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177)
瞧见对面有人提了一吊肉,沈玄青心道已经买了烧鸡,猪肉先不用买了。
陆谷留意到的东西不多,瞧见别人身上系的香囊或是妇人夫郎手里的帕子会多看一眼,想瞧瞧镇上是不是有什么时兴的花样。
他在山上做了好些手帕呢,只是今日走得急,没有带出来。
两人并肩走,沈玄青又将陆谷护在里面,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两口子。
转过街角,陆谷闻见一股酒味,不远处是个酒坊,想起沈玄青有时会小酌两杯,村里人卖的酒都是自家酿的,没有镇上这么好,便想问问他要不要打一筒带回去,他俩出来虽没带竹筒,但这东西很便宜,有时买酒多给一个铜板就行。
不待他开口,忽而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沈二哥。
陆谷原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可见沈玄青望过去,他下意识也看向那边。
从酒坊出来的人正是罗标。
他嗓门粗犷,人也长得有点五大三粗,今日倒是把拉碴的胡子刮了,好歹齐整了些。
“沈二哥今日有空到镇上来。”罗标手里拎了一坛酒,边说边上前来,他留意到陆谷,便问道:“这是二嫂嫂?”
被这么一个大汉喊嫂嫂,陆谷有点愣,但发觉沈玄青和这人好像挺熟的,就讷讷点头嗯了一下。
沈玄青笑一下,对他说道:“你之前没见过,这是罗标。”
随即又问罗标:“你今日得空了?”
罗标笑笑,没有多看陆谷,毕竟是沈玄青的夫郎,只说道:“正是,左右睡醒了没事做,买坛酒弄些吃食,沈二哥和二嫂没事的话,咱们一同去吃喝。”
陆谷从不喝酒,也少和汉子打交道,罗标住的地方又是在青楼后面,沈玄青没有看轻罗标的意思,但带陆谷过去到底不妥,就笑着推拒了,说:“这不家里还在等,买了个烧鸡让尝尝鲜,回去了还有活儿要干,今日不赶巧了,改日再叙。”
“既然如此,那咱们改日再吃酒。”罗标点点头,没有过多挽留,以他和沈玄青的关系,自是不用那么客套生分。
等三人分开之后,沈玄青和陆谷出了丰谷镇,便说道:“罗标在青楼做打手,豪爽不拘小节,说话声大,但不是坏人。”
青楼。
陆谷到底是个乡下双儿,从小到大所听所见,全是什么卖女儿卖双儿到青楼里去换钱,对那种地方打心底是畏惧的。
沈玄青见他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润润的眼睛看过来,忍不住就笑了,说:“青楼不是好地方,不过罗标你大可放心,他身份听起来不好,都是讨生活,挣一份口粮罢了,那里头别的人不说,但罗标对我,以后对你,也定然不会有加害之心。”
青楼里的打手都长得五大三粗,许多人见了会畏惧,那些打手日夜在青楼里,名声传出去自然不好听。
“嗯。”陆谷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对罗标他不熟悉,也就说不出别的话。
顺着路往家走,碰见罗标以后,沈玄青又想起陆文的事,这么久了,每日忙着干活打猎,连人都没想起来过,回头还是得来一趟镇上,问问李家的状况。
之前结仇的事让他不敢大意,不曾想李鸣山这人烂泥扶不上墙,是个酒色之徒,陆文在李家又不讨喜,就算想借李家势力打压他,这都快一年过去了,也没见个大小的动静,想来陆文是做不了主的。
如此一想,倒叫他心情顺畅了些。
离开镇子有一段后,路上行人较少,天上太阳被云遮住,风一吹还挺冷的。
陆谷方才吃过杂卤汤,身上是暖和的,没有畏惧这点冷意。
只是忽然,他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转头看过去,就见沈玄青星眸带笑,俊脸再不复以前的冷硬,温和极了。
见状他也笑了,附近没有人路过,就没有挣开那只大手,任凭握着,但还是问道:“怎么了?”
