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86)
夸赞让陆谷眼睛更亮,练字写字不用说,更勤快了。
沈雁手下稍慢一点,她写完沈玄青也没吝于夸奖,两人就埋头写起来。
沈玄青念学堂的时候是和一群小子,这会儿见陆谷和沈雁都这么乖,心道真是省心顺气。
他们三个写写念念,在屋檐下缝衣裳的纪秋月用耳朵听着,时不时还跟着小声念叨一两句,让沈尧青给听到了。
他挠挠头,摸不准媳妇到底想不想学,干脆说道:“你若想学的话,我也会念这个,我教你。”
纪秋月停下手里的活,抿了抿唇才笑着开口:“还是不了,我脑子笨,念不好的。”
见媳妇这样,沈尧青说道:“这有什么念好念不好的,左右不过是多认几个字,又不用你考功名,念不好又如何?”
“二青教两个忙不开,我教你就是了。”他说着就要过去拿纸笔,但纪秋月拉住了他。
“这会儿算了,他们在念,我若念起来打岔,他俩分心怎么办?”
“那咱俩到房里去,没书我给你写在纸上就成。”沈尧青见媳妇是有点想学的,也不耽误,到厨房拿了个碗。
沈玄青听见他俩的话,端起砚台给碗里倒了点墨汁,纸笔都有多的,也随便取用。
纪秋月对念书写字和陆谷差不多,都是忐忑的,她上头有个大哥有个二姐,二姐也没念过书,至于大哥,念了两年就不去了,说看书看得头晕昏胀,不如在家里干活种地。
“读书人”这三个字对她来说也很遥远,说起来她爹娘还算疼她,打小儿没受过多少委屈,可在念书上,她爹和村里多数人一样,说姑娘家家念书做什么,那是男人做的事,是以就算家里能供得起在镇上念私塾,也没让她去过。
这会儿沈尧青要教她,还不容拒绝,就抿嘴笑了,收起针线进屋学去了。
院子房里都有念书写字的,卫兰香听着家里这些动静没有阻拦,以前沈顺福告诉过她念书好,认识字会写信写文书是个本事,她坚信不疑,当年若非家里出事了,也是要送沈雁到镇上念私塾的。
如今好了,连私塾都不用去,在家里就有人教。
读起书来免不了口渴,她提着温热的茶壶给人人都倒了碗清茶,倒完站在沈雁后边看,幺女都会写字了,真是好。
她看了一会儿抬头对沈玄青说:“我看,以后每日都念,多了腾不出来,一个时辰总该行,好歹把这本念会了,这书看着也不厚。”
读书确实是个勤奋长久的事,沈玄青点点头,说道:“这样好,冬日不上山,地里活也不多,天天念起来,一冬天也就念会了。”
陆谷一听要把整整一本都念会,心里很高兴,往后都不用别人再教,他自己捧着这本三字经就能读出来。
因是初学,沈玄青没有让认太多字,贪多嚼不烂,这两天把前六个字写好写会就不错了。
到晚上睡觉时,陆谷躺进被窝很小声念人之初性本善,还拿手指在空中画这几个字。沈玄青倒了洗脚水,关严实了房门上床,坐好后靠在床头没有立即去吹灯烛,反而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
“你这会儿不睡吗?”陆谷见他没往下躺,转过头问道,同时看到了那个青色的小瓷瓶。
沈玄青喉结微动,把瓷瓶紧紧握在手里,也不言语,把灯吹灭后只听见一阵脱衣服的窸窣声,夜色掩映,压低的嗓音听起来很模糊,关在门窗紧闭的房里无法传出。
陆谷没想到瓷瓶里的香膏脂用处全然不同,微凉让他情不自禁想要瑟缩,却被紧紧锢着腰。
沈玄青今日在镇上去了趟卖膏脂的铺子,乾坤图他看完了,当初罗标说这书给他,无需言借,为防别人发现,就把书用油纸包了,压在床底一块转头下。
图上说有□□的香膏脂,用上更为添趣,他就记下了,这东西还挺贵,只一小瓷瓶就八钱,但他还是买了。
第77章
