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将万字平戎策(110)
柳柒微笑着抽出手,说道:“临时起意,所以没有告知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赵律白道:“无妨无妨。将士们还在收拾营帐,你且先去我那儿吃杯淡茶,咱们数日不见,当好生叙一叙。”
云时卿立在不远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教人瞧不清神色。
柳柒说道:“殿下每日为战事操心,甚是辛苦,这会儿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歇息罢,臣明日再来叨扰殿下。”
赵律白怜惜他舟车劳顿,便没继续相邀:“如此也好。”
前前后后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待入睡时已是子时五刻。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柳柒盖上薄被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本该困顿疲乏极易入眠,可他却辗转反侧,整颗心焦躁难安。
正欲起身吃杯冷水时,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柳柒屏息凝神,谨慎地摸出了藏在枕下的佩刀。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此处离赵律白的营帐不足三丈远,四周戒备森严,当值的士卒断不会放任贼人宵小闯入。
除非是熟悉军营布局的人悄悄潜伏而至。
许是想到了什么,他放松警惕,将佩刀塞回枕下。
不多时,紧闭的帘笼被人轻轻拨开,一道颀长的黑影进入营帐之中,步调轻缓地来到他的床前。
帐中昏暗无光,柳柒却直勾勾地盯着来人,对方似乎也在打量他,居高临下地投来了视线。
少顷,那黑影在床前蹲下来,嘴里发出一声轻笑:“大人还没睡,可是在等下官侍寝?”
柳柒没有搭理,翻过身侧躺向里。
下一瞬,云时卿脱掉皂靴爬上了床,动作轻盈地在他身后躺下,长臂绕过那截柔韧的腰,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人揽进怀里了。
他把脸埋进柳柒的颈侧,小声问道:“你是特意为我而来的吗?”
潮湿的呼吸尽数沾在皮肤上,烧出一片细密的灼热感。
柳柒身体猛然一僵,但很快就软了下来,气息在丹田内迅速游窜,昆山玉碎蛊也开始蠢蠢欲动。
他极力稳住气息,淡漠地道:“我是淮南王的人,自然是为了王爷而来。”
“你是他的人?”云时卿缓缓抬头,张开嘴衔住他的耳珠,惩罚似的咬了一口,“你和我睡了千百次,怎么好意思说是他的人?”
蛊虫感受到了云时卿的存在,开始肆无忌惮地散发邪香。
柳柒骤然吃痛,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待缓和下来后反手摁住他的胯骨,卯足力气推了一把,压低嗓音斥道:“谁和你睡了千百次?”
云时卿用舌尖狎玩他的耳廓,轻笑道:“现在的确没有千百次,不过以后就有了。”
柳柒还想反驳,那只粗粝的手已经挑开寝衣伸了进来,掌心笼住微凸的肚子,温声说道:“此行路遥,马车又极其颠簸,你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突如其来的关切让柳柒顿了一瞬,静默须臾,他应道:“路途中腹部时常作痛,夜里也睡不安稳,不过现下已有好转。”
云时卿又问:“困吗?”
柳柒道:“傍晚在马车里睡了两个时辰,还不困。”
云时卿“嗯”了一声,转而去解他的亵裤。
柳柒大吃一惊,扣住他的手腕质问道:“你做什么?”
“自然是做许久未做之事,”云时卿掰开他的手指,强势地褪去了他的亵裤,“柒郎的呼吸里尽是媚香,那蛊虫淫-性大发,不吃阳气不会罢休。春宵苦短,咱们速战速决罢。”
柳柒还在思索这句“速战速决”的可能性,对方的指头便猝不及防压来。
他猛地仰高脖颈,连呼吸都凝在了肺腑内,好半晌没有缓过气。
“云、云时卿!”柳柒恼羞成怒,嗓音却被他玩得又柔又媚,“你这个……”
“我这个混账——”云时卿凑在他耳后淡淡一笑,“不用大人骂,下官有自知之明。”
柳柒气不打一出来,偏偏身体又格外眷恋此人,只能在灭顶的爽利中艰难开口:“到底是……到底是你中了蛊还是我中了蛊,哪有一见面就做这种事的?”
