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营业(196)
于观真的嘴角抽搐了片刻,心道:我男朋友推荐的菜,我吃叫爱心情侣餐,带你们俩叫什么,家庭亲子餐多个师妹前男友?
未东明又连连咳嗽了两声,惹得于观真直皱眉头:“你到底怎么了?”
“我昨天没撒谎。”未东明其实咳得并不厉害,他抚了抚胸口,蹙眉道,“是真的被活泉眼卷进去了,不过没有演得那么重罢了。”
好家伙。于观真心道:感情到昨天晚上到最后你都在演我呢。
第168章
莫离愁失踪了。
等到了中午不见人,两个心大的长辈这才发现不对劲。
俗话说,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未东明虽说不知道这句俗语,但并不妨碍他对此有深入的认知,大概是被困在剑阁十年实在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他对口腹之欲的享受甚至超过了潜意识认为自己还是个凡人的于观真。
城主府里不见了人,差点把在旁侍奉的侍女吓坏了,她急忙退出去找管事的来解释。
于观真不得不感慨,上头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权力能令人轻易凌驾于他人之上,难怪古往今来这么多人为它痴狂着迷。而未东明已经吃完自己那份芋泥,开始毫不留情地对莫离愁那份下手,他对这种情况已是习以为常了,甚至算得上理所当然,因此注意力全在芋泥上,含含糊糊道:“怪了,我们同进同出,我都没这闲功夫,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大厨有这等手艺的。”
“你真的想知道?”于观真从门口收回目光来,似笑非笑地看向未东明,“不后悔?”
未东明眉头微微一跳,感觉到了不祥的预感,然而好奇心注定杀死猫,也注定叫九幽君后悔,他仍是顽固而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崔嵬……”
“停!”
未东明脸色铁青,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把手里的芋泥放下,犹豫片刻,似乎是从什么激烈的思想挣扎里脱出身来,好半晌才叹息道:“你说,按照崔嵬的人品,不管怎么说,应当是不至于在里面下毒的吧。”
于观真挑了挑眉毛,思考有没有必要提醒一下未东明有关自己跟崔嵬的关系:“这听起来似乎是你我才会做的事。”
“说的有道理。”未东明飞快地被说服了,不过他仍是颇为哀怨地看着于观真道:“本来我是这么想的,然而我转念又想,情人眼里出西施,再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这一点了,你对崔嵬心存偏爱,说的话未必公允,倒也不能全信。”
于观真叹气道:“崔嵬要是真下了毒,这毒发作得也太慢了,换个腿脚利索些的,只怕听你唠叨这会儿解药都找到了。”
这本就是玩笑话,谁都没放在心上,倒是角落的侍女听得瑟瑟发抖,生怕自己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就被灭口了。
正说笑间,之前出去找人的那个侍女带着管家回来了,管家上前来躬身行礼,倒也不废话,客客气气道:“莫仙长随那位崔仙长一大早就出去了。”
未东明目光一转,原本烫手的芋泥又变得适口起来了,连带着身板都笔直不少,他斜着眼睛看了会儿于观真,倏然嗤笑起来:“原来不是下毒,是下蛊,好划算的一笔买卖,一碗芋泥换了你一个徒弟。”
这话听得不明所以的管家大惊失色,忙道:“这……这……这菜肴都是府内的厨子亲手烹调,怎么会下毒下蛊呢?”
未东明可以与于观真谈笑风生,却绝不容其他人质疑自己,闻言目光立刻游了过去,勾在管家的脸上,森冷如刀:“那你的意思是我撒谎了?”
