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有话要说(37)
佘初白没忍住漏出一声短促的笑,心中狂敲11111。
柳似云看向无动于衷的阿秋,服气道:“好吧,你比他更厉害,你去保护北极熊。”然后又一瞥佘初白,“你去保护海豹。”
佘初白淡淡出声:“那我保护的都会被她保护的吃掉。”
柳似云开始认真有些抓狂:“你们再不热情一点,给我妈点面子,我就把你们三个都给装一块儿炖了。”
无辜被牵连的郎澈动作一顿,忙把盘子里的存货拨给佘初白一半,一副嗔怪样拍着他的胳膊反叫他快吃,显得佘初白一个人类还不如他一个妖怪懂事。
佘初白却满脑子都是千寻对着猪圈喊的那一幕,心想狗哪懂这些。
阿秋原本在敲手机,收到直白的威胁后也重新拾起筷子,夹了一片蘑菇,放进嘴里像循环播放的GIF动图,无止境地嚼。
柳似云皮笑肉不笑地扫视一圈,检查完毕,换上甜甜的笑容,恭候母亲回归。
“哎?这怎么突然都胃口大开了。”柳母茫然地站在桌边,连端来的米饭都忘了放下。
第38章 新郎零号
吃完正餐,柳母又准备了一些瓜果点心,一群人从餐厅移到客厅,有一句没一句嗑了半天。
眼见日头淡去,时间一拖再拖,再拖下去就难以脱身了。柳似云开口:“妈,就算你拖到晚上,也留不下这么多人过夜。”
柳母和蔼假笑:“那就在客厅打地铺,还躺不下你们这一堆竹竿子。”
现代人的标准身材,在老一辈眼中看来总是太过纤瘦。
柳似云挪动屁股,贴过去搂着母亲的脖子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周末放假我会常回家看看的。”
柳母表情麻木:“唱那首歌的人就没怎么回过家,光在跨年晚会上表演了。”
柳似云噗嗤一笑:“我租金都付了,不住不是白白浪费了。”
柳母无可奈何地斜她一眼:“家里差你那点仨瓜俩枣了。”又垂眉忧伤,低声做最后的挽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了,每一分钟我都会把毛毛盯好的。”
柳似云露出个讶异的神色,又说:“不是因为毛毛啦。好吧,有一点点,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也知道我都几岁了,还没试过一个人住呢,你就让我试试吧。”
柳母只得做出让步,唉声叹气:“那你保证就算住外边了,只要遇上什么事,就随时随地给我打电话。”
柳似云调皮地眨眨眼:“包括上门做饭打扫吗,免费吗。”
柳母不轻不重地拍了她屁股一下:“做梦呢你!快走吧走吧,赶紧的独你的立去。”
将大箱小箱统统搬到面包车后方的空间,还剩了一些塞不下,柳似云就说先放着有空再回来拿,柳母立马又笑逐颜开。
母女相拥依依惜别,柳父掐着点把毛毛带了回来,柳似云拉开车门,指示毛毛跳上后排落座。
柳似云问佘初白:“你能开车吗,我得看着点毛毛。”眼神在同类相斥的郎澈与毛毛之间巡回。
佘初白刚要应下,又想到:“不行,我的驾照是自动挡的。”
不等柳似云再一次开口,阿秋就一声不吭径直走向驾驶座。佘初白驱赶郎澈到副驾隔离,自己也坐到了后排。
一坐下,毛毛就热情地舔起了他的手指,佘初白稍有忌惮,往前一看,往日总是小题大做的郎澈,此时却一点也不在乎。
或者说,有更在乎的东西绊住了他的注意力。
郎澈的头几乎要扭成直角,一心一意地偷看驾驶座上打着方向盘的人。
说是偷看,却又太光明正大。佘初白用手机发了条消息,让他礼貌收敛点。
虽说阿秋本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心无旁骛地目视前方,动作麻利地换挡打转向灯,对这份干扰视而不见。
郎澈感受到短暂的震动,在身上各个兜之间搜索了一遍,才找到手机。
正纳闷除了佘初白还有谁会找他,答案是还真的没有,他低头看了一眼消息,又侧身转过头去看佘初白。
不巧与毛毛对上视线。
眼神交流。
毛毛:「我怎么才能也变成你这样?」
郎澈垂眸思索片刻,又抬起眼睛:「不要变成这样,超辛苦的。」
虽然能品尝到许许多多以前吃不到的美味佳肴,但……
郎澈看了佘初白一眼,收到意味满满的警告,端端正正地面向前方坐好。
就不再那么被喜欢了。
柳似云的新家比起旧家小了许多,纸箱子搬进去之后就把空闲面积全占了,好在毛毛并不会嫌弃,依然很乐观地在小房间里蹦来蹦去。
东西搬完,佘初白简单告别,带着郎澈离开了。
两人走在城市街道两旁,去往网约车指定的上车地点,这一侧是逆行。
身上的汗湿了又干,被风一吹,带来少许凉爽。
佘初白在自动贩卖机前停步,十秒后,掉下两罐冰镇饮料,郎澈立刻打开咕咚猛灌。
佘初白啜饮一口,抓了一把路边的灌木叶:“你今天,一直盯着阿秋看干什么?”
