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委蛇(46)
「不对。」毕一帆兀地睁开眼,「陈青获未必要找证据。」
「啊?」姚桃按着胸口,「不要一惊一乍。」
「眼线说,陈青获把吴砚之拉到野外闲聊?」
「是啊。聊他和石涅的往事。」
「是了。」毕一帆放下银叉,起身站起,「陈青获太懂石涅。他不需要证据,也能用计逼石涅承认自己。」
「逼石涅,承认自己?」
毕一帆中指一推眼镜:「我想,那应该是一段石涅听了会失去理智的往事。」
俞昆沉声道:「石涅那个一根筋的脑子。怕不是不可能。」
姚桃睁圆杏眼:「喂。你们怎么这么冷静。那不是糟了吗?」
一看手机,眼线给她发来新的情报。
朗读出声:「陈青获告诉吴砚之,千年前在囹圄牢房,他其实并没有睡着。」
「吴砚之嗤之以鼻,表示并不相信。」
「接着陈青获说,他一动不动是在克制自己的兽性,其实他当时已经谷欠火焚身......」
姚桃闭上嘴,越看眼睛越睁越圆,最后眨眨干涩的眼:「得出手了。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陈青获当时已经谷欠火焚身。
那个冬天,他和石涅双双证明,哪怕披上人皮,妖怪仍然是本能驱使的獣。
尤其年轻的妖怪,还没法完全控制他们的兽性。
成年狐狸的本性在每个春天发作。加之石涅的鞭子狠狠刺激了陈青获的成熟。蜷缩在黑暗角落时,他已经暴汗淋漓,强忍着默不作声,祈祷典狱长念完了赶紧走。
再不走,我没法保证会发生什么。
直到石涅「扑通」一声倒在他尾巴里,睡得迷迷糊糊,大腿一抬,搭上他的腰。白皙紧致,黑鳞点缀。
而他脑子霎时一片空白。握住典狱长脚踝,从足弓抚到足底:「典狱长...你最好离我远点。」
他用指腹,寄希望于石涅能醒,那股仿若脚底挠痒的电流却传遍了他的全身。
「哈...哈......」
他猛地抓住石涅脚踝,捉着往下,往下,隔着他被鞭笞的破破烂烂的衣料...。石涅长年赤足,脚上生了粗糙的茧。他没想到会是这种滋味,手劲骤然收紧。
「哈...!」
他想如果典狱长这都醒不了,他就当他默许了。
一时间,牢房里环绕着他得逞的闷哼,典狱长平稳的呼吸。青蓝色的幽火摇曳不定,黑暗深处,典狱长抱着他的尾巴,真的完全睡死过去。甚至他喷了他满足的秽物,也毫无反应。
而那只是开始。仅仅只是得寸进尺的开始而已。
陈青获翻身把典狱长按在尾巴里,双手急剧地、使劲地在那具身体上乱碰。他认为自己本意是想把石涅吵醒的,但他无法否认他的真心希望石涅不要醒。
「哈...啊......」
他从下摸到上,找不到这具袍子的出口,而他真的急了。随着一声刺耳的「嘶——」他扯碎了那漆黑的布料。
响声刺耳,有如霹雳。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持着碎布手足无措。可石涅双目阖着,仍然在睡。
安静,温和,与刚刚那个用鞭子抽他的判若两人。
他忽然定住。他这算不算以下犯上,他这算不算强...那该当何罪,又要抽几鞭。而他竟更加兴奋,抓起石涅双手,高举过头顶,黑色的布条缠了一圈,又一圈。既然要抽不如多抽几鞭。
「哈...哈......哈...啊......」
你知道的,发Q期的动物,总是有着远超于日常的疯狂与占有欲。
他气喘吁吁地分开典狱长,那时他还没从人间爱侣那里学来咬嘴的把戏,当然在床shi这一块也一片空白,他试了正面,又试了背面,最后他像动物一样俯身,侵犯了动物一样趴跪的石涅。
“等等。”吴砚之懵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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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想写获老板几近偏执的受虐癖
到了疯狂时,他会伤害涅涅来索取虐待.......