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沈玄青一听就明白。
“今日回去了,给娘五两银子,今年都没给过她,也给你十两,和你那些攒起来,以后想用的时候就有。”沈玄青没有明说,找了挣到钱的由头。
一说到银钱,陆谷眼睛亮了,今天挣了这么多钱,不高兴才不对呢。
虽然他们在家里吃住,一个月也花不了太多银钱,可对沈玄青来说,挣钱就是用来养家糊口的,自然要给陆谷钱,得叫夫郎手里有钱花,再一个就是他老娘了。
眼瞅着远处行人离得近了,陆谷连忙拍拍沈玄青的手,示意他松开。
出门在外不好过多亲近,沈玄青松了手,两人便高高兴兴揣着银子拎着烧鸡往家里走。
还没到村口呢,陆谷远远就看见在村口和狗群玩耍的乖仔。
他便出声喊道:“乖仔。”
听到动静的乖仔一转头,瞧见他俩后便兴奋地跑过来,闻见烧鸡的味道更是撒欢讨宠,尾巴摇个不停,喉咙里呜呜嘤嘤地叫。
烧鸡贵着呢,他们家人又多,只有骨头能分给狗,这会子自然不能喂它。
肉味儿连其他狗都跟了上来,走在他俩身后,七八只瞧着还挺多。
沈玄青面不改色,倒是陆谷回头看了好几次,心道烧鸡幸好不是他拎着,不然要是有狗抢食来偷咬油纸包,岂不是打不过。
乖仔许是觉得这是它的烧鸡,还冲着后面的几只狗呲牙,警示它们不要靠近,很是一副威风凶恶的模样。
因陆谷频频回头,沈玄青轻笑出声,转头一声呵斥,狗也是很会看眼色的,他高大健壮,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狗群便不再跟上来,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等他们进门后再看不见了,这才散去。
要么说狗仗人势,乖仔进门前还对外边汪汪叫两声。
第149章
梨子解渴润燥,无论生吃还是蒸煮都大有益处,沈雁捧着梨子让抱着孩子喂奶的纪秋月啃了一口。
纪秋月腾不开手,又见妹妹想吃,小尝过一口后便笑着说:“你快拿去吃,不用管我,我这会儿不渴不饿的,吃这个作甚。”
沈雁笑眯眯的,捧起梨子咬了一大口,津甜脆生,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那阿嫂等下去吃烧鸡,二哥哥买回来一只,闻着就香,就是有点凉了,娘说等下吃晌午饭时热一热。”
“好好。”纪秋月答应道,见怀里孩子不吃了,一手将衣襟扣住,又拍一拍晃一晃昭儿,待他睡着才放在床中央,盖好被子后两侧用长枕挡了。
她俩静悄悄走出房门,省得吵醒昭儿。
一出来就看见陆谷和卫兰香在院里择菜,卫兰香压低嗓子问道:“睡了?”
“睡了。”纪秋月点点头。
“我们昭儿近来越发乖了,知道大人要吃饭,自己就睡了。”卫兰香一说起自己大孙子,脸上全是笑出来的褶子,话里话外都是她大孙子乖巧懂事。
陆谷在旁边弯了弯眉眼,没有说话,拿了小竹匾将木盆里的菜都捞出来,手上全是水。
乖仔因惦记烧鸡,这会子还用脑袋来蹭他小腿,他手是湿的,便用腿将乖仔朝旁边轻推了推,小声说:“你去玩儿,回头再喂你。”
大灰它们都在新宅子那边看家,只有乖仔在院里呜呜叫,但叫了一会儿,看陆谷没有给它吃的意思,就不再叫了,从木柴堆的角落里扒拉出那个旧的蹴鞠球玩起来,不过明显兴致不高。
昭儿一睡觉,纪秋月吃饭就轻快多了,不用去哄孩子。
鸡腿只有两个,陆谷想着自己吃过杂卤汤,就没有和家里人争抢,一个卫兰香吃了,一个纪秋月吃了。
鸡脯子肉没有骨头,肉也算厚,夹一筷子也很香呢。
他和沈玄青半早上已经吃过一顿,这会儿就吃得少,乖仔在旁边用爪子扒拉他小腿,可烧鸡是花钱买的,和山鸡野兔不同,再说家里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陆谷不好给它吃一筷子。
好在吃完鸡腿的卫兰香和纪秋月把骨头给了它。
纪秋月那个鸡腿骨上留了点肉,卫兰香瞅见了,本想说一句怎么没吃完,扔给狗岂不是可惜,但话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如今纪秋月可是他们家的大功臣,自然不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