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罗生门(123)
“如此,就多谢西乙管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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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绣房里的四人从早上开始就发觉有些不对。
白家的人从天亮开始,就没有给她们送过任何食物和水。
最开始几人还能挺一挺,但随着时间流逝,越芃芃的肚子咕咕作响,她有些熬不住了,想要出门找吃的,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
守卫声称早膳还在烹制,硬是没放她们出去。
粟薄拔下头上金簪想要贿赂对方,没想到对方岿然不动。
这早饭“烹制”到中午还不见影子,不仅如此,越芃芃再打开门的时候,发现门口居然还多了个守卫!!!
姒姝好想从后窗联系明仪阳,谁料她刚打开窗户,就对上另一个守卫面无表情的脸!
看来白家是铁了心把她们困死在屋子里。
把窗户合上,四人在内室探讨。
廖新雅看着空掉的茶碗,在其它三人叽叽喳喳的当口,突然说:
“我想,可能是文家出了什么变故。”
室内一时沉寂。
少女清冷理智的嗓音落在地板上,令人安定,又令人恐惧:
“昨天白家愿意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们,说明活着的我们对于白家有利用价值。白老夫人虽然折磨姒姝好,但是却不忍心损伤她的脸。”
“按照言祈灵的说法,这是因为白家很在意与文家的联姻。白家是怕文家找理由退货的,所以折磨归折磨,白老夫人拎得清自己要什么。”
“但今天不一样了。”
越芃芃被她说得紧张起来,舔舔干燥的嘴唇,焦急地问:
“那现在该怎么办呀,文家该不会不打算跟白家联姻了吧?所以白家打算要饿死我们。”
粟薄轻轻摇头,与姒姝好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了答案。
廖新雅仍然继续自己的分析:
“不会,如果文家不跟白家联姻,白老夫人是不可能继续让两个小姐呆在绣房的,早就喊人来我们全都丢去文家,就算闹得不光彩也要想办法让文家收了两个小姐。”
“现在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婚依然要结,只是……不需要活着的小姐了。”
越芃芃睁着眼睛有些茫然,姒姝好倒是很平静地戳破了真相:
“文家那个,估计是死了。”
粟薄浅浅叹气:
“嗯,白家只怕是要结冥婚。”
越芃芃不敢置信地从椅子上噌地站起来,她抓住自己的脸颊,着急得不行:
“那冥婚……丫鬟,难道也会……”
其余三人平静地凝望着她,虽然没人说话,但那六只眼瞳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答案。
她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都逃不掉。
越芃芃浑身的血液都冷了。
第90章 23站:吵架
中午快过的时候, 蕉绿带人来了一趟。
这个面如菊花褶皱的老妪端来几个托盘,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女工工具。
她笑眯眯地说:
“文家甚是重视与小姐的姻亲关系,公子想向两位小姐各讨要一只鸳鸯戏水的香囊, 还请两位小姐这两日亲手绣了来, 千万不要耽误。”
廖新雅婉约地矮身行礼, 轻轻柔柔地说:
“只怕小姐们的女工不能达到公子的要求。”
蕉绿浑不在意,只是笑意里掺了些许不容置喙的森冷:
“香囊是否精细别致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们亲手制作的心意……若香囊不是出自小姐们的手,只怕文公子不收。老夫人说了,不被文家看中的小姐, 也不会再是白家的小姐。”
“老夫人怜惜小姐们, 只要香囊一成,吃穿用度, 家里照旧供应。”
她点到即止, 行礼后就带着一行女使们离开。
望着摆在桌上的两盘工具, 越芃芃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 让你们俩绣香囊, 然后让那个文公子挑吗?可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挑。”
廖新雅捻起一块淡紫色的布料, 眼底是不起波澜的平静:
“我之前帮导师做乡村民俗报告调查的时候, 有听过一种说法。冥婚有三种形式。”
“一种是将不足月的女婴或者未成年的少女尸骸与死去的男性配对, 因为女孩还未‘出阁’,所以需要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把人埋下去就能在阴司里成婚。”
“所以这类少女的尸骸卖价是最高的。”
她说得冷淡,听的三人却都露出惊骇和诧异的表情。
“二种是找成年女人的尸骸或者盗取他人妻子的尸骨进行冥婚。”
“这种会比较麻烦, 因为这可能会牵扯到女人的上一任,也有可能会引来判官的关注, 扣减功德,反而给家里带来祸患,所以需要现在的这个冥婚对象命够硬才行。”
“不仅如此,还得扶乩,要是扶乩的结果是女人不答应,就算埋下去,也会后患无穷。”
姒姝好听得好奇极了,忍不住插话:
“你以前是学什么的啊?”
廖新雅倒是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说:
“我是社会学专业,只是当时选的课题会涉及到民俗相关的一些内容。”
回答完问题,她继续说明:
“第三种就是活人。”
“活人不用扶乩,只需要亲手做一个东西给冥婚对象,或者拿出贴身之物赠送,就意味着同意这段婚事。之后只需要取下头发,和赠送的物品一起在灵前烧净,就相当于在冥间过了明路。”
粟薄扣紧桌面,神色凝重:
“所以,蕉绿让我们绣的这个香囊,就是所谓同意结冥婚的信物?”
姒姝好看了眼两个托盘:
“那这个东西不能绣,绣了就没法回头了。”
越芃芃饿得血糖都低了,原本听廖新雅解释时有些昏昏欲睡,这下听到拒绝的话语,蹭地站起来,着急得厉害:
“不行啊!你们不绣的话,白老夫人肯定不会同意给我们食物的!刚才那个来传话的不是说了吗,不被文家看中的小姐,也不会再是白家的小姐。也就不会给我们吃的了……我真的快饿死了,就算不吃饭,你们都不渴的吗?”
粟薄拿起布料,思索一下之后说:
“这样吧,要不我先绣一个,看看能不能换到吃的,要是能换到吃的,好好就不用绣了。”
“我怎么可能让你独自绣这个鬼东西。”
姒姝好否决了她的主意,拿起剪刀:
“算了,我先绣吧。”
粟薄望着她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双手:
“但是你的手……”
“问题不大,我是拿绣花针又不是拿斧头,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让我做不了事。”
姒姝好说着就拿起绣花针,折腾会儿之后穿好了线。
但等她要开始用有限的手工课的知识,尝试缝个布口袋出来时,就发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根本没有办法进行缝制。
粟薄连忙捧起她的手看:
“是不是开始痛了?”
“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姒姝好茫然地盯着自己颤抖不已的指尖:
“停不下来。”
廖新雅直接把针从她手里取走,她原本还在战栗的手奇迹般恢复了常态。
其它人:……
“不要勉强自己。”
把针插回针线包上,廖新雅直截了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