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99)
阿飞心志坚定,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他。
杨巅峰指示手下给阿飞松绑,“你现在就将亡灵书在我面前演示一遍。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合作。”
阿飞完全抛弃柳刀宗刀法的伪装,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以亡灵书功法起气,挥着短刀进步直刺,杀气尽显,刀刃翻转快得叫人看不清。
出刀结束,他其中一个手下已经被阿飞杀死。
阿飞说:“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你们教主。”
杨巅峰权衡再三,屏退旁人:“我不仅仅要亡灵书,还要更多好处,才能考虑你的提议。”
能松口就是有机会。阿飞点头:“说。”
“一,亡灵书归我,二,风逐雪一死,你便要将你目前为止达到的亡灵书功力全部献给我。三,和我上/床。”
这三条将阿飞价值压榨得一丝不剩,在杨巅峰眼里,意味着阿飞只要输了,不仅和风逐雪鱼死网破,还要失功失身。
阿飞故作犹豫,杨巅峰又说了不少冠冕堂皇的话,他装作勉为其难答应,心里直直冷笑。
杨巅峰妄想得太多,也验证了此人之贪心。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没想到阿飞目的非常单纯,只有一个——夺取他的武功,杀死他以后阿飞借助这个契机跃上亡灵书第三层。
这个陷阱说是做给风逐雪,其实是专为杨巅峰打造的坟墓。
阿飞知道杀死风逐雪是多么困难一件事,因而他学会了知足。
能杀死更好,杀不死人,阿飞也绝不会暴露他的心思。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山崖下只会痛捶废腿的阿飞,这几个月看过的书,见过的人,更助长了他的勇气。勇气就是人生痛苦的解药。
杨巅峰和阿飞约定彼此不会频繁见面,都靠宸玉竹传达消息。
沙漏即将漏完,他问阿飞:“第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你这一层过去怎么安排关卡的还怎么安排,别再露面,免得提前死了。我需要这段时间骗取风逐雪信任。”
“靠什么手段来骗?风逐雪油盐不进。”杨巅峰对风逐雪事迹了如指掌,堪称行走的江湖年历。
阿飞自有办法。
爱因斯坦写的那本《江湖小白防骗指南》还有个副册,详细介绍了《升官发财死老公之三十六计》,夹在书页后半段,阿飞也几乎倒背如流了。
他目光毫无变化,直白道:“骗身而已,不是多高端的手段。”
杨巅峰果然诧异:“是太低级了。实话实说,我杨巅峰虽是变态,至少也有颗跳动的心,将我那些娈童炼制成死士时还掉点眼泪,风逐雪这人孤高如明月,就算你成功骗了他的身体,也不见得动摇他半分。”
阿飞不明白:“又不是骗他的心,为何要让他动摇?”
“你光骗身就能连带着将其他也一起骗?”
阿飞这次倒不是很肯定,低头片刻,说了四个字:“事在人为。”
杨巅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行,反正也不是我上。你骗就骗吧,失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阿飞转而问他,“你的刀在哪里?”
“干什么?”
阿飞昂起头,“给我就是。”
杨巅峰见这位柳刀宗的杀手才十几岁,讲话做事便十分果断,谈条件也爽快,和赌徒还真没两样——要么有过人的自信,要么是有过人的胆量。
沙漏即将空瓶。骨灰声比普通沙声更厚重,细细向下流,听不见半点声音。
阿飞得到了杨巅峰的弯刀,再三提醒他:“现在赶紧跑。风逐雪马上就醒,记住,给我们安排的关卡一个也别少,宸玉竹也要留在我身边。”
“好。”杨巅峰按下机关,石门一转,他藏进密道。
有时候计谋的成功并不靠这谋划如何天衣无缝,世上多的是天不时地不利的意外,正是要看人有没有尝试的勇气。
阿飞也许不够聪明,但最不缺胆子。
离空瓶时间越来越近,阿飞咬掉刀鞘,闭上眼倾听风逐雪所在屋内的声音。
砰的一声巨响,屋内硬石爆裂,风逐雪已经醒来。
就是这样,要么成功,要么死去。
在石门关上的最后一刻,阿飞反手握住刀把,一刀狠狠刺穿自己的心脏。
第77章 苦肉计之吸收你的温柔
刀刺进心脏只有一瞬间,阿飞瞳孔涣散,痛得说不出话,微微喘着气躺倒在墙边。眼前有一道影子闪过,阿飞疼得双眼迷离,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听见无尽的雨声。
鬼狱连年不见阳光,云都不飘一朵,哪来的雨呢?