以及怎么都没人好奇眼线是谁...!
第43章 别再佯装不在乎了
「等等。」吴砚之懵了,「等等。」
小蛇呆滞地爬下狐狸的后背,远离远离再远离,直到两人拉开一段成人两步远的距离。其实他全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觉得眼前这只狐狸,他打过骂过做过吻过爱过的狐狸,很陌生。
他甚至变回了吴砚之,跌坐在芒草里,惊起数只夏夜的萤火虫:“你....陈青获...你。”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你骗我的,你不可能,你不敢,你怎么敢,你什么地位,你怎么敢!!
陈青获也回到人身,朝吴砚之伸出手去:“起来吧?”
吴砚之全然无反应,他就理了理衬衫,坐在吴砚之身侧。然而屁股刚一贴上草桔,吴砚之就翻身站起,摇摇晃晃逃也似地钻进芒草。
“喂。”
陈青获跟着起身,笑了:“你跑什么啊。”
草丛难走,吴砚之加速走得飞快。双手拨开扑面而来一簇又一簇芒草,闷头往不知哪儿逃。
陈青获紧跟他的脚印:“怎么。你怕我趁你不注意把你也办了?”
吴砚之每一步都踩得很深:“你别过来......”
陈青获大步跟得很紧,却不疾不徐:“吴少。你还好吗。声音怎么在发抖?”
吴砚之回头看一眼,还在跟,他竟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猎人,他是猎物,一条落入陷阱的小蛇,在与狐狸的搏杀中落败,终于发现那是他的天敌。
身后脚步声规律,陈青获仍在紧追不舍。
“陈青获!”吴砚之头也不回,吼他。
“我在。”
“你——”吴砚之狠狠咬字,“离我远点!”
陈青获笑意更浓:“你是当事人吗。这么激动。”
“我不是!”为了证明他没有激动,吴砚之停在原地。
陈青获也停,盯着他汗毛直竖的后颈,笑意深深:“那你在害怕什么。”
吴砚之深深往下咽了一口唾:“我?害怕?”额上冷汗直冒,心脏砰砰乱跳,控制不住手脚发抖,是、是害怕吗。
新生的九尾狐,不过一千多年的修为。石涅要杀陈青获就像捏死蝼蚁一样简单,全凭他心意。那么多年,他打定这段感情里他是绝对的上位者,他有绝对的权威,他说不许*进去,陈青获一滴都不敢溢。
然而,可是,陈青获早就把他给犯了。狠狠地。
他的尊严,他的自傲,他的不可一世,忽地不堪一击。
吴砚之在发抖:“你...你怎么敢...”陈青获你怎么敢,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我不敢。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陈青获两步靠近,踩过芒草。窸窸窣窣的噪音,包裹着无处不在的深黑影子,吴砚之竟然怕了这只狐狸。
“典狱长,情难自控、不由自主,能否从轻?”
“你——”
吴砚之一愣,猛然发觉他话里有话。陈青获竟然是故意抖出最大的罪行,来勾引他的惩罚。这个疯子,真不怕他直接一刀捅死他?
不,是一刀捅死他,再捅,再捅,再捅,再捅...光想吴砚之都觉得烦。
而他就是被陈青获气得憋死,也不会认领那个身份。
“典狱长,唤谁。”
“......”
“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死不承认。陈青获也想不到他有这么固执。抬手拨开身边芒草。晚风倏地涌进,原来他们已经站在芒草地边界:
“和我来吧。”
吴砚之两步走出,忽然星垂野阔,眼前竟是一片开拓的花海谷地,他们立于草坡之上,身后上百只萤火虫在原野缓速飘飞。大概是他们的捕猎游戏,吵醒了芒草的原住民。
吴砚之喃喃失语,而后贝齿咬住了下唇。多像青丘。
青丘啊青丘。有他梦里才会出现的花海。陈青获带着他在青丘好山好水里周游。他们翻过一座又一座小丘,经过一朵又一朵花草,明明现在,蛇还是那条蛇,狐狸还是那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