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委蛇(62)
——“会有的......我会一次又一次逗你开心。我知道怎么讨你喜欢。”
吴砚之忽然想起什么,放弃了狠狠抽他、抽死他、抽到死为止的念头。双手松开,往侧面四仰八叉一躺,不再动弹。
陈青获愣了,爬到他身上,拍拍脸:“怎么不动了。”
吴砚之看着天花板:“......”
“怎么不动了。”陈青获又问。
“......”
“怎么不说话。”陈青获慌了,抓起他的手把桎梏塞进手心,“怎么又这么冷漠,继续骂我烂货,来。”
吴砚之用余光瞥他一眼,死人陈青获焦躁得像个丢了玩具的小孩。果然,天无绝蛇之路,多年以来任陈青获拿捏,今夜,终于让他发现陈青获的弱点。
——他发觉自己越是不在乎,陈青获越是在乎得要死。
“没意思。”吴砚之说。
“什么没意思。”
“你。挺没意思的。”
“...?”
如何用一句话伤害自诩风趣幽默的社交高手,一定包括“你很无趣”。陈青获扯了扯嘴角:“我哪没意思了。”
“只会用对付石涅的老一套对付我。”
陈青获啼笑皆非:你不是石涅吗。但看在你坚持要抛弃石涅身份的份上,我也不揭穿你。
他支颐倒在吴砚之枕边,手指悄悄在吴砚之身上犯贱:“你不也喜欢吗。那一套。”
“......”好蛇不和狐辩。吴砚之知道自己说不过他。而沉默永远是最狠的回击,他决定从现在开始连“滚”都不说。把嘴巴和眼睛都紧紧一闭,不再动弹。
“装高冷。”
陈青获翻身压上,手指直接开始明目张胆,吴砚之像具尸体,无动于衷。
他还真不信了,他知道石涅雷区在哪。半跪床上,对着那张沉默的脸彻底乱来...呼吸愈演愈烈,终于把一滩大不敬的酒反泼回去,他恣意笑开:“呵呵...”笑着,却不免惶恐地期待吴砚之反应。
可吴砚之只是微微蹙了蹙眉。睁不了眼,他满脸都是。
倒显得陈青获自讨没趣。极低级趣味的那种无聊恶作剧。陈青获重重抹开他的脸,撑开嘴唇塞进嘴里:“好想把陈青获剥皮抽筋扒骨啊...是不是?”
是这样。但吴砚之连他的指头都不咬:“......”
陈青获倒吸一口凉气:“真能忍是吧。”
翻身把他扛起,往浴室走去,“那就试试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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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涅抽,获获插。。
没错本文的强制爱是获获强制涅涅强制他……
第56章 陈青获别哭。
歪瓜、裂枣第一次与陈青获相会,大概也是类似的情况。一方犯贱发燥,一方无动于衷。
具体而言,是九尾狐以为巴蛇接受了自己给的名字就是“yes i do”,屁颠屁颠打扮好自己去找巴蛇过发Q期,却发现典狱长翻脸不认人,不仅把他当个陌生狐狸,让他暴食一顿闭门羹,还把欲火焚身的他用[桎梏]锁住贞洁,丢进大牢深处,持续放置。
那或许,是他们最接近真正意义上「分手」的一次。
石涅撕掉了感情,陈青获也失去了耐心。
——没错,哪怕陈青获,也是有自尊的!狐狸的自尊让他不堪其辱,等待刑期结束就去和巴蛇道永别。
「哪有你这样的妖怪......」
「上次见面还好好的...」
「突然一点旧情都不认...」
发Q期和刑期都将要结束的时候,牢房忽然撕开一道裂隙——不是石涅——光源处飘着两条小蛇模样的身影。那时两条很怪的蛇,长着类人的五官,以及蛇的身体,来自石涅尚未发育完全的畸形的爱。
陈青获眨了眨眼:「你们是?」
「典狱长说我们是狱卒。」「狱卒。」
「狱卒?囹圄什么时候还招狱卒了。」陈青获撇了撇嘴,两个小妖怪丑得各有特色,甚至分不清哪个更丑,「还长得歪瓜裂枣的。」
两个狱卒游到他身边,解开他身上桎梏:「典狱长说你可以走了。」「走了。」
