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良缘之夫人在上(237)
“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拿上来,吃了东西就该赶路了。”
独孤烈没有回头,想了想低声回答:
“……随便什么都可以……多谢。”
京墨没有说什么就转身走了,听到开关门的声音独孤烈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懊恼的拍拍额头,他昨晚就不应该顺着气氛跟京墨乱来的,闹得现在相见这么尴尬。
想到嫣蓉在外面,手脚勤快的洗漱之后走出去。
嫣蓉一袭水色长衫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早已是老妖精的她一眼就看穿独孤烈的别扭,给他倒了杯暖茶笑道:
“这都日上三竿了才起身,烈公子可比奴家这把老骨头还懒散,有人鞍前马后伺候着就是不同呀。”
独孤烈表情窘了窘,端起茶呷了一口:
“咳……我好歹也伤了元气需要恢复,起身晚点不是正常的么?”
至于说京墨鞍前马后伺候他,那人昨天晚上占了他便宜,伺候他一下怎么了?
“原来如此,奴家是看京墨公子今日对您体贴入微,还道你们昨晚呵呵……”
嫣蓉说了一半暧昧的笑起来。
独孤烈本来就心虚,被她这么一笑顿时炸毛:
“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嫣蓉眉眼一挑,翘着兰花指指着他问,“那你脖颈边上的印子哪来的?总不该是蚊子咬的吧?那么艳的一片得多让人心猿意马……”
“……”独孤烈下意识的捂住脖子,“我……”
京墨个混蛋居然敢留下印子,他刚才一紧张,整理衣衫就出来了,完全没有注意,加上店家的铜镜又不够明净……
嫣蓉娇笑:
“若想人不知,起身梳洗就该好好照镜子,这男子汉大丈夫的做了便是做了,有什么好否认的……”
说着瞥见独孤烈脸红得要冒烟似的说得越发得劲:
“京墨公子一表人才武艺高强,身高体长气息稳健,腰杆笔直走路带风,就奴家的眼光来看,定然是个厉害的,想来定是把你伺候得很满意,你可从来没有带过除了徒弟之外的人呢,更别说是还和他同床共枕了。”
“别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独孤烈扶额,他们没有到那一步,认真算起来就是相互慰藉罢了。
扯了扯衣服领子不顶用,又把头发拽过来挡住,现在天气热,带出门的衣服就领子也不高,只能用头发遮挡一下了。
嫣蓉见他反应只觉得好笑: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还在我这个老太婆面前害羞什么。”
“……”独孤烈瞪她不说话。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你的私事我也不管,”嫣蓉摆摆手,片刻,等他缓了缓之后换上正经认真的语气道:
“京墨方才已经将胭脂阁和思思的事情告诉我了,要是有生之年能见到兰儿的后人,我也死而无憾了,再有挂心的便是你了,此一行原本坚持要跟你同去,是因为担心你,如今既然有京墨陪同,我便不去给你们拖后腿了。”
独孤烈双手拍拍自己的发烫的脸颊,收拾心绪回到正常的思路上,听完嫣蓉的话后点头赞成:
“如此甚好,你该好好休养,不要再奔波劳累,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处理清楚,该是我面对的绝不会退缩,你就不要操心了,就等着思思姑娘来看你吧,你若是想回胭脂阁也可以回去。”
嫣蓉摇头:
“回去倒是不必了,你师父在这里,我便要在这里的,我这一生跟他都注定是纠缠不清了,死了也要缠着他不放才能瞑目。”
独孤烈莞尔一笑:
“只要你喜欢就好,等这些事情稳定后,我就接你回王府去,这可是师父嘱咐过的,你不折腾了也该听话了。”
嫣蓉笑弯了眉眼:“好。”
……
两人说话间京墨端着东西推门进来,嫣蓉见状又朝独孤烈暧昧的眨眨眼,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打扰他吃东西。
独孤烈原本恢复平静的心跳又有些乱起来,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脖子。
细米粥配小菜和两个馒头。
在京墨将东西放到面前的时候独孤烈淡定的说了句谢谢。
京墨见他耳尖绯红未退甚至比之前还严重些,捂着脖子的动作很奇怪,没说什么惹他羞恼,走到一旁跟嫣蓉聊起来。
两人聊的话题还是关于胭脂阁和思思的,独孤烈心里轻叹,嫣蓉虽然固执的不肯回去,但终究还是放不下的。
独孤烈用过早饭,三人收拾一下下楼,京墨去后院准备马车,独孤烈和嫣蓉在客栈外等候。
看着嫣蓉,独孤烈忍不住再次叮嘱:“天气太热,你就不要出门了。”
母妃去的早,因为母妃的事情,他跟父皇的其他嫔妃夫人也不亲近,所以在年长的女性中,他最敬重的是嫣蓉,也因为如此,在嫣蓉面前他从来不端架子,被她戏弄也不会真正生气。
“奴家知道,”嫣蓉笑着回答,一双好看的眉眼定定的看着他,在外人看来像是郎情妾意依依不舍,实际上是嫣蓉身为长辈对独孤烈苦口婆心的劝说:
“京墨这人虽然无趣冷淡了些,但却是侠义心肠,而且看得出是真的挺关心你,比起那些钦慕你的身份外貌,实际上却打心底畏惧你的人,他更适合你,你们若是有缘,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她好歹是一把年纪的过来人了,看事情还是看得几分准的。
“我,我知道啦……”
独孤烈别扭的打断她的话,又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脖子。
嫣蓉瞥见京墨已经驾着马车到外面,便拍了拍还在纠结的某人: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路上小心些,早日处理干净了回来,记得铲草除根。”
独孤烈不语,但很认真的点了头,随后跟她告别。
但上了马车后却浑身不自在,尤其是京墨的眼神时不时的看过来,弄得他恨不得钻车厢里去算了。
直到出了城门,赶着马车的京墨才侧头问一旁心不在焉的人:
“你还没说要去哪里。”
“雁荡谷,”独孤烈说了个名字,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了指前方,“顺着这条边界道直走十天就能到。”
雁荡谷是一个普通山谷的名字,刚好在赫连国和南安国边界上,地势险要,是隔离两国的天然分界线。
京墨点头,又问:“你要去见的人是谁?”
独孤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深呼吸几下反问他:
“我跟你说过,我曾经把父皇的一个宠妃扔进五仙阁让她尸骨无存你可还记得?”
京墨想了想:“记得。”
“她叫伶妃,”独孤烈说,然后有些咬牙切齿道:
“我们去见她师父,噬灵蛊的母蛊是他养出来的,师父还在的时候,他跟师父有些交情,是我最意想不到的人。”
“哦。”
京墨了然,没再多问,倒是看着他从在客栈开始就一直用左手保持这个捂脖子的动作有点纳闷,哪怕像现在这样半躺靠着也一样,看着很不自然。
又走了一段后,京墨还是忍不住问:
“你落枕了?”
独孤烈侧着头看向旁边,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听到他问有些茫然看过来:
“什么?”
京墨抬手指过来:
“从刚才到现在你就一直在捂着脖子,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你才落枕……”
独孤烈突然脸色爆红,恶狠狠的刮他一眼扭过头去。
“……”京墨本来好心问,莫名其妙被他凶了一下有点不悦,眉头皱了起来,索性不再问。
真是死性不改的臭脾气。
过了一会,独孤烈觉得手酸,便把手放下,然后动作利落的扒拉着头发盖在颈侧,动作怎么看怎么奇怪。
“……”京墨认真注视了一会之后,发现他好像是在有意遮挡什么东西,心里一动突然明白过来,不悦的心情顿时消散,忍不住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