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233)
花花就是那头屁股上有两坨黑花的母猪,因沈尧青夜里在大宅子看家,纪秋月近来常和昭儿在那边住,她喂猪喂久了,有时无聊就同圈里的猪说说话,后来还将那头母猪戏称为黑花花。
全家人都知道母猪将来要给他们家下不少猪仔,吃食饮水上都不敢耽误,好生伺候才能长得肥又大,这不连黑花花这个名字渐渐也叫起来,明显和别的猪不同。
三个字有点多,这几天纪秋月和沈尧青口中就变成了花花。
沈玄青只觉好笑,但没出声,心道如今连家里的猪都有名字了,不过想一想,家里狗打猎看家是功臣,个个都有名字,以后花花下猪仔同样也是功臣,给取个名儿在理。
他俩一路赶回去,太阳已经落下山,纪秋月和昭儿在大宅子这边,她已经吃过了,沈玄青和沈尧青卸了板车,把骡子牵到后院去。
“你俩去,我给提水。”她让沈尧青抱着昭儿过去,给骡子倒水抱草,得有人看着孩子,不然一不留神摔了碰了,哭闹不打紧,就怕伤着孩子。
晌午饭他俩是在杨家吃的,半下午就往回赶,路上过丰谷镇的时候没停,这会子都饿了。
回到家后沈雁先看见他俩进门,到厨房给端饭菜去了,陆谷抱着小灵哥儿从房里出来,沈玄青舀了水在洗手,他找了个椅子坐下。
“来,我抱着,你去洗。”卫兰香点了灯烛,接过昭儿抱在怀里。
昭儿却不看她,背过脸去瞅院子里的阿爹。
“这混小子,还跟你阿奶记仇。”卫兰香笑骂一句。
方才纪秋月在这边时,昭儿抢小灵哥儿手里的乳果,扭着身子哭闹,被卫兰香打了手,他就生气闹别扭,这不被纪秋月抱走了,省得皮猴子抢弟弟乳果吃,讨人嫌。
小孩子就是这样,才慢慢教呢,况且还是记吃不记打的,卫兰香给他掰了一小块儿芝麻酥饼,昭儿拿在手里吃起来,立即就笑了。
“给灵哥儿吃,成不?”卫兰香抱着大孙子逗乐。
昭儿知道弟弟是谁,也知道灵哥儿是谁,闻言小手挠着脸想了一下,才扣下来一点酥饼皮往陆谷那边递。
“抠门!”卫兰香轻点了下他脑门,笑得合不拢嘴,这小东西,抠抠搜搜弄那么一点,粘在手指头上一小片,都不够小灵哥儿塞牙缝。
“太大方了。”陆谷也在旁边调笑,乐得不行,沈玄青洗好进来,站在他面前弯腰逗了逗小灵均,这才坐下吃饭。
卫兰香笑着把昭儿的手往回推,嫌弃道:“你这手脏的,我们灵哥儿才不吃,你自己吃。”
沈尧青洗了脸和手进来吃饭,看见儿子闹了笑话,忍不住轻弹一下儿子脑门,给弟弟才吃那么点,真是小气。
因他俩吃饭,陆谷就抱着小灵均回房去了。
等沈玄青进房躺下,夜色已经浓了。
他放轻手脚,没扰醒已经睡着的儿子,舒舒服服躺下后低声同陆谷说今日的事情。
“晌午在师父那边吃饭,杨显大哥说他前两天碰见赌坊的戴永胜,招呼了一声铺面的事,再无忧虑,盘完锅灶到铁匠那边去了趟,让做四个铁钩子和几把刀,灶上用的大锅买好了,先放在师父家里。”
“回来时在李柱子家定下一头大猪……”
他低声叙说,陆谷认真听着,外面月色伴随一阵轻风,连梦乡都是和缓的。
第195章
桌子和木架做好后,沈玄青没让王诚子往家里送,套好骡车后就和沈尧青往王木头家去,桌子和木架要拉到吉兴镇,何必白跑送到家里。
他俩一进门,看见放在院里的四个木架,木架脚稳稳当当撑在地上,瞧着就结实。
王木头正在刨木头,见他俩过来,放下手里的刨子,说道:“余下那俩,过两天就做好,还是搁院里?”
