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夫郎(137)
胖乎乎的小孩最是讨喜,季氏跟陆谷笑着说,小虎子可沉了,有时她抱着都费力呢,她说着还让陆谷去抱,颠颠那分量。
陆谷无法,就抱起了小虎子,眼睛微睁大,心道果真是挺沉的。
季氏一看就在旁边笑了。
小虎子肉手肉胳膊,跟个小墩子一样,小男孩不少说话晚的,他就是,这会儿伸手去摸陆谷脸,口中是只有季氏能听懂的含糊话。
“这是小嬷,不是娘。”她在旁边和小虎子强调。
可小虎子这么小,见了妇人和夫郎,嘴里就只知喊娘,才不管那么多。
在赵屠户这里没耽误多久,他俩还要赶着回去吃饭,就推上板车走了。
“小虎子可真沉。”出来后陆谷才把话说出来,胖胖的奶娃娃很可爱,他浅浅笑着。
沈玄青喉结微动,笑道:“那咱们也生一个。”
上次他俩说孩子时陆谷是懵懂茫然的,后来他独自想过,夫郎给相公生孩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是给沈玄青生。
碍于街上人多,他很小声很认真“嗯”了一下,再一想生孩子就得、就得……
他红了耳朵和脸颊,垂下眼眸不敢乱看。
沈玄青没想到他会这样明确郑重的答应,一时连脚步都慢了。
出门在外不好做别的,两人往前走着,谁都没说话,但脸上都有笑意。
路过脂粉铺子时,沈玄青想起夜里用的膏脂不多了,但不好和陆谷明说,就道:“我看手膏用的快,不如再买些,这样,你看着蛋,我进去买。”
陆谷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呢,他就进了铺子,故作的坦然中透出几分不自在的急切,生怕陆谷不让他进来买。
然而在门口乖乖等着的小夫郎压根儿就不懂他心里的弯弯绕。
等沈玄青出来,明面上买了两盒手膏,至于怀里揣着的两瓶昂贵膏脂,暂时只有他自己知道。
——
路上颠簸,有两个鸡蛋碰碎了,陆谷有些心疼,把剩下干净的磕进碗里打了个蛋花汤。
为卖蛋在镇上耽误的久了,看地的事放在了第二天。
早起轻风吹拂,不冷不热刚好,纪秋月闲在家里没事,跟着出来就当散散心,还拉上了陆谷,四个人在清溪村四周转悠相看。
比起镇上人家,清溪村不算很大,拢共有个四五十户,在乡下倒是不小。
乡下人为讨口吃的不容易,能种田种菜的地都被开垦出来,加上朝廷也看重土地,该丈量细则的地皮一点都不含糊,是以不能随便建宅,得花钱买,只有把地契房契立了,那才正儿八经算自己的。
前些年穷,村子旧址老屋盖得多是茅草棚,绝大多数人都搬出去了,但当年他们这里渐成村子后,推里长量土地都是经过官府的,即便这些破草棚没人住了,地契也是有的。
在村子周围都看过以后,他们又来到村东南这边,清溪河绕着村子流淌,旧址离河边较近。
“石头烂泥坑倒不是问题,只是你想要多大的地。”沈尧青踢一下地上的石头问道。
沈玄青看向这一片荒芜空地,多石头多烂泥,草棚也得费工夫拆了,他们村子在别处开垦了足够的田地,没人看上这里的地,都当荒地野草放牛羊。
风吹过河面,带来微湿水腥气,他想了下说道:“不如就这里,无非就是费工夫平整而已,但地皮能便宜些。”
“看这空地,约莫有个五亩,该是够了。”沈玄青不疾不徐说完。
“五亩?”沈尧青诧异,他以为就弄一片地养兔子而已。
沈玄青笑一下,说:“五亩哪里算多,大哥你忘了?府城巩家的庄子占了多少地,连树林子都有,桃树梨树种了不少果子,一年光往府城拉去的禽畜粮食还有山货,没个二三十车都拉不完。”
“兔子是要养,可盖一次房,不如地盘圈大些,鸡鸭一同放开了养,咱们也没别的本事,除了下地种田,就只能打柴或是去做苦力,劳累不说,挣到的只是糊口钱。”