有一种伦理问题,他这个监护人得及早扼杀在摇篮里。
郎澈仰头喝着冰橙汁,侧目瞄了佘初白一眼,喉结持续滚动,咕嘟咕嘟,一直到整一罐都空了,那阵犀利的视线依然紧盯不放,不得不放下饮料罐,咂咂嘴说:“我没看。”
佘初白轻轻向上一跃,肘弯瞬间锁住另一人的脖子,上下臂之间的夹角逐渐收紧。
“毛都没长齐,还敢跟我撒谎?”
“……”郎澈两手捏着空空的易拉罐,不服气地想,我一条尾巴顶你一身的毛,最终抵不过皱皱鼻子,悄悄地吐露心声,“她闻起来很好吃。”
“…………”
佘初白立马收回手,躲得要多远有多远,杜绝任何肢体接触。
“喂,你非要我说的啊。”郎澈将捏扁的易拉罐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不偏不倚正中红心,加速追赶前方的身影。
郎澈跟在身侧叽叽喳喳地解释,佘初白抬头望了一眼大厦侧面的巨幅广告海报,陡然生出一种被全军覆灭的惊悚感。
他会不会成为全人类的罪人?虽然现在就一只,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哥哥弟弟全都站起来了。
靠,真希望他从没看过猩球崛起。
郎澈改换口风,似乎是为了安抚佘初白:“你跟她不一样,你闻起来一点都不好吃……”
效果无疑适得其反。脑门被狠狠捶了一击。
郎澈捂着脑门轻轻地揉,脑筋慢慢转过弯来,又郑重承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吃的,饿死了都不吃。”
佘初白步履如飞,仿佛是想将身后这个大麻烦甩掉——就此别过,江湖不见。
但又无法控制地去想,难道那些所谓的草饲牛肉真的不是噱头,会比谷饲的美味很多?
趁着阿秋去洗手间的功夫,柳似云给母亲拨了一通电话报平安。
闲话几句,柳母不经意地提起:“今天那两个小伙子看着人都不错,你有没有中意的啊?”
柳似云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声:“妈,你就这眼神还学别人做什么媒啊。”
柳母深感不以为然:“我的眼光怎么了,那两个不是都挺高挺帅的吗。人是呆了点不会讲话,但胜在热心肠啊,还肯牺牲大好周末帮同事搬家。至于其他的……钱么咱们自己家又不缺,你招个赘婿我也不反对。”
玻璃门微微响动,阿秋正从洗手间走出来。柳似云没时间再绕来绕去,冲着手机屏幕脱口而出:“他们两个是一对!”
“啊?一对,一对什么?”柳母愣愣。
柳似云抿嘴窃笑:“还能是一对什么。”
柳母终于领会,呆滞地“啊”了一声。
柳似云啧啧调侃:“老土了吧,不懂了吧,落伍了吧。先不跟你说了,我还要理行李呢。”
通话挂断之前,柳母不认输地回了一句:“这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新郎零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