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良缘之夫人在上(258)
独孤烈说到后面的时候红了眼眶,同心蛊一旦下了便无法解开,他拒绝了很久,但皇姊甚至因为这个对他下跪,他只好亲手练了同心蛊给她。
如果说,封君策做的一切是为了让明亲王府留一条生路,那王妃所做的只是为了封君策能在这场动荡之中平安的活下去。
“……”
京墨对这件事不好多说,就算明亲王妃和封君策再无辜,也是明亲王的错,既然明亲王把他们拖下了水,他们就无法全身而退,外人能做的也仅仅是同情而已。
魏家的事情背后是先帝的猜疑,明亲王的野心在那一个时期成了先帝一把趁手的剑,就算他有着无可奈何的苦衷,也改变不了他跟长安王养私兵勾结外邦的事实。
养私兵这件事一旦让帝君知道,蓄意谋反的罪名是洗不掉了,谋反之罪本是诛九族的事情,但,明亲王出身皇室,且王妃还是异邦公主,要诛九族是不可能的了,等待他的将是:
被驱出皇族族谱,剥夺封号,查抄封府,其本人和府上眷属仆从一律处死弃乱葬堆,不得入殓。
虽然长安王已死,但要是这件事查出来,长安王遗孤也跟明亲王府同罪,都将被处死。
除非帝君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这样一来,帝君不知道这件事的话,没有这么严重的罪名,明亲王是很难被定死罪的。
魏家的事情不能全部推到明亲王身上,帝君就算再怎么想帮助魏家给魏家补偿,也不可能把先帝翻出来让天下人指着棺材骂。
所以,这件事到最后,多半会被压下去,弄个君臣之间两厢为难的局面让时间去淡化。
明亲王妃显然知道其中利害关系,既能明白帝君的难处,也知道魏家的冤屈不能简单的平反就能抹过去。
既然长安王能以死保下长安王府,那么,她和明亲王若是死了,加上封君策对帝君的忠诚,说不定最后的结果会好一点。
她和明亲王在帝君为难之前死掉,既能保住皇家颜面,又能给魏家一个交代,魏殊寒和封镜逸君臣之间的隔阂也会少些……
想通了这些,京墨不由得在心里称赞明亲王妃的深明大义和聪慧睿智。
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各有所思,独孤烈揉揉眉心无奈道:
“皇姊说,亲自将明亲王带去跟魏老将军请罪,是她唯一能为魏家做的了,虽然她不爱明亲王,但她也感激明亲王这些年对她的恩待有加,所以,愿意跟他同生共死……你不知道,皇姊这样要求,我是无法拒绝的。”
让明亲王自己去死的方法有很多,但皇姊却都不愿意,他便只能如了她的愿。
京墨知道他的无奈,拍拍他的手背安慰:
“可以理解明亲王妃的想法和做法,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是明亲王的正妃,记着明亲王对她的好,也不忘魏家的冤屈,和明亲王同生共死,既是给魏家一个交代,也是对明亲王多年情意的回报。”
“是这样没错,”独孤烈苦笑着摇头:
“所以我总是说她妇人之仁,明亲王若死了,我把她接回南安国安享晚年便是了,何必要舍身作陪呢,哎……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担心封君策出事。”
京墨认真保证:
“我会把封君策带回来的。”
独孤烈点头:
“还有那些折磨他的人,如果可以我要活口。”
京墨:“没问题。”
……
计划妥当,一行人分成两路,京墨拿着魏殊寒给的通行令直接去了护卫军大营,独孤烈则跟魏殊寒和颜清在护卫军的护送下进了皇城。
在赶回烈王府后,又在护卫军和监守烈王府多日的宫廷禁卫军一起领着前来的诸王世子浩浩荡荡的入宫。
入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守在国主身边发号施令的国相以及收到烈王和孝王一同回宫纷纷在宫里等待的诸位大臣们,均聚集在国主寝宫外殿等候。
