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111)
他眼前浮现出一个漂亮却怯弱,被扯了头发而泪汪汪的小双儿接过另一个小汉子的草蚱蜢破涕为笑的场景,差点淹死在醋海里,酸的胸腔里都是咬牙切齿的怒意。
“柳方哥走的时候还给了我糖吃,说以后回来看我,唔……”
陆谷好不容易话多起来,想将自己的欢喜说给沈玄青听,谁知忽然被吻住。
沈玄青一改今日的温柔体贴,像是发了狠,让他连反应的工夫都没有,当即就陷入囹圄之中。
——
翌日,陆谷早上没能起床,浑身都是酸软的,四肢无力。
院子里狗崽吠叫,家里人都起来了,他听见动静就睁开眼,稍动一动腹中酸涨难忍,大腿根都似在抽搐,便面红耳赤不敢再动。
他听见外面沈玄青和卫兰香说他昨夜看花灯路远吹了寒风,身上有些不适,要多睡一睡。
沈家其他人并无疑问,沈雁甚至还来房里看他。
“谷子哥哥,你如何了?”床帐外,沈雁抬手想撩开帐子。
陆谷心惊肉跳,好在打眼一看自己被子盖得好好的,应该看不出来。
“没醒呢,床帐掩着风吹不进去,还是先让他睡。”沈玄青及时从房外进来,拦下了沈雁的手。
“放心,就一点小风寒,之前我给他吃过丸药了。”他睁眼说瞎话还面不改色,是陆谷远远比不上的。
“那行,让谷子哥哥先睡。”沈雁没听见陆谷的回答,便以为他没醒,依旧没起疑心,转身出去了。
早起沈玄青开了窗散房中气味,但床帐在冬日换上了厚的,开窗透气时怕太冷,就没有撩床帐,他自己对气味儿敏感,此时心虚慌张,自然也怕别人闻到。
沈雁走之后,他用了怕冷风吹进来的借口,将门窗都关好了,这才撩开帐子看陆谷醒没醒。
眼神撞到一起,陆谷逃一样飞快移开了视线,沈玄青很少会这样待他,昨晚也不知怎么了,生生折腾了大半宿。
站在床边的男人有些无措,闷了半天后才问道:“你饿不饿?”
“嗯。”陆谷声如蚊呐,在沈玄青想去拿吃食时连忙喊住了,眼神飘忽小声开口:“我想先洗洗。”
“好,我去舀水。”沈玄青很快端了热水进来。
谁知陆谷撑着坐起来后,看一眼他手里洗脸的木盆,脸色绯红让他换个盆,再拿一方擦身的巾帕。
愣头愣脑的沈玄青反应过来,红着耳朵依言做了,甚至见陆谷手软无力,还十分“贴心”的帮着擦洗。
就算早已熟悉彼此,但沈玄青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呼吸渐渐热起来。
陆谷有些不自在,心下微颤,只觉羞耻,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低着头默许了。
待他缓过气力穿好干净衣裳,两人便盯着掀开的狼藉床褥陷入尴尬和沉思,床褥是前天刚换的,家里人多,这可怎么找借口去洗。
第97章
一时找不到借口,陆谷只好先把脏了的床褥拆取下来,两人一起换上干净的。
看着椅子上堆的单子被罩,别说他了,连沈玄青都羞窘。
好半天后,沈玄青才说道:“要不,晌午我寻个由头,让娘她们都出去串门子,咱俩洗了晾在房里,这几天关上门窗别打开。”
“这样行吗?”陆谷弱弱问道。
“只有这个法子了,总不能这会儿抱出去洗。”沈玄青也知道,如果晾在房里的话,一旦被发现就惨了,可要是今天晾在院里,他俩又没孩子,没有小孩尿床的借口使。
诚然是这样了,陆谷只好点头。
待到吃过晌午饭,沈玄青出去一趟,回来只说三阿嬷在家里做针线,闲着没事的卫兰香根本不用催,带着没做完的鞋底就过去了。
他装作不经意,问沈雁要不要练字,今儿陆谷病了躺着不能来,她要是想练的话,他在旁边看着。
沈雁一听,连忙说还是等谷子哥哥病好一起学,不然两人学个一前一后也不好教,拿上绣绷子就去追卫兰香脚步。
