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有话要说(75)
郎澈拿着啤酒走回来时,很自然地用牙齿咬开瓶盖,抿掉涌出的泡沫,递给佘初白时谨慎张口:“少喝一点。”
虽然这种度数的啤酒也喝不醉佘初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佘初白喝醉,指不定他又要遭受什么样的酷刑折磨。
“少管我。”佘初白冷酷地对瓶吹。
“……”郎澈于是不敢再多说一句。局促地坐下,双腿并拢,一副端庄模样。
期间,开瓶器意外遗失了一会儿。
郎澈用自己的铁齿铜牙咔咔帮别人开酒瓶,被簇拥着鼓掌,成了一道景点。
直到佘初白不耐烦地弯下腰,从沙发底下一把摸出好几个瓶起子,这一出闹剧才消停了。
凌晨一点,佘初白站起身,郎澈立马也跟着站起来。
“你们这就要回去了?不是说好了通宵吗。”柳似云稍作挽留。
佘初白淡淡道:“先走了,你们玩。等下要是加了吃的喝的,先帮我付一下,回头转你。”
柳似云会意摆摆手,拿起菜单,不打算客气。
佘初白将收到的生日礼物一件件拿上,问服务员要了个大袋子,再由郎澈担任搬运的工作。
两人走出电梯,恰好与匆匆赶来的阿秋迎面碰上。
“已经结束了吗?”阿秋问。
佘初白:“没,她们还在,四楼。”
“云云还在。”郎澈突兀地强调。
阿秋点点头,把礼物交给佘初白,佘初白又扔给苦力。
淡淡的尴尬在蔓延,阿秋硬着头皮开口:“祝你生……”
“没关系。”佘初白体谅地打断。
阿秋松一口气,挥挥手迈进电梯。
包厢内,柳似云凉凉地打量着来人:“都结束了你来了。”
“刚刚遇到他们了,把礼物给他了。”阿秋坐到她身旁。
柳似云不咸不淡地说:“跟我报备干什么?”
“……”阿秋只好先说些无关紧要的缓和气氛,“有喝的吗?”
往常柳似云可能会把自己的饮料递给她,但今天着实有些生气。
也幸好是佘初白的生日,如果是她的生日,那就不是“有一些”,而是非常巨大的无法形容。
于是随手往桌上一指。
阿秋顺着她指的方向,端起纸杯抿了一口。
虽然不太好喝,但因为一路跑来口干舌燥,所以一饮而尽。
第72章 人狗情未了
郎澈坐在地上,将扛回来的礼物一个一个拆封。
礼物的主人佘初白并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同时也是狗的主人。在他看来,只是礼物们混在了一堆。
围巾、摆件、手冲壶、洋酒礼盒……在郎澈周身围成一圈。
全部拆完后,郎澈坐在正中间,手捧着那一颗毛茸茸的棒球公仔,抬眼满怀期待地问:“你最喜欢哪一个?”
佘初白没有犹豫,指了一下那一盒迷你调酒套装。
卒然落选的郎澈气急攻心,一下将手中的棒球公仔丢过去:“那些酒你不是都有大瓶的了嘛!”
“多多益善。”佘初白稳稳接住,捏着两侧举到眼前,近距离观赏棒球公仔傻乎乎的笑容。
“那第二名呢?”这无疑是一道送分题。
佘初白看了一圈,拿起一个四四方方的复古音箱,连接蓝牙。
郎澈恨恨地瞪着他,将拆下来的包装纸和丝带揉成一团,用力扔进垃圾桶。
“这个最贵。”佘初白略作解释,“谁送的,这么客气。”
“不知道!”郎澈腾地站起身,拉拉扯扯要把棒球公仔抢回来,“这个不算,我重新送过。”
果然什么礼物都比不上狗好玩。
佘初白轻声失笑,将玩偶往床上一丢,双手环上郎澈的腰,身体后仰,微抬起头,下颌朝前翘起一点。
郎澈的喉结动了动。
这应该是……想要亲吻的意思吧?