在看到天枢国用于镇安的护卫军和宫廷禁卫军护送独孤烈入宫的时候都大为震惊。
尤其是独孤孝还一副阶下囚的模样,在看到他们的时候诸位大臣纷纷议论猜测,而须发花白一身华服的国相大人和那些站在独孤孝一边的人当场就是脚下一软,连故作镇定也做不到。
“国相大人,诸位大人,别来无恙。”
独孤烈看着额头冒汗脸色大变的人,将手里一沓书信交给跟随在后面的诸王世子们看,是这段时间回程路上,国相传给独孤孝的亲笔信。
上面不仅有诸王病情和国主病情的详细说明,还有很多阴谋的细节以及朝中党羽的名字。
是可以让独孤孝和国相罪该万死的证据。
所有的狡猾多变,都建立在阴谋诡计得逞可行的条件之上,此时此刻,在镇山一般的证据面前,国相别说是抵赖,他连一声辩解的机会也没有。
因为独孤孝之前传回的书信告诉他一切都没有问题,让他稍安勿躁,只要守好国主等他回来登基就行。
现在突然变成这样,可想而知之前的书信定然是在独孤烈的意思之下写的。
落在一个巫医手里,独孤孝要隐瞒什么真的不容易,独孤烈有太多手段让他老实交代,如此这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呢。
第五十四章 跟薛荣的对峙
独孤烈一行人一路入宫到这里,那些说了要跟从孝王的军将怕是早就倒戈了。
没有谁在得知主子被俘之后还胆敢跟宗主国的护卫军对抗的,那只有死路一条。
国相看了看面如死灰的独孤孝和怨毒不甘的妙先生,还有那些跟他一样由喜转悲的其他人,心中只剩绝望,不由得长叹一句:
“烈殿下,真是好手段呢……”
“呵……”
独孤烈用一个冷笑回应了他们的绝望,抬手一挥对禁卫军吩咐:
“送诸位大人和孝王妙先生去大殿,本王带诸位世子去拜见一下父皇随后就到。”
说完领着侍卫和五位世子朝国主寝殿内殿走去。
独孤孝见状挣扎着跟上去:
“我也要去见父皇……”
“闭嘴!”独孤烈回过头来神色冷峻的盯着他:
“父皇不想看到你,你若不想去大殿,我便提前送你去地牢。”
说完让侍卫将人押住,不管他怎么喊都不加理会。
本来在宫里,独孤烈的身份都令人敬畏,现在又有戒备森严的禁卫军护着,没有人敢做无畏的抵抗,老老实实前往大殿,而那些因为心虚而脚软走不动的人,则被侍卫直接拖着走。
国相在被禁卫军侍卫押住的时候,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眼角余光看到天枢国护卫军中的魏殊寒,微胖的身躯又是一震。
魏殊寒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当年跟明亲王联合坑害魏家的旧账一定会给他再参上一笔,这下不仅是大势已去,还有一场残酷的审判在等待着他。
……
独孤烈走进国主寝殿内殿的时候,整个内殿灯火通明,但是静悄悄的,一个近侍宫人也没有。
正疑惑着,绕过大屏风和帘幔的时候发现,平时伺候在国主跟前的宫女太监十多人,倒在国主安寝的龙床周围已经断气。
脸色发黑,口鼻流血,是中毒身亡,不过看上去刚死没多久。
独孤烈一惊,快步来到国主床前,确认他只是昏迷之后才放心下来,嫌恶的扫一眼死在周围的人冷声道:
“拖出去,倒是会找地方死!”
说完开始给国主把脉查探他的病情,诸位世子恭敬的低头站在他身后。
侍卫清理死去的宫人,其中一个倒在国主龙床床脚边上的太监,是平日里专门伺候在御前宣传旨意的御侍,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旁边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
纸上用血仓促的写着以死谢罪忏悔等字样,长方形锦盒里放着的是国主意识清醒的时候立下的传位诏书。
侍卫将血书和诏书拿过来给独孤烈和诸位世子过目。
这些宫人是被独孤孝和国相收买的线人,也是他们能在宫里只手遮天的主要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