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47)
高管事正在腹谤不已,又听薛放离道:“去看看王妃睡了没有。”
高管事应下来,“是。”
没多久,高管事去而又返,“王爷,王妃已经睡下一段时日了。”
顿了一下,直觉王爷知道会高兴,高管事又道:“王妃睡下前,还问了王爷您在哪儿。”
薛放离“嗯”了一声,懒倦地垂下眼皮,“滚吧。”
高管事得了令,忙不迭往外跑,薛放离思索着高管事的话,低低地笑了。
是啊,他是个“好人”。
少年让他抱让他搂,愿意睡在他怀里,对他从不设防。
他在克制什么?
好人听得多了,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人了吗?
翌日。
天还未亮,江倦就被喊醒了。
“公子、公子——”在兰亭的呼唤下,江倦勉强睁开眼睛,罗帐被一只苍白的手撩开,薛放离低头望着他道:“与本王一同进宫。”
江倦:“?”
他看看天色,还黑着呢,自从穿了书,每天早上没有护士查房,江倦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这么早,他必不可能动弹。
江倦:“我不想去。”
薛放离:“你想。”
江倦慢吞吞地说:“可是我更想睡觉。”
薛放离微微笑道:“马车上睡。”
马车能有床舒服吗?
江倦摇摇头,翻了个面,对早起抗拒不已,薛放离看他几眼,掀开薄被,直接将江倦抱坐起来,对兰亭说:“给他收拾一下。”
江倦:“……”
就算王爷是个小可怜,这么早就让他开始营业,太过分了吧。
江倦:“我不——”薛放离:“你睡你的。”
这还要他怎么睡啊,江倦仰起头,幽幽地看着薛放离。
薛放离却对此视而不见,只是低下头,轻嗅着江倦身上的气息,积攒了一夜的躁意与戾气都在此刻被抚平。
只因少年坐在他怀中,只因他迷恋少年身上的味道。
江倦不快乐地洗漱,不快乐地换好衣裳,整条咸鱼都因为营业过早而蔫巴巴的。
薛放离盯着他看,没多久,他淡淡地开口:“你若实在不想进宫,就算了吧。”
江倦精神一振,立刻说:“那我……”
“你可记得昨日本王报官,”薛放离道,“安平侯却认定是本王在行凶。”
江倦一怔,点点头,“嗯。”
薛放离垂下眼,“行凶之人的父亲昨晚进了宫,要父皇给他一个说法,也认定是本王的错。”
江倦一听,“啊”了一声,心又有点软了。
“好过分啊,”江倦拧起眉尖,“王爷明明一片好心,他们怎么都误会你。”
薛放离平静地说:“本王早已习惯。”
他这样说,江倦就更觉得可怜了,他叹了口气,怜爱地说:“算了,王爷,我陪你进宫吧。”
薛放离问:“你不睡了?”
再咸的鱼,现在也没法躺平了,江倦说:“路上也可以睡。”
“嗯。”
薛放离唇角噙着笑,温和地说:“路上那么久,在本王的怀里睡吧。”
第34章 想做咸鱼第34天
早起从做人形抱枕开始。
刚一上马车,江倦就被揽过去了。
他没吃早餐,车厢里倒是备了不少小食,江倦低头看看,最后还是放弃了,咸咸地靠在薛放离身上。
薛放离见状,拈了块桃酥喂他,江倦摇摇头,“不吃。”
“怎么?”
“会睡不着觉。”
现在江倦的瞌睡还在,摆好姿势可以立刻入睡,再晚一点瞌睡彻底没了,早起他得恍惚一整天。
薛放离“嗯”了一声,放下了桃酥,慢条斯理地净手,江倦好奇地问:“王爷,你怎么不吃?”
这不是第一次了。王爷只热衷于给他投喂,江倦要是不吃,他就会让人全撤走,自己却不怎么碰。
“不想吃。”
“可是……”
王爷病得这么厉害,必须要好好吃饭才行,江倦委婉地问他:“王爷,你是仙子吗?”
“嗯?”
“仙子只喝露水,你好像也蛮喜欢喝露水的。”
薛放离眉梢轻抬,放在他腰间的手把人揽得更紧一些,他低下头,几乎是凑在江倦的耳边开的口,嗓音懒洋洋的。
“你是,本王不是。”
下一刻,江倦的肩上落下一点重量,薛放离的下颌抵在他肩上,倦怠地说:“睡吧。”
话落,他先阖上了眼帘。
江倦:“……”
他怎么又成了人形支架?
为什么每天都有新业务?
营业好艰难,江倦叹了口气,他本来也要睡了,结果忽然瞄见什么,又多看了几眼。
王爷的睫毛还挺长。
看着看着,江倦忍不住上手摸,结果还没碰上去,他回了神,手也被握住了,薛放离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问:“怎么了?”
被当场抓获,江倦只好实话实说:“王爷,你睫毛好长。”
薛放离:“不睡了?”
江倦:“……睡的。”
话音才落下,江倦的眼睛就被捂住,薛放离坐起来,把他往自己怀里按。
“你怎么看什么都想摸一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薛放离又开了口,江倦眨眨眼睛,突然一阵心虚——上回也是坐马车进宫,王爷睡着了,江倦觉得他唇色好看,就上手摸了一下。
睫毛晃动间,软软地扫过掌心,薛放离动作一顿,漫不经心道:“你的睫毛更长。”
也很软。像羽毛,动一下能痒进心坎。
江倦又眨了几下眼睛,轻柔的触感再次传来,薛放离捂着他眼睛的手加大了力道,“别动了。”
江倦“哦”了一声,连忙闭上了眼睛,以为薛放离是让他睡觉。
他现在几乎被牢牢桎梏在怀中,什么都看不见,唯一完好的手也被握着,江倦就这么安静又柔顺地贴着薛放离。
好乖,太乖了。
鼻息间萦绕着令他平静的气息,薛放离垂眼望向江倦,这一刻的静谧,是他所享受的,他微微掀起唇角,也又阖上了眼。
早起让江倦恍惚,高管事也脚步浮虚。他才从红袖阁出来,结果眼还没合一下就被迫上工,明明不用这么早就进宫,陛下都不一定起来了。
到了皇宫,高管事撩开帘子,他并不意外江倦在补觉,倒是薛放离也在休息,令他颇是无语凝噎。
高管事:“……”
所以,他们这么早就来的意义在哪里?
高管事的动静很小,然而再细微的声响,也还是打扰到了薛放离,他不悦地撩起眼皮,高管事心里一惊,忙要告罪:“王爷——”江倦动了几下,薛放离抬起手,安抚似的揉捏他的后颈。
他手上的动作足够轻柔,可盯着高管事的眼神却冷得可怕,高管事见状,立刻闭上了嘴,讪讪地放下帘子。
哦,王妃还睡着呢。
尽管薛放离什么也没说,但处于高危职业——离王府的管事,高管事还是懂了要怎么办,他对车夫说:“掉头,继续往前。”
江倦一觉睡到饱,再睁开眼,已经快正午了。
“我本来只想睡一小会儿。”
江倦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这么久,他问薛放离:“王爷,你怎么没叫醒我?”
薛放离语气轻而缓,“本要叫你,但你是陪本王进宫,不如让你先睡好。”
“其实不用的……”
江倦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他还是很感动,“王爷你真好。”
薛放离微微一笑,“没什么。”
高管事:“……”
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