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将万字平戎策(101)
人群中顿时有人附和道:“卫大人和云大人曾并肩作战,对北方战地颇为熟悉,当为副帅。”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赵律白挂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在这方面,赵律衍争不过他。
而师旦一党将云时卿推出来的做法,很显然也在柳柒的预料之中。
——或者说,在昭元帝的预料之中。
为君之道,控而不死,纵而不乱,互相制衡,方得长久。
用云时卿为副帅,这不仅是对赵律白的制衡,也是对柳柒这位丞相的制衡。
静默须臾,昭元帝道:“除了卫、云二人之外,可还有合适的人选?”
殿中一片沉寂。
昭元帝微微一笑,旋即看向柳柒,问道:“柳相觉得云大人和卫大人是否能担副帅之职?”
柳柒拱手道:“两位大人作战经验丰富,定能力破残局。”
出征庆州之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前线战况紧急,昭元帝命他们明日起程,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力退回元大军。
这日傍晚,柳柒从淮南王府而归,刚进入内室,脚步便顿了下来。
云时卿于槛窗前盘膝静坐,手肘疏懒地倚在黄梨木小几上,眉宇间藏着几抹冷锋。
他的五官凌锐,一双浓眉斜飞入鬓,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疏离之意。
柳柒心里门儿清,这人骨子里又脏又坏,远不如他的外表干净。
“明日便要随军出征了,云大人来此做什么?”柳柒解开衣襟,取下裹缠腹部的束腰。
云时卿道:“诚如大人所言,下官明日随军出征,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临别之前自当与大人温存一番。”
柳柒回头瞥了他一眼:“谁要与你温存?”
云时卿起身走来,红彤彤的霞光透窗而入,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
他垂眸看向柳柒的腹部,说道:“我没想过要出征庆州。”
柳柒淡淡一笑:“右相之位空缺已久,若云大人此番能立下汗马功劳,定能官复原职,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么?”
云时卿道:“此去庆州,少则两月,多则半年甚至更久,若你蛊发该当如何?”
柳柒道:“我有药丸。”
云时卿又道:“这蛊至阴至淫,若无精气滋养,你的身体便——”
“所以,”柳柒轻抬眼,打断了他的话,“云大人是来滋养我的?”
【作者有话说】
不是故意卡在这里,实在是太晚了,凌晨两点的天,外面在下雪呜呜呜好求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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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尝尽春雨甜
云时卿不知自己是抱着何种心态来到这里的, 明明应该恨柳柒才是,却控制不住去管他的身体、管他的蛊虫、以及那个生下来就有可能夭折的孩子。
逢场作戏确实不假,可戏演得久了, 难免让人困入局内。
沉默须臾, 他微笑道:“下官今日特来侍寝, 谈不上滋养, 大人若要这么理解,倒也可以。”
柳柒罕见地没有动怒,瞥他一眼后便前往浴房了。
霞云尚未散去, 连风都染上了火一样的颜色。
浴房的槛窗微敞着, 晚风一阵阵拂来, 掀开纱幔直入浴池。
柳柒懒懒地倚在池壁上,任由身边之人替他按摩身体舒缓筋骨, 热汤里撒满了时鲜的花瓣,并着几丝寒梅凝露的凛冽香气, 惑心袭人,甚是妩媚。
云时卿脱掉玄色外袍, 只穿一件中单泡在水里,此刻俨然已经湿透,布料贴着身,将浑身肌理与蜜色的肌肤一一衬显出来。
他默不作声地揉捏着这位丞相大人的肩, 手上力道把控得当, 既能缓解疲乏, 又不至于太过疼痛。
入夏之后, 天气愈发炎热, 柳柒因怀胎之故本就易困嗜睡, 如今得温泉活水滋养, 又被他捏得浑身舒爽,便忍不住想要打盹儿。
正昏昏欲睡时,一只手破开热汤,将他的牢牢握住。
柳柒猝然睁开眼,又羞又恼地看向他:“云时卿!”