“不不不!”管家哪有胆子再反驳一次,急忙跪下道,“老奴这就去把厨房的人都带过来。”
“不必。”于观真看不大惯未东明这喜怒无常的模样,出口拦阻道,“他向来疯言疯语惯了,这笑语不用当真,你们下去吧。”
“不敢不敢。”
管家这才擦着汗唯唯诺诺地下去了。
未东明倒也颇为无所谓,他继续吃莫离愁那碗太极芋泥,慢悠悠道:“真不知道你这会儿心里头是更羡慕莫离愁,还是更羡慕崔嵬。”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于观真没好气道,心里头倒是松了口气,其实一开始知道莫离愁已经离开还没说一声的时候,他的确有点意外,不过仔细想想莫离愁都这么大了,压根用不着跟他们报备什么,更何况少了莫离愁,他跟未东明还不用担心说话的时候泄露关键信息。
没想到未东明兴起的一场水难居然意外让莫离愁彻彻底底改变了想法,也算是因祸得福。
只是这话不能跟未东明说,依于观真对他这些天来的认识,对方八成会把功劳全揽到自己身上。
等吃过饭,两人租船去神女石像边观察,大概是昨日水难的缘故,江面上少了许多大船,那些商人爱惜性命,风雅可以在陆地上找,没必要去水里跟龙王爷拼个一较高低。
未东明趴在船边无所事事,倒是于观真非常在意神女石像脸上的那块印记,只可惜没有什么东西能验证他的猜想,因此只好暂且把疑虑藏在心底。两人在江上泛舟,本还能聊得下去,哪知道路过一条载着对小夫妻的渔船,叫未东明看得眼睛发直,开始抱怨起同行的不是赤霞女,一下子就失了聊天的兴致。
于观真在心里直翻白眼。
两人好不容易捱到夕阳时分,未东明先跃入水中搜寻,而于观真留在船上眺望神女石像,这次的金泪显得更明显了,红云燃遍整个天空,他看着夕阳还没彻底沉没,月亮已攀升上来,眼底火红的景色缓慢被阴影所笼罩,化为昏暗的月色,觉得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没能抓住。
过了许久,脚下的船只忽然一摇晃,是未东明探出头来,他扶着船沿擦了把脸道:“还是什么都没有。”
于观真细思多时,忽然蹲下身来询问:“还是月光太弱了,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满月?”
未东明古怪地看着他,幽幽道:“问得好,反正现在没有线索,全靠瞎猜,我都没主意到连崔嵬的主意都听了,还有什么不信的,不过今天才初六,你准备等九天后再来吗?”
“不,我们明天再来。”于观真摇了摇头道,“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说得好,有我的风范。”未东明翻身上船,没好气道:“不过明天你下去。”
于观真也没意见,两人就这么划船回去,他一直在看月光,划都划得漫不经心,在江心里直打转,看得未东明都傻了。大概是觉得跟着于观真没有出路,未东明没好气地站起来,直接飞过江面回去了,等到于观真回过神来时,船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江水上徘徊。
于观真:“……”
回到城主府时已经很晚了,于观真发现自己的房里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留了份晚饭,考虑到莫离愁照顾自己都难,未东明不吃掉他那份都算有点义气,基本上只可能是越盈缺或者是崔嵬。不过于观真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个,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顿饭后就洗漱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早饭的时候,莫离愁居然又出现了。
于观真夜间多梦,起得稍微有点晚,就见未东明在跟莫离愁说些什么,说得眉飞色舞,一脸欣喜的模样,见着他来,赶忙招了招手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光盯着神女泪不肯放,没想到莫离愁找到了新线索。”
“什么线索。”于观真一听也来了精神,拿起的馒头又放下去,紧紧盯着莫离愁道,“我还以为你昨日随崔嵬去忙了?”
难不成崔嵬在偷偷帮忙调查?
莫离愁很快就打破了于观真这炙热的恋爱脑想法,冷酷无情地说道:“嗯,我去探望那些遭了水难的人,其中有位老渔夫留我吃饭,说起数年前的一段奇遇,还说城主大人都找他问过话,我想也许与师尊近日追查的事有关,能帮上些忙。”
“岂止帮得上忙。”未东明大笑道,“简直是补全了整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