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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与委蛇(3)

作者:晨昏线 时间:2024-09-20 09:08 标签:破镜重圆 甜宠 强制爱 都市幻想

  人去楼空半分钟,棕发墨镜男又探头进来:“那个...明晚之前,把东西清空!”
  在场妖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嗫嗫:“啊。前任典狱长的遗像...只剩个洞了。”
  再看陈青获,已经默默往打印机重新打印了一张黑白高清1080p《动物世界》截图,放进打碎的相框:“老公你还是安心地去吧。”
  虽然修好了遗像,不过这场追悼会算是办不下去了。闲杂人等道了一句“下次再喝”便各自退散,留下的只有囹圄核心骨干三位,典狱长九尾狐,陈青获:“这姓吴的,显然是冲着囹圄来。”
  看门狗狡,汪亦白:“获老板!我们真要搬吗!”
  情报员婴勺,许小听……
  “许小听呢。”左看右看不见人,陈青获无奈扶额,“又不来上班。”


第3章 奋斗奋斗外卖小蛇
  许小听在《山海经》里的记载是婴勺,一只白羽红眼的鸟。在囹圄负责收集人间妖祟作乱的线索。只是隔三差五以寻找怪谈为借口拒绝上班。好在囹圄妖怪之间有一条交流内线,巴蛇当年取名为:链锁,方便典狱长随时随地逮住监狱里的囚犯问话。
  “老公,多亏有你。下次多给你上几炷香。”陈青获抱着巴蛇的遗像左看右看,真是奇了怪了,先前觉得至少有七成相似,可忽然发现原来一点儿也不像。
  该说不说,甚至...还不如吴砚之刚刚那一瞥恶毒的蔑视有味。
  想起吴砚之,陈青获情不自禁“呃”了一声:想什么呢。居然把那个臭屁恶劣小少爷和自家呆萌黏人蛇联系在一起,他真是疯了。
  想着想着,链锁接通。
  陈青获:「许小听,帮我查个人。」
  磨蹭半天,识海里才响起一道懒散无力的女音:「怎么又要上班啊……?不是昨天刚上完班吗……」
  并不是所有妖怪都会说人类的语言。最初各个种族语言不通,妖怪们便缔结约束,让彼此可以通过神识直接交流,形成了许多类似“链锁”的电话内线,使用的是一套妖怪语。
  陈青获抱着遗像向后靠在吧台桌沿:「告诉你个好消息。编号653.13.5没捉到。所以查完这个人,你就可以放假了。」
  许小听支棱起来:「好耶!——所以,你要查谁。」
  「鸿舟岛吴家的吴砚之。查查他的底细。」
  「吴...砚...之。好蠢的名字。」
  「许小听。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好听。」
  「神经病。」
  「某些鸟,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囹圄重犯来着。」
  「呃...吴砚之...我查查。你等等啊……」说着许小听的语气又开始有气无力,半晌后道,「查到了。吴家族谱里确实有吴砚之这个人。不过...呃,他的生平,有点搞笑。」
  「说。」
  许小听清了清嗓,她工作中会自动换上另一副机械的报幕腔:「吴砚之,早年在国外生活,回国后送了半年外卖,坐过一个月牢,不久前刚放出来。」
  这...这都什么。陈青获想起吴砚之一张好看的臭脸:「他犯什么事坐牢?」
  「...砍人未遂。」
  「?」
  同一时间,一辆回城的四座轿车。
  吴砚之双手环胸,埋在副驾驶座椅靠背,浑身散发着尚未消解的怒气。身旁司机表情复杂:“那个陈青获...竟然没认出你。”
  这个棕发男人叫何月逐,是个道士兼入殓师,和吴砚之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似亲非亲的关系,简而言之,目前他们是盟友。
  “正常。”
  看吴砚之面无表情,读不出喜悲。何月逐轻声说:“就算你现在有了新的身份...他也不能完全认不出啊。”
  吴砚之看向窗外:“无所谓。”
  何月逐忿忿握紧方向盘:“陈青获这么坏,你一个人能应付吗?”