“嗯……”
郎澈双臂撑在墙上,佘初白一只手放低搂着郎澈的腰,另一只手抬得很高,抚摸着头顶的头发。
郎澈心中不舒服的情绪一扫而空,满满的只有舒服。
闭上眼悉心感受,深入忘我的时刻,突然被用力揪住发根往后扯开。
“唔……痛!”郎澈慌慌张张睁开眼。
佘初白一脸的阴郁不爽,阴沉地说:“看着我。”
看?不是看着了么?
是……接吻的时候也要看着吗。
郎澈试探性地眨眨眼,佘初白又将嘴唇贴了上来,瞳孔好近……
巨大的眼睛令郎澈感到突如其来的巨大惶恐,痛苦的回忆卷土重来——
郎澈无法控制地闭上眼。
“呃——!”
血腥味成功阻断了旖旎危险的氛围。
郎澈愣愣地张着嘴,感受着血珠从舌尖上冒出来,达不到血流成河的程度,但切切实实地感受着痛楚。佘初白带给他的痛楚。
但佘初白并不道歉,也不关心,只是冷冷推开他,去餐边柜取出酒杯。
郎澈抿着双唇,将血腥气味独自消化吞下,不明白佘初白为什么突然咬他。
也不是说没咬过他,但通常不会咬这里,而且一般咬完之后,会搂得他更紧。
“再亲一次,我保证……”
即便郎澈冒险做出承诺,依然被全盘拒收。
“滚。”
郎澈垂头丧气,安静地坐到佘初白对面,看着他铲冰块,调酒。
郎澈起身跑去拿来自己的杯子,往前一伸,佘初白只丢给他两颗寡淡的冰块。
郎澈鼓着腮帮子,同时一左一右嚼着两颗冰块,冰得一激灵冒出狼耳。正掂量着是变出尾巴,还是直接变成狗,就听见佘初白冷冷开口。
“上辈子……”
“嗯?”郎澈立刻停下咀嚼的动作,认真聆听。
“算了。”佘初白看着两颊鼓起像仓鼠的狗,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是用长勺快把冰块搅出火星子。
佘初白端起酒杯痛饮一口,冷眼打量着对面摇尾巴讨好的狗。
郎澈下意识地逃避对视,又立马强制自己定住眼眸,面对佘初白的审查。
佘初白:“上辈子,你就遇到了我?”
姑且,就把那个人当做自己,对话会简洁流畅一点。
不然每一句都要说“跟我很像的人”或者“我的前世”,拗口的同时,也很令人不爽。
“啊?嗯!”在转瞬即逝的一阵心慌后,郎澈用力点头。
“我上辈子也是福瑞控?”
“啊?不是那个……”郎澈依稀有预感,这次也只是虚惊一场。
“有没有发生实质性关系?”佘初白直奔重点。断句在两边都可以。
“没有。”郎澈说,“上一世我还不能变成人。”
该怎么说,有点超出佘初白的预料,也有点突破他的底线了……
这是什么剧情,人狗情未了?
“上一世我叫什么名字?”佘初白又问。
名字对人来说很重要,尤其是如果那人的名字里带一个“宝”字,不论是宝玉宝钗还是宝批龙,眼前这条狗都会不得好死。
“呃……”郎澈犹豫地说,“我不知道。”
佘初白不信任地盯着他。
“不能变成人,就代表……”郎澈找寻着委婉的表达方式。
“哦。”佘初白终于绕过弯来,“完完全全是狗。”
“不是狗!都说了是獦狚了!”郎澈激动地扑过去。
在冷淡目光的威慑下,郎澈及时将大不韪的冒犯之举改为柔和地环上佘初白的脖颈,倚在肩头难为情地低声说:“只有这一辈子是狗。你的狗。”
佘初白理所当然地轻轻应了一声,舒心地重新端起酒杯。
郎澈凑过去讨了一口,刚开始喝的是杯里的,渐渐就变成了佘初白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