「他原话应该是我可以滚了吧。」陈青获揉揉手腕,活动肩颈,「你们也去告诉他,往后我也不来打扰他工作了,他就和他六万万只妖祟过去吧!」
两个狱卒听了一愣:「九尾狐再也不来了吗。」「不来了吗。」
「是啊。反正你们蛇大王也不想见我。」
两个狱卒面面相觑,瞬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可以不来。」「不可以。」
「我来做什么,自讨没趣吗。」陈青获双臂环胸,提起他就来气,「他是万年的巴蛇,是[上面]的妖怪,我呢,百年的九尾狐而已。我知道自己身份地位都不配,所以绞尽脑汁逗他开心。本来以为他已经接受了我,谁知道转眼又把我当陌生人,这谁受得住。」
发燥和发骚,有回应那叫本事,没有回应,就是纯种傻子。
两个狱卒鼓起一口气,把脸憋得涨红:「不是的。」「不是的!」
「典狱长正在例行清点妖祟。」「清点妖祟!」
「庄重地。」「严肃地!」
「是你非要在背后蹭来蹭去!」「蹭来蹭去!」
「对啊。我算是看出来了。」陈青获闷哼一声,「他心里只有囹圄,没有一处分给我。」
两个狱卒真着急:「有的。」「有的!」
陈青获手指比了个灰尘大小:「或许有。但也只有一点点。」
嘀咕着,着急的狱卒干脆直接钻进他怀里:「九尾狐不喜欢典狱长了吗?」「不喜欢了吗?」
「喂...你们不要忽然黏上来。」简直毫无边界感。
陈青获左右竟挣脱不掉了,两条小蛇缠住他胳膊,古怪的脸蛋朝着他:「九尾狐不喜欢典狱长了吗?」「不喜欢了吗?」
「......是他不喜欢我。」
狱卒一愣,不约而同开始嗷嗷大叫:「喜欢。」「最喜欢。」
「典狱长喜欢九尾狐。」「喜欢九尾狐。」
「喜欢九尾狐的尾巴。」「喜欢九尾狐的耳朵。」
七嘴八舌,听都听不清了。陈青获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真的!」
「一点都看不出来。」
两个狱卒义正言辞,怕陈青获听不清,大声喊出典狱长的秘密:
「反正!」「反正!」
「典狱长喜欢陈青获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九尾狐不在的日子。」「日子!」
「典狱长都在想念九尾狐。」「想念九尾狐!」
说的和真的一样。陈青获扯开其中一只软乎乎的脸:「那他为什么莫名其妙翻脸不认人。」
「那是因为....」「.......」
两个狱卒说不出了。因为从来没有爱过的典狱长太惶恐,只好把陌生的感情撕出身体,不想要,也不敢丢。
陈青获轻笑道:「你们典狱长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他太沉迷囹圄,把自己搞得这么孤僻。他真该走出去看看——外面很多同胞都在等着他走出去——譬如饕餮大人、毕方大人...」
弱弱轻轻:「典狱长...不喜欢他们。」「不喜欢。」
陈青获耸耸肩:「其实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与你们典狱长相处,所以选择保持距离。」
「哦...」
「正巧我特别知道怎么逗你们典狱长开心。所以他们找我帮忙,请我解救你们典狱长。」
「救?」
「囹圄是座大监牢,不仅关押妖祟,也关住了你们典狱长。青丘的花鸟风月也好,人间的日新月异也好,你们典狱长全错过了。」
「可囹圄是典狱长的职责。八荒六合的妖祟,尽归典狱长管辖。」
陈青获反问:「六万万只妖祟全归他看守,凭什么只有他这么辛苦?」
两个狱卒语塞。
陈青获摆摆手:「不公平,对吧。他也该有空闲走出囹圄,过过自己的日子。」
两狱卒仍然语塞着。但反正陈青获做的,他们全支持,陈青获说的,他们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