香膏脂带了点特殊的效用,不多也不强,让陆谷清醒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一样,他都快羞死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连忙紧紧捂住嘴巴。
可他手上逐渐卸了劲,溢出让沈玄青都面红耳赤的声响,在家里到底不比山上。
陆谷手没力气了,好在沈玄青从后面伸过手来,帮他捂住了嘴。
被那只有力的大手捂住嘴后,陆谷稍觉心安,也竭力忍着一切,明明是冬天,纵使因此时之事有冷意从外面透进来,但被窝依旧热得让他想把手脚伸到外边凉快凉快。
天上月亮被云遮住,顿时陷入了更黑暗中。
——
清晨,房门吱呀一声响,冷意就迎面袭来,让人忍不住缩缩脖子,搓搓手和脸,这才抱了柴到厨房点火烧水。
狗崽从麻袋上下来,打着哈欠抻个懒腰,“呜汪”一声跑进厨房。
“大青哥,你起这么早。”沈雁起来听见厨房的动静,过来却看见沈尧青,她还以为是陆谷在厨房忙。
“这不你阿嫂说渴了,昨儿下午喝得水少。”沈尧青往灶底添把柴,狗崽两只前爪踩在他鞋面上,长这么大够沉的,站久了脚面受不了,他就把狗崽拨到了旁边。
见锅边还没冒白汽,沈雁说道:“这会儿还早,等烧开给阿嫂喝了你再把笼屉架上,放几个馒头热热。”
“好,我知道了。”沈尧青答应着。
外面太冷,水没烧好也没法儿盥漱,沈雁又回房了。
随着鸡鸣狗叫,整个清溪村陆续都醒了,家家户户人声渐多。
冬日天冷,起床是件不容易的事,昨晚睡得较迟,陆谷醒来时不免在被窝里磨蹭了一下。
“不急,大哥把水都烧好了。”沈玄青从房外进来,见他要穿衣顺手就把房门关上。
见到沈玄青以后,陆谷后知后觉回忆起昨晚的事,一下子红了脸和耳朵,低头不敢去看。
他就算再笨,也知道昨晚的香膏脂不一样,否则他不会那样。也不知道沈玄青从哪来弄来的东西,这般不正经。
沈玄青见他如此,哪里不知是为何,假咳一声装作什么都没想起来,说道:“今日天不好,外面还刮风,多穿些。”
陆谷没说话,只点头示意知道了。
“我去换水,捂在被子里一直是热的。”沈玄青走过来说道,从床尾摸出汤婆子。
这会儿陆谷也穿好下床了,等他出去后揉揉发烫的脸,这才弯腰叠床。
家里早食素来简单,馒头就着小咸菜吃个六七分饱足够了,今日多给纪秋月煮了个鸡蛋。
吃完陆谷把院里院外扫的干净,堂屋里桌椅板凳也都拿鸡毛掸子扫了扫尘,天不好没法儿晒袼褙,鸡鸭沈雁喂了,不用他再过去。
该忙的忙完,没别的事做了,沈玄青就喊他俩来念书。
风越来越大了,实在冷得慌,写字手露在外面太冻,就在堂屋里点了火盆,还把汤婆子拿来放在桌上,冷了把手捂上去,不然冻出冻疮来,他俩又不用考功名,无需像寒门学子一样时时刻刻不敢松懈怠慢。
因他俩认真,沈玄青连戒尺都省了。
火盆点上了,卫兰香提了针线篮子过来坐下,她找出柔软的棉布剪鞋底,给娃儿做虎头鞋不能用袼褙,太硬了,麻布也不好,她在胜子娘那儿买了些棉布和彩色绣线回来。
虎头鞋她是会做的,还特意多买了绣线,好给两边鞋帮子上绣些花草纹路什么的,这可是她第一个大孙儿,鞋子一定得做漂亮了,把村里别人做的虎头鞋都比下去,谁让那些人抱着孙儿在她面前显摆,还有那烂了舌头的背地里乱嚼舌根,说他们家秋月生不了。
乡下做虎头鞋一般只绣前面的虎头,讲究的人家才给鞋帮子上绣纳,她绣活虽不如陆谷那么精巧,但也会几个花样子,小娃儿的虎头鞋只要彩绣亮丽就是好看的。
纪秋月不知道她在心里憋的那口心气劲,见要绣虎头鞋,也搬了椅子在火盆旁坐了,婆媳俩压低声音商讨要怎么做怎么绣,一双红的还不够,到秋冬冷了,还得给娃儿做几双厚鞋子,全是红的也不甚好看,不如再买些黄布,只要是暖亮的颜色,小孩子穿不会有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