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他想开了(177)
“我们先回去好不好?让太医给你看一下。”
不满于他的分心,薛放离掐住他的下颌,抛下一句“没什么事”,又要吻过来。
江倦慌忙抵住他的唇,拼命地摇头,“你都咳血了,有事的。”
薛放离扣入他的指间,抬起他的手,不让他再挡,摆明不放在心上,江倦没办法了,只好软声开了口:“你让人给你看一看,好不好啊,夫君?”
“夫君,我真的很担心你。”
江倦问:“你听见了没有?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绵软的声音,跟猫叫似的,在他耳旁唤了一声又一声,好像不带夫君就不会说话了,薛放离看一眼江倦,揉动他的指尖,“没必要。”
江倦才不听,“你说了不算数,要太医说没事才行。”
“麻烦。”
薛放离轻嗤一声,把江倦打横抱起,他吩咐道:“回宫。”
没走几步,衣袖被人轻轻扯动,薛放离望过来,江倦眉心轻拧,清透的目光之中,满是担忧与不安,他问薛放离:“真的不要看太医吗?你有没有不舒服?”
薛放离语气平淡,“说了没事。”
江倦还是忧心忡忡,“可是……”
不想看他蹙眉,薛放离轻啧一声,“知道了。”
“那就叫太医吧。”
到底妥协了。
回了宫,太医来得很快。
见到江倦,孙太医一愣,却也没有多问,只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新后不在的这几日,这位新帝,好似又回到了往昔,他性格里的阴鸷与暴戾显露无疑,宫中人人自危,唯恐受到迁怒,现在江倦醒了,自然是一桩天大的好事。
“见过陛下与皇后。”
孙太医笑着行了礼,下意识走向江倦,恭敬地对他说:“皇后,冒犯了,请伸出手。”
江倦眨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你给王爷——陛下看看,他又咳血了。”
咳血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孙太医一听,忙不迭去给薛放离把脉,只是手才放上去,他又想起什么,神色颇为疑惑。
又咳血了?
这一位,往日也咳过血?
他怎么不知道?
往日弘兴帝自觉对离王亏欠许多,一心想要弥补,知道离王的疯病与头痛之症后,便特意让孙太医待在王府上,方便他传唤。
按理说,这一位出现过咳血的症状,孙太医是不应该不知情的,孙太医皱眉道:“陛下,您何时……”
“怎么样。”
薛放离平静地打断他,孙太医抬起头,薛放离瞥他一眼,神色很淡,但其中的意味很是明显。
不该问的就别多问。
犹豫了一下,孙太医还是闭了嘴,凝神为他把脉。
片刻后,孙太医便了然了,他低声道:“陛下,皇后因为心疾,不可有大喜大悲,您亦是。”
“这一段时日,您心境沉郁,气血不畅,后又骤然转变,情绪激荡,若是咳了血,也不足为奇。”
总体而言,就是没什么事。
甚至薛放离咳了血,还是好事,毕竟气血都畅通了许多。
江倦听后,却还是没能放下心来。
不论悲喜,薛放离咳血,都是因为他,其实薛放离往日就在咳血,只是好久没有再犯,江倦几乎要忘了这一回事,也忘了他身体不好,甚至……
命不久矣。
“没有事吗?”
江倦不确定地孙太医:“可是他咳了好多血。”
孙太医笑道:“无事,皇后不必太过忧心。”
怎么可能不忧心,好好的一个人,咳了那么多血,江倦拧着的眉心一直没放下,过了好一会儿,他又问孙太医:“能不能开点什么药?”
“补药也好,什么药都好,给他养一养身体。”
孙太医犹豫道:“这……”
薛放离道:“没必要。”
“有的,”江倦坚持道,“往日我只是一点不舒服,你就逼我喝补药呢,怎么到了你自己,就是没必要了?”
“要喝的。”
江倦一锤定音,才不管薛放离说什么没必要,他对孙太医说:“你别理他,我说服药就得服药,我们家是我做主,他说话不作数。”
薛放离:“……”
说话不作数的人只得轻啧一声,孙太医见状,哭笑不得道:“那就开几贴药?”
其实非要开药,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是咳血,给陛下补补血也行,孙太医斟酌一番,还是报出了一个方子。
没多久,就有人去煎药了,孙太医也向他们告退。
陵光殿内,只余江倦与薛放离。
看了江倦两眼,薛放离捏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的脸,“又在不高兴什么。”
江倦推开他的手,却又主动坐到薛放离的腿上,往他怀里蹭,把脸也一并埋了进去。
“我不想守寡……”
江倦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之前薛放离一直没有犯病,江倦也就没有再想这些事情,可是现在就不行了。
“你老是咳血,再咳下去,人要是真的不在了,我怎么办?”
江倦很是低落地问薛放离。
怀中的人抱起来触感温软,而他埋着脸的地方,却一点一点地让什么打湿,温热一片,薛放离伸手触来,摸到了泪痕。
薛放离:“……”
实际上,非要说起来,他只咳了两次血,一次是在佛塔上,一次就是刚才,但正如孙太医所说,不过是情绪过于激烈所致。
至于往日的咳血,成婚之时,薛放离只是在糊弄江倦,后面他再佯装咳血,也不过是有所图谋,为了让江倦心软。
若是与他澄清,就要把往日的谎话也与他说清楚,薛放离皱了一下眉,面上难得浮出几分一言难尽的神色。
——可想而知,得知自己被欺骗,少年会与他闹成什么样,也会气成什么样。
“哭什么。”
薛放离低下头,抵住江倦的额头,嗓音轻而缓,“我怎么舍得放你守寡。你能活一日,我便要活两日,你能活两日,我便要活三日……我们之间,我定会比你活得更久,这辈子,你都别想守我的寡,你也别想有一日过上没有我的日子。”
“你再哭下去,要紧的就不是我咳血,而是你的心疾。”
江倦摇摇头,他也不想再哭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不过听薛放离提起自己的心疾,江倦有那么一秒的心虚。
他安静地伏在薛放离怀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药终于煮好了,侍女端了过来。
“给我吧。”
江倦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他回回只要哭过一场,整个人就都湿漉漉的,氤氲着水汽,可怜得很。
手指捏住调羹,江倦拿起勺子,低头吹了好一会儿,亲手喂给薛放离,“给你喝。”
黑乎乎的中药,气味一片苦腥,薛放离眉头动了一下,江倦把药送至他唇边,轻声说:“王爷,你得好好喝。”
“你若是不喝,要怎么比我多活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苍天饶过谁。
以前你给咸鱼卷灌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一天owo
第112章 想做咸鱼第112天
薛放离:“……”
喝药倒是无所谓,只是见江倦的睫毛都凝湿一片,薛放离动作一顿,只觉得麻烦。
他喜欢惹哭江倦,却不是这样把人惹哭。
薛放离没有服药的意思,江倦看看他,有点误会了。
他以己度人,江倦喝药是怕苦的,便以为薛放离也嫌味道不好,可是药总得喝的,想了一下,江倦就自己喝下一口。
可他还没凑过去,就有只手朝他伸来,捏住了江倦的脸,“吐出来。”
江倦苦得眉心都蹙了起来,却还在摇头,他想推薛放离的手,可这只手却捏得更为用力,薛放离道:“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