  “他,很弱。”
  “你说过,他有让人中邪的招数...”
  “我…不会再中招了。”
  “可你上个月怎么被他送进监狱了?”
  “那是...意外。”
  吴砚之是妖怪。直到一个月前,都在全职送外卖。
  人间有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山海经》则说:巴蛇吞象,三岁食其骨。——都是形容吴砚之的原身:巴蛇。
  巴蛇的身体是一座无止境的仓库,能够往里容纳无限器物。当年他还身居高位的时候,就是靠这个花活一天逮捕上千只“祟”。
  和他一口气接几百单外卖,同时丢进身体里是一个效果。勤勤恳恳干了半年,他是浮川市外卖爆单王。一人一天能送上千单,单单准时准点到达,连续五个月蝉联月度最佳员工。
  没单的时候就顶着蓝头盔,靠坐在自己的小电驴上,双目涣散看着蓝天飘过的云朵,试图连接自己一千年前创建的妖怪内线:链锁。
  无数次尝试只有一个结果,连接失败。
  连接失败也只有一个可能,陈青获已经丧尽天良到把他的一切遗物都归为己有的地步了。
  妖怪语和人类语有一套截然不同的语意逻辑,他现在人话还说不利索,如果不借助内线,就算和陈青获面对面站着,也只能瞪眼。
  大多时候他和天上白云干瞪眼,直到耳机里响起:“叮咚。”
  “饿了吗蓝骑士已为您自动接单啦。”
  “现在为您自动寻路到商家。前方路口直行八百米...”
  吴砚之放下头盔挡风,左腿一蹬地面,右手转动把手,沿着耳机里寻路导航驾车而去。
  “前方右转进入工业北路。”
  哪怕是什么远单偏单都接的吴砚之,也察觉了不对劲。今天的商家路途实在遥远,不知不觉他的小电驴已经从市中心行到了郊外工业区。
  吴砚之掏出手机,点单人身在市中心,备注写:孩子失恋了,喝不到忘仔奶酒我要死了。没有跑腿小费,没有人愿意接单。于是派给了吴砚之。
  盛夏尾声,夜色滚烫。吴砚之停好电瓶车,背上外卖箱,按照手机导航,商家是个喝酒的地方。
  门口立式霓虹灯破破烂烂,在昏暗的夜色中闪着两个明灭不定的灯光字:令吾。映出狐狸画板写着不正经的卡通字体:营业中。
  吴砚之背着外卖箱站在门外,没进门就听到男男女女在高声谈笑嬉闹:“获老板你好会啊!”
  以及某人的笑声,时隔千年,依旧轻浮恣意:“怎么。你心动了?”
  让他一怔收回本将推门的手。不知是闷在头盔里的热汗,还是心悸的冷汗,咸腥的液珠沿着额角汩汩流下,落进嘴里。
  这道难听刺耳令人作呕的声音,难道是……
  再看那闪烁不定的“令吾”二字,吴砚之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一踹灯箱,吱吱呀呀亮起两个框:囹圄。
  而他呼吸的力度骤然加剧:“囹圄...”
  囹圄,他守了一万两千年的监狱。
  就在这具工业仓库的外壳下,罩着数以千万计的邪祟,其中有数以千万计,吴砚之曾经每日都要清点一遍。
  无数年,他被妖怪们暗地里嘲讽不知变通,不识抬举,古板无趣,残忍无情。
  无数年,他独自走在囹圄深处,双肩披满尘埃,步履如行将就木。
  也有某些年,他被某只九尾狐抵在狱所铁架上,吻得双腿都无法维持人形,用蛇尾温柔缠上对方大腿根,尾尖情不自禁挠他后腰窝。陈青获喜欢用指尖挑弄他小腹的逆鳞,“你先学会忍住,我再继续教你——”
  “囹圄...”
  吴砚之陷在恍惚里,对耳边催单的消息充耳不闻。他失神落魄走到侧面橱窗,整个人贴在玻璃上,朝里看去。
  里边在举行什么仪式。他看不懂。
  只知道与他记忆里的囹圄截然不同,LED彩灯五光十色,旖旎的亮点打着粗糙墙壁。满墙喷漆涂鸦,吴砚之根本看不懂有什么含义。毕竟他连人类的文字都认不了太多。
  “我的...囹圄。”
  他往橱窗贴得更紧,几乎要将眼睫都贴上。贴得越近,越是能听见玻璃对面的碰杯谈笑,音乐轰鸣。嘻嘻哈哈、咿咿呀呀,各色各样的声音在吴砚之脑子里稀里糊涂打转,转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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