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46)
狗崽得了教训,再不敢靠近大狗,但它没老实一会儿又去扑大灰了。
大灰躺在地上睡觉,毛茸茸大尾巴成了狗崽的扑咬对象,它摆着尾巴似乎有些不耐烦,过了一会儿像是实在忍不了了,睁开眼尾巴一扫,就把刚扑跳起来的狗崽四仰八叉扫在了地上,然后起身重新找了个地儿躺下。
厨房里,陆谷揭开酒坛上的红布包,青螺泡了有个十八九上了,打开一看果然,红色的螺肉浮在上面,坛口小只能往出倒,他拿了灶上用的木盆。
上次摸了不少青螺,好在买了两坛酒,不然一坛不怎么够用,泡螺之前酒还给沈玄青留了些出来,这次上山又买了一坛五斤的。
倒完后酒坛里还留有青螺壳的粉末渣子,比起别的螺,这种薄壳青螺是十分奇妙的,吐几天沙洗一洗直接泡进酒里,螺壳自己就消了,红色螺肉分离出来,只需一炒就能吃。
陆谷只倒了一坛,剩下那坛用酒泡着不会坏,回头给家里带下去。他把螺肉跟上面那层还算清的酒舀出来,秋辣子跟煮黄豆昨天卫兰香都给他备好了,今日上来只管炒。
秋辣子有几个绿的,他都切了,跟红辣子配一块儿好看,再加上黄豆,油一烧开就陆续下了锅。
他们家秋辣子栽的不多,所以跟村里人讨换了些,这辣子不是很辣,待出锅的时候往上撒一把绿色的秋菜碎,红的黄的绿的,看着还挺漂亮,红螺肉入了味,吃起来鲜而微辣,又有酒香,倒真是道下酒的好菜。
第40章 一更
自从买了鸡鸭,陆谷每日听着它们啾啾叫唤,比一个人好多了,如今又来个狗崽,比平时更热闹了。
狗崽嗓门不算小,自个儿玩耍的时候还会嗷呜叫几声,肥嘟嘟胖成一团,跑起来身上肉都在微颤,见陆谷去后院,它屁颠屁颠就跟着了。
昨晚睡觉的时候狗崽是跟大灰一起在堂屋里睡的,怕它太小睡在地上冻到,陆谷拿麻袋装了干草跟稻秸,塞得挺满,麻袋够大,能让大灰也躺上去,离了母狗,但紧挨着大狗睡觉,有伴陪着,狗崽夜里就没怎么叫唤。
如今天比之前冷了,陆谷给两条细犬也装了麻袋,让它俩夜里挤一挤,不至于再睡在地上。
沈玄青带大灰它们出门了,这会儿太阳出来,也该把鸡仔鸭仔放出去吃草游水,到后院一看,鸡鸭都从草窝里出来了,正在圈里溜达刨地。
篱笆门一打开,狗崽也跟着陆谷进去,它看见毛茸茸的鸡仔就跑过去想扑咬,惹来鸡仔慌忙逃窜,扇着翅膀叽叽乱叫,成一锅粥了,陆谷连忙揪起它后脖颈把它拎走了,省得咬伤鸡鸭。
因要把鸡鸭赶出门,陆谷只能把狗崽先关在堂屋,把堂屋门合上了,可狗崽一离人就不住叫唤,嗷嗷嘤嘤的,听着叫人觉得可怜,越叫越恓惶,嗓门还不小,这声音要是夜里听见,在寂静的山林里还挺吓人。
陆谷就没办法把它关在堂屋了,背了小竹筐在身前,把狗崽放了进去,狗崽抬头能看到人,叫声立马就小了,陆谷再摸摸它,没一会儿就不乱叫了,用爪子在竹筐里试着挠几下,还想咬几口。
鸡仔先被赶到了外面的篱笆圈里,它们自己刨食一天下来就吃饱了,陆谷再回去抱上石臼提了一篮子晒干的花椒,还有根长长的竹竿,七只小鸭子跟在他身后,像跟母鸭一样,排成一溜儿就出门了。
赶着鸭子下了水,它们游过几次,又是生来就会,不用陆谷多费劲往水里赶,他把石臼篮子放在地上,这才把背上背狗崽的竹筐也卸了。
他搬了两块石头坐一个另一个放石臼,在水塘边舂起花椒,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水塘里的鸭子,它们若是往河那边游的话,就拿起地上的长竹竿拍打水面,水花溅起来,鸭子也就被吓回去了。
狗崽皮是皮,但还算乖,在陆谷身边玩耍,没有走远,最先它想凑到石臼旁闻闻看看,但被陆谷用脚轻轻拨开了,舂花椒呛人,他自己都用布巾蒙住了口鼻,装满花椒的篮子它倒是凑过去闻了,估计也觉得不好闻,湿润的小鼻头皱一皱,就不再靠近了。