沈玄青拍拍木架看稳不稳,答道:“那两个烦劳送家去,这四个暂且够用。”
“行。”王木头点头,待他俩看过东西满意后,帮着把木架和桌子往骡车上抬。
王诚子也出来帮忙,和沈尧青一起用长麻绳把板车里的东西捆好勒紧,骡车路上才好跑起来,不怕掉落。
四个木架摞着,好歹捆上了,还有一张桌子两个剁肉墩子,这么一大车东西分量不轻。
沈玄青和沈尧青坐在板车前面,一左一右,鞭子在空中挥动,骡子就往前走。
“近来跑得多,过两日忙完了,叫它也歇个几天。”沈尧青笑道。
买回来的这头骡子高大健壮,着实力气大,善负重耐劳,在乡下人眼中,这样的牲口生来就是拉车推磨的,只要人一驱赶,便闷头往前面去。
“可不是。”坐在另一边的沈玄青笑道:“回头多给吃细草,家里甜窝根不是还有好些,剁一剁混着谷糠麸皮还有柴豆面,好生喂养。”
家里喂骡子多是细草料,平时没怎么亏待过,像这样给家里下苦力的牲畜,自然要伺候好,不然病恹恹的没气力,养的膘肥体壮才行。
“自然。”沈尧青点着头附和。
他俩赶到吉兴镇,正是早上人多的时候,铺子门前的街上人来人往,有好奇的路过时,探着脑袋往铺子里面瞧,不知要卖什么。
兄弟俩卸车搬东西,好一阵忙碌,铺子西边相邻的是一家面馆,早起时捎带卖撒了芝麻的烙饼,他们这里都叫麻饼子,以及稀粥厚糜。
开面馆的是一对老夫妻,馆子有些年头了,老婆子和老头厉害,现如今还掌着家,儿子儿媳每天过来在后厨忙碌,雇了两个伙计跑堂吆喝。
近来沈玄青和沈尧青常往吉兴镇跑,忙起来顾不上到杨家吃饭时,就在西邻家吃碗面,离得这么近也方便。
而东边邻家是一个算命先生开的铺面,门口挂的幌子上写了占梦打卦等一些字眼,不过沈玄青往铺子里跑了这些天,一次都没见东邻家开过门,听面馆的赵婆子说,到外面云游去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铺子里已经拾掇干净,他俩抬着桌子在门口放好,又把四个木架子搬下来,左右各放两个,留出中间人行走的过道,以后在木架上挂肉,像兔子鸡鸭等宰杀后无需用铁钩子钩,用搓好的麻绳吊起来就行。
沈玄青里边看看外面瞅瞅,原本空荡荡的铺子东西渐渐多起来,他端详一下笑道:“就这样。”
门口的因比寻常桌子长一些,堵住了大半去路,这倒无妨,人是站在里面剁肉的,留出能走的口子就行。
他手上没拿刀,但还是抬手试了试高低,没说话不过在心里肯定了,以后剁肉便是这样的情形,随后又把剁肉墩子往桌上一放试了试。
沈尧青把木架挪稳当,以前胡平经营杂货铺子时,给地上铺了砖,弄得还算平整,木架搁好后没有摇晃,他便笑着说:“刚合适。”
站在桌前的沈玄青听到,转头一看,脸上同样有笑容,今天还没开张,他又把门口的桌子搬回来挨着墙放好。
“大哥,你在这里看着,我到铁铺去一趟,回来到隔壁一人吃碗面。”他说着就往出走。
沈尧青答应下来,见门口骡子喘气打响鼻,便走进二门子,到后院干草堆抱了一捆干草,又在过道靠墙那一边提起两个木桶,一旧一新。
肉铺门前没有拴马桩也没有马槽,不过和东邻中间有个到大腿处的青石板台子,四四方方不大不小,听胡平说以前他老娘和媳妇坐在青石板前捋捋铺子里的线头线团,亦或是择择菜剥豆子,随便怎么用。
他把车套卸了,干草放在青石板上,同西边面馆的赵婆子招呼一声,拎着新木桶到街口打水去了。
这会子刚过晌午饭时,面馆没几个人了,赵婆子头上绑着绿底万寿菊花纹的额带,正坐在面馆门口舂干花椒,闻言满口答应。
方才沈玄青从她门前走过时问候了一声,叫她这会儿还笑得眼角都是褶子。
别说年轻汉子爱好颜色,上了年纪的妇人,对待长得俊俏又会说话的后生,同样也爱说上两句话。
这与旁的无关,人可不都是这样,瞧见模样好的男人女人,多数人都会留神想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