿的杰咒灵操术的奥义。”
“我答应了。”
甚至善解人意地说:“我想教他,我不会做什么的,如果你担心的话叫悟来一起看着也没关系。”
诚恳到让人难过。
究竟是为什么能才做出百鬼夜行的决定反手又陪养女买可丽饼,而晚上又以诚恳的面目答应孩子的请求教导他呢。
甚至还要说:
“拜托了,娜娜明,请不要让他们看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有那么一瞬间,七海建人想一拳头打在眼前这张诚恳而慈眉善目的脸上。
他却知道自己是绝对得不到答案的。
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不得不这么做。
请不要让他们看出来。
就这么无解,这操蛋的世界。
第111章
结果还是让他进来了。
七海建人跟在夏油杰身后。
在告诉他“那件事”后。
教宗大人来时当着本人的面给五条悟发消息, jk悟除非在深山老林都已读秒回,七海建人猜他压根不会犹豫,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还是认定他们俩的关系就像亚瑟王挥剑斩下的结, 错综复杂、缠缠绵绵,非外人可道也。
他还能干什么呢,靠谱的大人五条前辈认了,同意了,他七海娜娜明能不同意?
更何况, 除却其疯狂的理想,他对夏油杰本人并无异议。
对同类来说, 他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个人了。
七海建人说:“你既然跟他们约好了,就去吧。”他说,“我回去了。”
等待他的是数也数不尽的文件山。
夏油杰不会说“你这么信任我啊”之类没趣的话,在高专的一番闹腾耗尽他所有的表演欲, 铁打的人也需片刻喘息。
在学弟面前他能短暂地做回自己, 对七海笑笑道:“谢谢了, 娜娜明。”
七海建人:“……”
他的笑容怎么说呢,又无奈又疲惫, 真想跟他说“你别笑了”可偏偏这一抹带着感谢意味的笑很真。
夏油杰发自内心感谢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生硬地点头, 他已不会纠结“人怎么能这样”或确定“人真是多面的”, 对夏油杰他实在说不出话来。
也没什么好说的。
路都是他自己选的,只是偶尔, 会感受到某种刻骨的悲哀。
仅此而已。
*
教宗大人认为他伪装得很好。
可五条悟看他第一句话是:“杰你没吃晚饭吗?”
显然是对教宗大人说的。
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家入硝子问:“你心情不好?”
而那个最了解自己的“本人”呢,则皱着眉头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向自己。
于是教宗大人明白, 情绪是不能掩饰的,就像是当年神经大条的五条悟认为他的痛苦来源于苦夏。
不, 也不是他那么认为,是自己给出了解释,他一秒都没犹豫地相信了。
连五条悟都能体会到人的微妙情绪,更别说其他人了。
其实不是。心中有一股微弱的声音提醒【夏油杰】,并非悟是一个敏感的人,他只是善于察觉到夏油杰的不适罢了。
即使当他否定、随意找借口搪塞时,悟轻轻松松就会信。
他为什么信呢?
若展开讨论,怕能浪费大半个晚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成熟的教宗大人早已学会不去追忆那些不可能再现的过往,他只有眼下与未来,只有一条通向遥远彼方的道路。
于是他说:“抱歉抱歉,今天的事有点多,稍稍有些疲惫。”
话都是真话,只是按下不表令他疲惫的事。
夏油杰,更加年少的自己用不赞同的眼神看向五条悟道:“我就说你不该打那通电话,悟。”
他已经很习惯未来的自己了,在他面前与五条悟嬉笑怒骂,习以为常。
“这样很打扰别人,成年人的工作是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