到后来舂花椒的味儿散开,它更是不往陆谷身前去了,在陆谷背后咬他衣摆,喉咙里还学着大狗发出威胁的呜嗷声,但它就这么小点,连小孩都不会害怕。
陆谷忙着干活,只要能听到身后动静就知道它没跑远,再说手上沾了花椒的麻味,不好跟狗崽玩耍,就先由它去了。
待到快晌午的时候,他看看天色,肚里觉出饿了,就到河边洗了洗手,狗崽一直跟在他脚边,亦步亦趋的,他在河边蹲下来后狗崽还用小脑袋蹭他腿,这让陆谷眉眼染上一点笑意。
——
日子过得忙碌充实,但看院里山货猎物一点点积攒,再累也是高兴的。
山林旷远,谷壑深深,几声狗叫回荡开来,陆谷弯腰在山溪中翻找肚紫和青螺,昨天下了雨,溪水比之前大,哗啦啦流淌。
今天沈玄青跟他一块儿来了,两条细犬跟着,锁了门让大灰在院里看狗崽。
两人都挽起裤管光脚在溪水里蹚,陆谷这次出来多带了一个麻袋,抓到肚紫往里扔,背上竹筐则是放青螺的,这样好分开来。
山溪较之前冰冷了,秋天一到,溪水越往后越渗骨,但青螺越肥,暮秋之后才会变老深藏,再找不到。
“冷的话先上去歇歇。”沈玄青抓了一把肚紫蹚水过来,把小蟹丢进快满一半的麻袋。
既然他过来了,陆谷也把找到的青螺往他背上竹筐扔,他俩一人一样,协力共作。
“刚下来不冷。”陆谷摇摇头,他方才已上去歇了一阵,这会儿确实不是很冷。
闻言,沈玄青说道:“也好,再捡捡都上去,往后天更冷,这么多够吃许久,再不用来了。”
陆谷点着头答应了。
他俩特地趁太阳大的时候下水,到这会儿晌午都过了,这条山溪是沈玄青带陆谷来的,并非上次的地方,离得较远,但青螺跟小蟹都挺多。
等两人捡完上岸,陆谷坐在石块上用手捋捋脚上小腿上的水,腿脚冻得有些青白,即便太阳晒着,他还是下意识用掌心捂了捂,轻轻磨搓起来,试图让小腿跟脚能热点。
坐在他旁边晒腿脚的沈玄青看见,犹豫着,还是伸长了胳膊,把他腿挪过去。
陆谷人还蒙着,脚就落在了沈玄青大腿上。
沈玄青手比他大,掌心还有粗糙的茧子,两手都帮他搓起腿脚,也不知是搓得发热还是窘迫所致,很快就没那么冷了。
陆谷不敢拒绝也不敢说话,帮他搓揉的年轻男人低头不语。
搓着搓着,沈玄青喉结滚了滚,低垂下的星眸渐渐晦暗,陆谷生的偏白,比起汉子硬邦邦的腿脚,双儿的腿脚完全称得上绵软细滑,连脚趾都圆润可爱。
于是那双手渐渐慢下来,磨搓的动作变轻,带着某种难以揭穿的意味。
连不懂任何情乐的陆谷都觉察出旖旎,却是大气不敢出,心尖微颤,忐忑迷茫抬眼,小心去看沈玄青脸色。
渐渐迷失的沈玄青轻抚那样白皙的肌肤,温热粗糙的手掌亵渎般轻滑过,直到他不经意间抬眸,眸光中那一抹暗色直接吓住了陆谷。
待看到陆谷惊惧不安的神色后,沈玄青才惊醒,他僵滞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勉强装作自然地放下陆谷双腿,说道:“不早了,回去吧。”
陆谷匆忙穿上鞋袜,裤管严严实实遮住腿后,布料的触感让他前所未有觉得安心,他不太懂这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羞窘尴尬,不敢再去看沈玄青。
刚好这里水芹多,陆谷蹲在溪边挑着嫩些的采了半筐。
等他忙完后,沈玄青今天出来照旧背着他那个大竹筐,里头是半筐子青螺,可见今日摸了有多少,绝对够吃好一阵了,他把装小蟹的麻袋绑了口,省得爬出来,就放进竹筐一同背起来了。
陆谷背着小点的竹筐跟他往回走,两条细犬不紧不慢跟在旁边。
比起来时的路途,他俩都有些沉默和不自在。放在平日,哪怕同过房后,沈玄青也不会觉着有什么,这是他自己的夫郎,行房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这会儿他就想不通了,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