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养子重生日常(18)
“这次是真的只会一点。”陈文港坚持说,“我学了个皮毛,弹得很一般。”
“可惜俞老板这里没钢琴。不然打赌,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岂不是输赢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就你说了算。”霍念生把彩球码成一个等边三角,“我输得起就行了。”
整整齐齐,他后退一步,以微笑的表情,让陈文港开球。
陈文港把主球放在台面上,弓起腰背。
啪地一声,五颜六色的彩球天女散花般散开。
下一杆轮到霍念生。霍念生却一门心思和他闲聊:“说起来,你这是跟谁学的?”
陈文港实话实说:“中学的时候学校有斯诺克兴趣社团。其实已经很久没碰了。”
“喜欢斯诺克?”
“还好。”是郑玉成喜欢,陈文港陪他参加。
“我听宝秋说,郑玉成上学的时候,还打过少年组斯诺克比赛。”霍念生微笑着,用白垩粉擦球杆的橡皮头,“看来说不定他更有兴趣。他比赛成绩怎么样?”
“好像还可以。”陈文港含糊地说,“具体记不清了,他其实也只是玩玩。”
霍念生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笑。
不知不觉,他靠陈文港更近了些,右手按在台面上,露出精壮的小臂肌肉。
陈文港也微笑着,身体却绷紧了,同时,他心中生出种茫然又微妙的感觉。
霍念生是没有重生记忆的——他跟对方同丨床丨共丨枕了七年,如果有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可面对这样的霍念生,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充满了侵丨略的意味,他竟招架得左支右绌。
陈文港是太紧张了,他待在霍念生半米以内的地方,连呼吸都屏着。
霍念生反倒毫无忌惮,自由地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没有记忆的人反而幸福。这辈子他不用再因为陈文港的残疾,在每一帧态度里都掩盖着不露形迹的小心。
陈文港分心打偏了一个球,霍念生不再继续招惹他说话。
娱乐厅里有一阵子只剩下清脆的撞丨击声。
然而这样沉默着一人一回地击球,又显得有点诡异。
终于陈文港主动开口,又找个话题:“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
霍念生道:“俞老板这个厅最近关闭整修。我和他关系好,才借地消磨一下时间。对了,刚刚俞山丁上来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你来找我有事。”
陈文港只好笑笑:“我原本来找他碰运气的。”
霍念生问:“到底是什么事,不如说来我听听?”
陈文港把宴会厅的事掐头去尾地和他讲了,里头没提到郑太太。
听完霍念生没接话,这一轮到他了。他俯下身,专心致志地瞄准。
见状陈文港便也不开口打扰,静静在一旁观看。
瞄了半天,霍念生终于出杆。是个精彩的连锁球,连环相撞,发出几声脆响。
他才慢条斯理开口:“那是有点麻烦。我确实也是要用的,请柬都发出去了。”
这回是陈文港不回答了。他在想该怎么说。一方面,他知道霍念生是在拿腔捏调;另一方面,又确实是他主动找上门的,承认和不承认都很难用一句话解释清楚。
霍念生提醒:“该你了。”
陈文港依言弯腰,就近选了只蓝色的球。
他再次发挥失常,橡皮头从主球旁擦丨过去,完全滑了一杆。
因为霍念生从身后笼住了他:“这次你讨好了郑玉成,他会怎么谢你?”
陈文港僵住了,甚至一时没理解耳里的话。
他不是未丨经丨人丨事的小年轻了,却比他第一次面对的时候还要紧张。
陈文港撑住台球桌,恍惚觉得自己像只被叼住后颈的羔羊。
狩猎从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霍念生是憩息在夜幕里的猎豹,睁开眯着的眼睛,注视着误入领地的猎物。
一只手爬上他后腰,隔着扎进皮带的衬衫,大拇指暧丨魅地摩丨挲柔丨韧的腰丨肢。
“他们老郑家的事,其实我也不大关心。”霍念生在他耳边低语,带了点戏谑,“什么宴会厅你爱要就让给你,但是求人办事,总得拿点诚意吧,不然这样,你陪我一晚上?”
陈文港挣扎着,硬把身体转过来。
对方却寸步不让,几乎成了面贴面,鼻尖顶着鼻尖。
霍念生的手仍放在他腰上,没有收敛的意思,膝盖也不知不觉嵌入他两丨腿之间。
陈文港几乎被他按丨倒在台球桌上,身丨体微微后仰。为了保持平衡,他只能把两手往后撑,扶到了球台边缘。坚硬的木质硌着他的掌心,他不小心按到了一只球,那球咕噜噜地滚开了。
“你放心,神不知鬼不觉。”霍念生说,“在这过一夜,明天我送你回去。”
“你……”陈文港推他,“让开。”
“当然,这个牺牲有点大是不是。”他想了想,自己又笑了,“你还可以提其他条件。我对人一向很大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出来。但我耐心也不多,只能给你,十秒钟吧,十秒钟的时间够不够考虑?”
陈文港瞪他,霍念生很好笑似的回视,手指捻着他一绺头发:“我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高端的猎人______。
第13章
霍念生真的开始数:“十——”
然后是八、七、六。
他每一个数都拉得长,并不是真的在按秒算。
陈文港抬手制止他玩自己的头发,轻轻蹙起眉头:“你别这样。”
“吓着你了?”霍念生突然噗嗤一声破了功,他露出笑意,“抱歉!我开玩笑的。”
逡巡的猎豹重新蹿回树上,懒洋洋眯起眼,收起牙齿和爪子。
一瞬间威胁消失无踪。
“都是一家亲戚,郑氏集团的大日子,我怎么可能真的不给姑父面子?”他往后退,礼貌地放开陈文港,“我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早来和我说一声,场地给你们随便用。”
陈文港意识到自己还攥着他的袖子。他也松开手:“给你添麻烦了。”
“应该我说对不起,我这人就是这个毛病,开玩笑经常没分寸。”霍念生说,“如果不小心冒犯了,我向你道歉。你晚上吃饭没有?给我个机会请你吃夜宵?”
陈文港还来不及说话,手机响了。
是郑茂勋又在找他:“你今天又去哪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但这回他换了个客气一点的口气,“……你能不能快点回来,我找你有事。”
陈文港捏了捏额角:“你有什么事?”
郑茂勋清了清嗓子:“就那个嘛……我们和荣诚国际的合同纠纷官司,爸爸他前两天不是让我整理一下跟他汇报,现在三审进行到什么进度,分析一下我们的赢面……”
他原本还优哉游哉的,结果差点忘了这回事,临交差时才傻眼:“总之,爸爸刚刚问起来,我说材料还在公司里,明天下班再跟他汇报。反正你江湖救急,算我欠你个人情。”
陈文港旁边,霍念生立刻理解地说:“有急事?那下次吧。”
通话还开着,郑茂勋在那边听到动静:“你在跟谁说话?”
“我待会儿就回去。”陈文港忍了忍,挂了这位祖宗的电话。
然而郑茂勋的打岔,也把他从尚未理顺的思绪中拯救出来。
陈文港知道霍念生今天根本没打算睡他。
他不动声色地审视霍念生。毋庸置疑,现阶段霍念生对他有兴趣,程度深浅却是未知数。
所以霍念生只是逗他,跟他调情。但他不会真的跟陈文港上床,那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刻陈文港却铁了心要让他惹上这个麻烦。
人是不知足的,不见面时希望他活着就好,见了面发现自己想要更多。
他想当的是霍念生的情人,爱人,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