“那不然该怎样?”云时卿拿出自己的四根指头,旋即掐住他的腰,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埋了进去,“大人可别误会了,下官这是在为大人疏解蛊毒,没想过要占你的便宜。”
柳柒的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把呼吸尽数堵在喉间。
他强忍初时的不适,额头渗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汗,待缓过这阵劲儿后方才哑着声儿开口:“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云大人了。”
云时卿道:“不必客气。”
两个男子血气方刚,纵然戈壁滩的夜晚凉爽,此刻也开始燥热起来。
云时卿掀开薄被,从背后抱住了他,轻声问道:“你服药了吗?”
“服过几次。”柳柒呼吸不稳,嗓音被颠得一颤一颤的,空气中的蛊香也愈来愈浓烈。
云时卿抬起他的一条腿,一刻不停地问道:“服药之后会想我吗?”
“我怎会……”柳柒及时闭嘴,咽下了那些羞耻的声音,“我怎会想你!”
云时卿握着他的膝弯淡淡一笑:“听说你蛊发那段时间气色不佳,镇日都在府上睡觉,十五去了韩瑾秋的府上,回来后就有所缓和。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柳柒蹙眉,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韩御史对我做了什么?”
云时卿凑近些许,吻了吻他的唇角:“柒郎别误会,我想问的是,他用什么法子替你压住了蛊气。”
柳柒转过脑袋躲掉他的吻,偏偏他不依不饶,愈加蛮横地追弄着。
“云时卿,你慢……”柳柒已经顾不得回答他的话了,哑声骂道,“给我慢些,你这个……你这个畜牲!”
云时卿骤然停下,旋即抱着他坐了起来,面对面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韩瑾秋是如何为你压制蛊毒的。”
柳柒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喉咙里隐隐约约有声音震出,犹如浸了蜜般甘甜细润:“他用银针替我封住了筋脉,以防蛊气窜……窜脑。”
云时卿蹙眉:“筋脉岂能随意被封?”
柳柒喘息道:“无妨,待蛊毒得解,便可……便可自行冲破禁制,只是在此期间不得运功动武罢了。”
丑时至,士卒们开始换班,营帐外冷不丁传来了些微的响动,柳柒于欲念中清醒,骤然抱住眼前之人。
云时卿察觉到他的紧张,双手轻轻握住他的腰,温柔地安抚着:“韩御史的药管用吗?”
柳柒摇了摇头,复又点头,松散的寝衣无声滑落,露出一大片柔腻的雪肤。
云时卿不禁失笑:“到底有没有用?”
营帐内昏暗无光,可柳柒眼前却不断有白光浮现,犹如焰火,明亮绚丽。
他无力地靠在云时卿肩头,不得以之下将对方的衣料给弄脏了。
良久,柳柒虚弱地说道:“淫-念虽然得到了压制,可蛊气却存于体内不得疏解,且蛊虫会不断地……畜牲,你轻些!”
云时卿拨开他背上的长发,浮浪地笑了一声:“好,我轻些。你方才说蛊虫会不断地什么?”
柳柒冷哼道:“我累了,懒得说。”
云时卿无奈地叹息:“大人的嘴可真硬,明明喜欢我喜欢得要紧,甚至不愿松开半分,却说着倦累的话,更何况大人的呼吸里还有蛊香,足见蛊毒并未疏散。若真觉得累,大人趴在我肩上入睡便好,下官来动。”
不堪之言倾数入耳,柳柒面颊滚烫,忍不住斥道:“你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说话怎这般孟浪?”
云时卿揶揄:“圣贤书能替大人解蛊吗?圣贤书能让大人爽利吗?圣贤书能在半夜偷偷潜进大人的营帐侍寝吗?”
柳柒怒极:“闭嘴!”
云时卿用指腹压着他的唇,眼角笑意渐浓:“王爷的营帐离此不远,大人若是不怕把王爷唤醒,尽管大声些训,下官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