云时卿咧嘴一笑:“迟早要做的事,下官提前让大人醒醒神,未为不可。”
他唤醒的手法十分精妙,又甚是熟稔,柳柒有些招架不住,呼吸渐疾,面上很快便浮出一层淡樱之色。
那双生而含情的凤目被池中热气熏染,浸出了更为明显的水渍。
盈盈望来时,犹如沾了雨的海棠花,极尽妖冶。
云时卿眸光微暗,下颌线渐渐收紧。
柳柒后背紧贴池壁,双腿也不知在何时被他拨开了,甫一看过去,竟是无比孟浪,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儒雅斯文。
漂浮在热汤上的嫣红花瓣将水底的风光悉数遮掩,柳柒虽看不见云时卿的动作,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他掌心里薄茧的存在。
那柄细嫩柔腻被他紧握在手里,时摩、时捏、时按、时压,无所不用其极,教柳柒的身体很快便软了下来。
竹槽里的温泉水源源不断地注入浴池中,水柱泠然垂滴,足以盖过池底的光景。
柳柒皮肤生得极白,周身好似隆冬新雪。汤池内热水浅浅震动,将漂浮的花瓣堆叠在胸膛的皮肤上,宛如寒梅怒放,妖冶不可方物。
他微仰着头,颈侧青筋随呼吸而轻轻跃动,令人忍不住想要抚触。
正欢悦时,那只作孽的手突然撤离,灭顶的爽利戛然而止。
柳柒犹疑地投去目光,呼吸尚未平复,仍有些急切。
他抬腿踹了云时卿一脚,语调里有压不住的怒意:“休要和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云时卿笑着握住那截纤白的脚腕,指头轻轻地、慢慢地顺着腿肚往上揉去:“大人莫急,下官今晚定把大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柳柒被他挑起了欲念,轻易灭不掉,却又无法发作,只好忍气吞声地坐在池中,随他去折腾。
少顷,柳柒说道:“庆州不比中原物华天宝,那边的条件甚是艰苦,王爷过去之后恐会水土不服,你且多加照拂一二。”
云时卿揽着他的膝弯,面无表情地替他按摩大腿。
柳柒又道,“王爷的心肠有时比较软,倘若有人违乱军纪不服管教,你可替王爷处理掉这些事,免得让他举棋不定。”
“还有,王爷平时——”
“大人,”话音未落,云时卿便打断了他,“良宵苦短,可否不要说这些扫兴的事?”
柳柒蹙眉:“庆州之危乃国之要事,怎就扫兴了?”
云时卿嗤道:“你字字句句不离赵律白,哪里提到了庆州?”
柳柒冷哼:“我偏要提他。我不仅要提他,还要你好好照顾他,若他有个什么闪失,我惟你是问。”
云时卿恼怒不已,双手掐着那截韧腰,用力将他扶了起来,旋即令其趴在浴池边缘。
柳柒满头雾水地转头看向他:“你做什么?”
云时卿沉声道:“趴好。”
柳柒最不愿听到的便是他的命令,登时来了脾气:“你敢命令我?”
云时卿冷笑一声:“我不仅敢命令你,我还敢打你。”
话甫落,扬起的手骤然落下,一道极清脆的击打声在浴房内漫开。
柳柒整个人僵在池中,过了好几息才愤怒地开口:“云时卿,你又打我!”
“我是你师兄,怎就不能打你?”云时卿这般说着,又扇了一巴掌下去,如雪的肌肤上很快便浮出了两个红生生的掌印。
浑圆的两瓣均挨了打,柳柒恼羞成怒,迅速转过身去揍他,云时卿见招拆招,池水四溅,震起一阵阵鲜嫩馥郁的花瓣雨。
“混账东西!”柳柒终于寻到机会掐住了云时卿的脖子,将他用力掼进浴池里,本想狠狠给点教训,孰料自己的腰也被揽住了,两人一同坠入池底,热水浸过身躯漫了头顶,四周霎时安静下来,仿佛与红尘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