“要我说,多养些东西,散卖也好,托关系找食肆酒馆供货也好,总比做苦力强。”
一番言语,让沈尧青越想越心动,谁说不是这个理呢,做苦力累出一身伤病,还真不如养鸡鸭兔子,怎么都是个正经营生。
回家后和卫兰香一说,兄弟俩提上酒水和一只兔子就去找林忠才了。
陆谷和沈雁在后院剁鸡草,跟她讲那五亩地好大好大,以后就在那里养兔子和鸡鸭,小姑子一双杏眼睁得老大,又惊又喜。
狗崽在他俩背后转悠,蹭一蹭陆谷脊背嘤嘤叫两声,见陆谷忙着剁草不理它,就站兔窝前好奇往里面瞅,因挨过打,它知道不能冲家里的兔子叫,今天还算乖。
买地跑了两天,都是一个村的,沈玄青又是猎户又有武艺,为人也算可以,和村里人基本没有嫌隙,很快就将那几间破草棚的地皮买下,至于无主的空地,无论丈量还是立契,都经了林忠才的手,连官府那边也是他和沈玄青一起去的。
贫瘠空地最是便宜,又有林忠才在其中周旋打点,最后地契拿到手里,这两天跑前跑后一共花了六两三钱,比耕田便宜多了。
纪秋月怀孕,吃穿都是沈尧青的担子,比起猎户,种地是没有那么挣的,买地的钱沈玄青没让他出,这样一来,地契在谁手里倒更清楚,不用费舌多说话。
他兄弟俩素来亲厚,并无龃龉,一个出了钱那另一个就出力。
第117章
平整土地是个费工夫的活儿,而且这是他们家以后挣钱的来源,心里都是火热的,沈玄青和陆谷没有动身上山,留在家里一起干活。
遍地杂野荒草,陆谷和卫兰香沈雁拿着镰刀锄头过来,连割带拔,还得把根掘了,不然除不尽。
这里的野草茎韧叶老,家里兔子和鸡鸭都不爱吃,拔出来不用往家里背,扔在远点的野地里就好,太阳一晒没几天就干了蔫了,再加风吹雨淋,时日一久,草屑便腐朽消散,重回大地。
他们三人在这边除杂草,一点一点弄干净,另一边的老屋草棚,沈玄青兄弟俩喊了沈顺旺和沈玉平过来帮忙,抡着斧子大锤将四个破草棚逐一拆掉推倒。
盖房在乡下是大事,最近田里没有那么忙,他们就自己动手,还能省几天工钱。
沈顺旺念着他兄弟俩没爹可怜,自己是个长辈,过来帮忙是应该的。
一大片云从空中飘过,遮住火热的太阳,叫人稍感凉快,能喘过一口气,沈玄青满头满脸的汗,方才热汗淋漓,他便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连脊背和胸膛都往下流汗水,一身古铜的肌肉紧实有力。
这间破草棚当年还比较讲究,墙是泥筑的,四个汉子嘴里喊着鼓劲的号子,连同陆谷三人,一同使力去推泥墙。
“轰隆”一声泥墙倒了,多年积攒的尘土飞扬弥漫,在一片黄灰里,都被呛得直咳嗽。
“别在这里待,离远了再歇。”沈玄青说道。
这破草棚年久失修,无论房梁木还是支撑的木头或多或少都腐朽了,万一塌掉可不是好受的,其他人也懂这个理,远离了这边,坐在之前拆下来的一根梁木上歇息。
风带来丝丝凉爽,沈玄青仰头咕咚咕咚喝完水,随手擦一把嘴,方才觉得解渴痛快。
“擦擦。”陆谷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他。
赤着上身的健硕汉子笑一下,接过手帕擦脸上的汗,野澡珠的淡淡香味弥漫,闻着就知道帕子很干净,他手一顿,觉着自己满脸热汗将陆谷的手帕弄脏了,神色微讪停了手。
“怎么不擦了?还没擦完呢。”陆谷疑惑。
“我找找我的,脸上又是汗又是灰的,太脏。”沈玄青说着,就伸手去够方才旁边的上衣,他手帕在衣服里放着。
陆谷更不解,说:“脏了回去一洗不就干净了?”
见他拿了另一方手帕,想一下又说:“也成,两条够你擦身上脸上了。”
沈玄青有心想把手帕还他,可一看已经染湿沾灰,只得作罢,听陆谷一点都不嫌弃他,一双星眸里全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