阿飞没想通这个问题,安静地昏死过去。
等到慢慢睁开眼睛时,阿飞愣了好久,感觉恍如隔世。
周围陈设明显不是杨巅峰的装修格局,阿飞低头一看,身胸口包扎得严严实实,但只要一起神就痛得咬紧牙关,额头渗汗,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声,只好乖乖躺着。
一转头,风逐雪难得脸色略显倦怠,靠在床榻边静静地等待。
他手上没有端着药,只握着那把刀。
阿飞轻声问:“这是哪里?”
“姚夫人的医馆。”
“姚夫人?为何回到第一层?”
“留在杨巅峰那里让他再戳你一刀吗。”风逐雪低头去看他的伤口,语气冷清:“不拼别人的命,只拼自己的命,真是蠢。”
阿飞垂眼,编出早就准备好的瞎话:“你不在,我打不过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说要睡我,我气不过就要和他打起来,他见我不好糊弄干脆直接杀我了事。”
这是很合理的解释,风逐雪被梦境困住,阿飞在外遇袭。
风逐雪将阿飞扶起来,“杨巅峰之前是这么威胁我的,但为何杀了你还把你晾在门口?”
“他说他不喜欢我这一款,睡我已经很给我面子,就扔在大门口刺激你。”
风逐雪闻言竟然笑了一下,伸手摸他额头的温度。
他手很冰,阿飞瑟缩着躲开,不懂他笑什么,“很好笑吗?”
风逐雪朝他额头轻轻一拍,“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我刚给你缝好的伤口又要裂开。”
“我没求你治,你让我死了算了。”
风逐雪拿起一块白布在水盆里洗了洗,上面撒好白药粉,敷在阿飞胸口:“你死了,你欠我那么多命,我该找谁还?”
阿飞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你轻点。”
“我没照顾过人,你知足吧。”
“你应该学过算术,知道什么叫坏账吗?我死了这就是坏账,收不回来的这种。”
风逐雪对阿飞说:“你运气好,被我从阎王爷那儿拉回来了,加上这一次,你已经欠我九条命。”
阿飞望着天花板钻空子:“我赔你一只猫不就行了?”
“除非是你改名叫猫,不然我是不会接受的。”
宸玉竹欢天喜地闯进来,打断他们的对话:“风公子,姚夫人有话和你讲。”
风逐雪叫宸玉竹接着给阿飞上药。
宸玉竹接过药瓶,问阿飞:“其实不用对自己这么狠,我看风公子挺照顾你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阿飞没回他的话,只问:“宸玉竹,你应该有催/情药之类的东西吧?”
这可是他留着宸玉竹在身边最大的用处。
“嗯,当然有,可多啦,还可以挑选味道呢,”宸玉竹后知后觉,手上的药也不敷了,瞪着他,“你是不是看上了我们姚夫人?要去勾引他?”
阿飞搞不懂他的思路:“当然不是,我和夫人拢共就见过一面,怎么可能。”
宸玉竹神色放松下来,动作细碎:“那你要什么口味呀。”
阿飞想了想:“口味不重要,我只要效果最厉害的那种。”
“效果最厉害的是薄荷味,一夜八次不是梦,爽归爽,但用了凉飕飕的,你不一定喜欢。”
“不喜欢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