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良缘之夫人在上(128)
没想到独孤烈跟明亲王客客气气的很疏离,跟封君策却意外的合拍,果然是同龄人交流起来比较有共同语言。
“君策,颜公子,小王此一去后会有期。”
城门外,独孤烈上了自己的马车最后跟他们道别,风姿卓越的模样引来许多人驻足围观。
封君策上前一步行礼:“王舅慢走,此行一路顺风。”
颜清也拱手作揖:“颜清祝烈王早日顺利回到王城。”
简单的回礼后,颜清和封君策目送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去,直到看不见了两人才上马车回程。
算是几日不见,封君策一上马车就打开了话匣子,颜清不动声色的跟他聊着,心里却忍不住想他在使用另一个身份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穿上夜行衣会不会会跟京墨一样,收起此刻的温文儒雅冷酷决绝的收割人命……
“跟清儿你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还有些特殊爱好呢,你送给王舅的东西,他可高兴了,昨天就拿着跟我们炫耀。”
封君策说得很轻松,颜清却听出了试探的意味,当然,话题不可避免的拐到这里他也早有准备,思索片刻就笑着回道:
“这哪里是什么特殊爱好,之前下人们都用来给我捕捉药引,自从得知它的真正用途之后我心里挺膈应的,如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宅子里放着这种东西怪不踏实的,现在送出去了,整个人都安心多了。”
“噗……”封君策失笑,“你之前早该同我说,我给你解决。”
颜清一副认真的模样:
“你我君子之交,我这不是担心你怀疑我歪门邪道么……到底不比关外,巫蛊之术在天枢国的名声很不好。”
“说的也是……”
封君策点头认同:
“在王舅告诉我和父王你送给了他一个万虫盅和一盅子上好的五毒之物时,我是真的以为你对巫蛊之术感兴趣呢……”
他当时是意外,而父王的脸色就不那么好了,估计暗地里也有意让独孤烈帮忙,却不想独孤烈去了一趟帝师府却被送了这种东西,哪怕颜清不擅巫蛊之术也不好贸然下手。
这样挺好,要不然出了麻烦还得他去处理。
颜清拧着眉摆手:
“算了吧,我害怕虫子之类的东西,多看都浑身难受得慌,别说是养了。”
要不是这次为了预防独孤烈给明亲王帮手,他才会去弄这种邪气的东西呢,而且,当时京墨也在府上,他的底气才会那么足的。
封君策笑笑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其他,不一会就邀请颜清前往一处同游,不过颜清今天以应离交代打理帝师府上的事情为由拒绝了他的邀约。
“既然今日不便,那就改日。”
封君策微笑着没有勉强,依然像平时那样同他一起到了帝师府才独自离开。
“少爷,我还以为你又要跟世子出去浪呢。”
出来迎门的红药一脸猥琐。
颜清抬手在她脑门就是一个爆栗:
“我有分寸。”
现在堂府和莫家已经名正言顺的跟明亲王府搭上线了,他做不做跟亲王府亲近的姿态都不重要了,而且,上次夜宴喝醉他也觉得跟封君策继续亲近下去太不妥,以后能避则避,要不然弄得大家都尴尬,他喝了酒容易迷糊,以后也不会再跟封君策喝酒了。
加上如今也得知了封君策的另一身份,无论封君策暧昧的举动几分真假,但如果封君策曾经真的对颜家做过什么,他也会重新权衡,他们相互试探也到此为止,以后是敌是友就看封君策如何对待颜家和魏家了。
红药吐了吐舌头:“您知道就好,要不然夫人远在北关可就可怜了。”
说罢将一封信伸到颜清面前:“喏,这是夫人的来信。”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颜清囧红了脸,原本不想理她的,却在看到她拿出的信后眼前一亮,把信拿过来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扬了扬,脸上泛起一层粉色。
“嘿,少爷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我等下再给你送茶点过去。”
也只有接到少夫人的来信,平日里一副稳重老成的人才会露出羞涩的神态。
“嗯。”
匆匆撇下红药回了房间,把门关上才拆开来看,每次他家夫人的信都是长篇的情话,所以他都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看。
第二十七章 【恢复更新】
魏殊寒说行程一切顺利,其他没有多提,颜清在给魏殊寒回信的时候,说了京城发生的事情和对封君策双重身份的猜测,几天后,沉香如期来到天枢城。
好一段时间不见,沉香将府上的事情跟颜清做了仔细的汇报,寒暄过后跟随颜清去了书房,颜清终于见到了她带来的东西,一个没有署名的霉斑遍布的信封。
颜清表情严肃的将信封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张只有手掌大小残破发黄的契约书,只是上面的血手印异常刺眼。
从纸质上看,信封和契约书看上去至少有十年时间了,上面只有两行工整娟秀的小字,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不过还看得出写的什么:
昔日纷争,过眼烟云。
今愿以吾之命,换吾夫儿一世安稳。
简单的两句话,然后是一个血手印,哪怕时间过了很久,依然让看到的人心里一悚,只是契约书上原本该是落款和署名的地方被故意撕掉了。
“是死契……”
颜清反复看了几遍后声音低低的吐出几个字,修长的手指在那些字上滑过,来回即便,确认心中的熟悉感不是错觉。
从字面上的意思理解,这是一张自我了断的契约书,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想死还要费心机让别人动手。
沉香在一旁解释:
“这是大少爷在老爷一本压箱底的手记里发现的,手记只是一些日常商铺勘察记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这个,大少爷说让您看一看……”
“这不是父亲的字迹……”
颜清轻轻呼一口气,先是感觉头脑一片空白,接着是眼眶蓦地胀得难受,父亲的字迹是那种潇洒凌厉的行书,这份契约书的字端庄娟秀,来自女人之手,而且还很熟悉。
生母留给他和妹妹的书信中,一手娟秀的字跟这个如出一辙。
生母走得早,他又体弱多病,记忆中对她的印象早已模糊,如今脑海里呈现的只是一封告诫他们人生道理和嘱咐的书信和一幅画像,而且书信和画像也在他们懂事后就被父亲烧掉了,没有说理由,他和颜涵也没有问。
时隔多年,在这样一份东西上看到熟悉的字迹,一种仿佛能让人窒息的痛感从心口处蔓延,让他视线模糊,手指颤抖。
生母身体羸弱,生下他和涵涵后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最终撒手人寰……父亲和家里其他人都是这么告诉他的,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可是……眼前的这份死契却如同一把刀,在他猝不及防之下直直的刺入心脏。
“嗒……”
从心口蔓延开来的酸楚和心疼,哪怕他强忍着镇定泪水还是夺眶而出,落在契约书上晕开来。
“少爷……”
沉香上前一步,颜清却抬手挡住额头对她挥手:
“我没事,你去传话让京墨过来……”
“是。”
沉香依言退下只是她才走出门外,就看到京墨立在柱子旁。
沉香愣了愣欠了欠身:
“京墨大侠……少爷找您。”
京墨点头:
“下去吧,别让人靠近这里。”
沉香略微思索片刻还是点头:“是。”
京墨在门外又站了好一会才推开书房的门口,将门反锁后往里面走去,颜清情绪已经稳定了些,坐在书案前拿着信封和契约书在看,双眼却失了焦距的在发呆,鼻子和眼眶都红红的。心口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上辈子,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
“好奇心重,往往是受的苦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