纪秋月在家里待着实在是没事,听他说全子夫郎几人在院里坐着晒太阳逗娃娃,也出门了。沈尧青也没事可做,跟着媳妇一同出去。
家里没人了,沈玄青当即就拿了洗衣的木盆兑好温水,方才吃完饭,他借口说要洗头发,烧了半锅滚水。
陆谷见他端了木盆进来,连忙就把单子被罩拿过来,两人都红着耳朵。
沈玄青把野澡珠搓出白沫来,说道:“太沉不好拧干,只洗脏了的。”
“嗯”陆谷闷声答道。
因怕家里人突然回来,他俩行动十分迅速,沈玄青拿木棍木叉子搭了个木架,放在床尾和墙之间的空隙处,他把单子往木架上搭,说道:“这几日委屈你装病,门窗就有借口关上,今日干不了,过了明日或许就好了。”
陆谷手上还沾着水迹,闻言点点头,只要不被发现,这没有什么委屈的。
这般偷偷摸摸的行径还是头一次,洗的时候他心中跳动不停,这会儿弄完了才稍稍宽心。
木架上的单子被罩深一块浅一块,沈玄青瞧着,再看向陆谷,那种紧张和偷摸的刺激感过去,他不禁露出个笑来。
“说了要洗头,外头太阳大也没风,我先去洗,不然要露馅了。”见陆谷眉眼弯弯,他说完没忍住,摸了摸自己夫郎的头发,就满心都是喜悦。
接下来的两天,陆谷“染风寒”的事让沈家人都十分体谅,丝毫没有疑心门窗紧闭的事。
当然他没有一直待在房里,吃饭时会在外面,有时也会在院里晒晒太阳,好显示自己只是轻症,不然卫兰香会在沈玄青跟前念叨让去给抓药。
乡下人大多都是这样,轻症缓症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他余下的时辰都待在房里把门窗关好,有沈玄青在外头“周旋”,还真没被发现。
冬日天寒,晾在房里晒不到太阳,床单濡湿的地方冰凉凉的,两天都没干,陆谷不免有些着急。
还是夜里沈玄青借着给他烤火的由头,把炭火盆端了进来,天一黑其他人都睡下,只有他俩偷偷在房里烤单子被罩。
“早知这样,昨天夜里就该用火烤了。”陆谷摸着烤的干热的床单,轻悄悄说道。
他做贼一样的低语让沈玄青失笑。
火光映在陆谷眼睛里,似是在他眼里跳跃,闪出温暖明亮的光芒。
橘色火光映得陆谷轮廓柔和,他眼神天真,因单子被褥都干了,眼角眉梢都是高兴,微弯起来,让看着他的人不免也沉浸在这份高兴之中。
世上果真有白玉肤凝脂肌,沈玄青默默想到,忽然又想起成亲那天,他揭开陆谷的红盖头,看到那个眉心坠着红痕满眼泪光的双儿,其实就算当时愤怒失落,第一眼他就知道陆谷长得好看。
见陆谷肌肤莹润,他又想到了别的,白玉凝脂也得好生养护,乡下的风吹雨打似乎比镇上的风雨更粗糙些,他没本事娇养夫郎,可护手脚和脸的膏脂能买得起,回头去镇上要再给陆谷买些擦脸的香脂。
他想的也没那么多,肌肤润泽总比干裂受疼好,更何况陆谷这么娇气,春日的风还带着寒冬的冷,夏日热风滚滚,秋风萧索,冬风锋利,一年四个季,风霜雨雪全都有,他越想越觉得都不安生。
“帮我叠一下。”
陆谷的轻语唤醒他神志。
而等到了床上,许是方才漫无天际的神思影响到沈玄青,他一翻身,又将陆谷笼罩在他身下。
他嘴巴微张,想对陆谷说外面风雨无常,待在家里待在他身边才是正道。
更何况在外面,还有他都没见过的野汉子。
可转眼一想,这般没头没脑的话,说出来实在可笑,只好低头去亲陆谷。
前两天的遭遇让陆谷身躯微颤,以为他还想来,床单今晚才干呢,在唇角被亲后小声开口:“单子不能再洗了。”
沈玄青闻言失笑,他只是想亲亲陆谷而已,不做别的,说道:“就亲几下。”
一听这话,陆谷明显放松了,黑暗遮掩了他眼中的喜悦,除了触碰以外,他心里也喜欢沈玄青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