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养子重生日常(156)
陈文港问他:“你羡慕我?”
工作时间之外了,小高也直白:“不值得羡慕吗?你看,你已经财富自由了,其实你们上班就是为了个玩,不像我们是要糊口。我每个月挣的这点钱,怕在市中心买个厕所都不够。”
陈文港笑笑没回答。
小高扭脸看他,男男女女都是被工作困厄的疲惫面容,只有他一枝独秀,安安静静站着。
不知为何康明迟迟未到,路边倒是停过来一辆劳斯莱斯。
然后车里走下一个花花公子模样的人物,从车门抽出把伞,抖开,笑意盈盈向陈文港走来。陈文港看见他也同样露出笑容,伸手插进他腋下,两人在弥漫的水汽里抱了一下。
他扭头跟小高道了别,两人撑一把伞又返回车里,小高歆羡地看车尾灯扬长远去。
再想想自己还要坐一个半小时地铁回家,出租房早上龙头坏了,不知道房东修没修,楼上学钢琴的小孩天天磕磕绊绊……
他心里生出无尽感慨,说得再好听,投胎就是门技术活。
要么直接投到有钱人家里,要么投对父母有一张好脸。
只是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就不知道这种“宠幸”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但再转念一想,就算人家失宠了,好处费也不会少的,不还是比他自己强?衰!
*
就这样重新上了两天班。
霍灵冲来找陈文港气势汹汹地质问:“上个月的报销审批单是不是走到你这里了?本来就已经拖延了时间,财务迟迟没打款,问了才说是你还没签字,怎么回事?”
陈文港抬头打量这位骄傲过头的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倒是心平气和地笑了笑。
“你来得正好,我其实正有问题向你请教。”他摸出压在其他文件底下的单据,“为什么我们向桃源岛这家流浪动物救助机构捐赠的物资,其中食品类的供应商是家娱乐公司?”
他发现霍氏基金会在涉足艺术领域之外,还有一些零星的慈善项目,没头没尾。
但霍灵冲不屑多费口舌:“就为了这个?你觉得账有问题?你说说是在哪里?”
陈文港面上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是说有问题,只是不理解,不敢乱签而已。”
霍灵冲皮笑肉不笑:“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往年都是这样的,你难道还真把自己当什么理事长,这是需要你决策的事情么?让你签你就只负责签,至于为什么,跟你没关系。”
陈文港坐在办公椅里,支颐看他:“这家娱乐公司的法人是挂名,但公司本身隶属风华国际控股,风华国际背后的老板姓黄还是姓王,是你认识的人么?或者是二叔认识的人?”
霍灵冲后背一紧,觉得他胆大包天:“凡事不要自作聪明。”
陈文港把报销单推给他,微笑:“我不敢。所以,还是请你去找敢签字的人吧。”
霍灵冲抓起桌上的单据,转身出门,不知去找谁告状了。
陈文港轻哂。
到下午,霍二叔的儿子霍英飞到理事长办公室,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聊聊?”
陈文港并不意外,让小高倒杯茶来。
霍灵冲是霍二叔塞进基金会的人,和方琴形成制衡,小鬼走了搬来靠山,实属正常,然而,霍英飞半句不在意审批的事:“报销单签个名而已,谁签不一样——你在这里还习惯吗?”
陈文港客气地看着他:“还好。”
聊了几句,霍英飞问:“其实到现在都还没问过,你跟霍念生怎么认识的?”
陈文港坐在他对面沙发里,笑了:“怎么突然对我们的恋爱故事感兴趣?”
霍英飞两手搭在扶手上:“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不是我感兴趣,既然你跟霍念生走到一起,外面想听听你御夫之术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我宁可做先打听的那个人,讲讲?”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陈文港低头看看,是大伯陈增的,不太重要,便暂时没回。
他把目光投回霍英飞身上:“认识、熟悉、恋爱、结婚。和一般人能有什么不一样?”
霍英飞忽然坐直身体,往前倾去,眼睛黏在他身上:“你知道霍念生最大的缺陷是什么?”
“什么?”陈文港怔了一下。
“不是花心,是他偏执。”霍英飞说,“他想做的事,不会自己去做,会想办法设计你去做,他想说的话,不会自己说,反而想办法让你开口。你都知道我和他不睦,霍京生也和他不睦,可我们难道讨厌一个人会没有原因的吗?为什么他自己的弟弟都讨厌他?从霍念生到家里开始,我从很小就发现这一点,他想要什么东西,很少会直说想要,但他就是会一点点耍手段得到,让别人自投罗网,送到他手里去。他这样算计霍京生的次数太多了,真的不怪霍京生要厌恶他。”
陈文港不语,表情也很平淡,看不出作何感想。
霍英飞继续说:“如果他把这些写在脸上,好像还没多可怕,可霍念生这个人偏偏很会表演,表现得好像个正常人一样。只要为了达到目的,他能把你想要的任何样子表现给你看。”
陈文港说:“我都和他在一起过日子,你再说这些又能怎样呢?”
霍英飞说:“就算结婚也不是不能离婚吧,我是很乐于揭发他,你可以再观察观察。”
陈文港目送他出门,这才想起大伯的消息,拿出手机来看。
原来陈增是跟他说想买房的事。
此前郑玉成帮陈增脱离困境,还安排了他现在这个码头主管的工作,从那之后也算顺风顺水,手头很快重新攒了一点钱。这次他学乖了,不敢再瞎折腾,想到在外面买套房子,搬出老城区。家里两个儿子再过两年就快上初中了,夫妻俩也正好打算给他们换个更好的学区。
有能力搬出的家庭都会搬到更好的地方,老城区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抛弃在时光里的。
这自然原本和陈文港无关,陈增夫妇觉得他无情,甚至有两个月不怎么和他联系了,但到这个关头,又想起他人脉广泛来,想问问陈文港有没有做地产的朋友,可拿购房折扣。
陈文港陪他们去看了眼房子。
楼盘是期房,还没盖起来,但一期有差不多的户型可供参考,陈增已经看了很久,他想要那个四室一厅,售楼小姐带他们参观:“这间大的是主卧,夫妻两个睡正正好,这间是客厅,带一个全名阳台,这两间次卧的格局是一模一样的,正好两个孩子一人一间……”
大伯越看越满意:“你们觉得怎么样?”
陈文港问:“加上香铃够住么?或者她一间,光宗耀祖睡上下铺,共用一间?”
两个小的不乐意,听了就嚷起来。大伯母连忙承诺:“不会的,不要吵,之前说了你们俩一个一个房间,每人都有自己的卧室,不会少的。”
她直起腰:“光宗耀祖越来越大,男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空间,挤在一起怎么住得下?”
陈文港站在窗前,毛坯房光秃秃的墙面搂住粗粝的水泥,地面布满乱七八糟的脚印。
他把大伯扯到一边:“要不你把老房子买给我吧。”
在侄子的眼神里,陈增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当面说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期房交付还要两三年的时间,到那时陈香铃也该谈婚论嫁了,时间衔接顺利的话,新家根本不需要安排她的房间,做父母的原本是这么计划的。
买新房需要首付和贷款,陈增原本打算把春桃街的老宅挂出去,减轻经济压力。
陈文港说定了给他十五万买下来。
这个价格双方没有扯很久,老城区的民宅本来就没有升值空间,十五万堪堪和市场价持平,陈增担心再过两年甚至还要往下降,再说亲侄子总归比外人方便,好商量,现在陈文港就能拿出钱来给他,可以大大缓解付完首付兜里空空的窘境,夫妻两个几乎一口应下。
陈文港跟大伯签了购房合同,之后再找天去房产局办过户手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