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迟暮死去(81)
“真的全都是你？”迟暮里抬眸望向他。
“嗯...全都是我。”
“那些生活记录...每天都有，什么大学，什么男朋友，什么电影，话剧...”
“都是我编的。”沈朝汐小小声。
迟暮里遽然握住他的手：“那雪屋呢，那些病危通知书，药片，针筒，每次从icu出来都让我发语音给他安慰。”
沈朝汐一怔，他怎么会忘记了这号人物。
爱斯基摩人的雪屋。他用刺骨的雪块和冰块一砖一瓦搭建的雪屋。他在北极极寒天地下唯一的庇护所。只要他走进爱斯基摩人的雪屋，他会看见迟暮里坐在厚实的动物皮毯上，朝他张开双臂。虽然，那是“籍籍无名的偶像”对“狂热粉丝”的拥抱。
没有爱斯基摩人的雪屋，沈朝汐不知道自己怎么在病床上撑过伶仃的那几年。
而迟暮里当时，也一定付出了全部真心去紧张他这个病危的小粉丝。
迟暮里望着他时眉心越拧越紧。仿佛在说：别告诉我那也是假的。又仿佛在说：你快告诉我那是假的。
--------------------
周汀和迟孟京在车里说了什么...之后再说......现在先幸福一下吧o(*￣▽￣*)o~
以及微博掉落了一张小潮酱，世界最初的小潮酱，喜欢小潮的不要错过..
第68章 N-镜花月-7
沈朝汐是真的不想再对迟暮里说谎，可他只要张嘴，谎话就自然淌了出来。
“...也是假的。”啊。他可真是说谎成性的大骗子。
“我以为是真的。”迟暮里按了按眉心，“那些病危通知书，那些吊瓶...”
“可它就是假的。”沈朝汐睁圆双眼，直至眼球要凸出眼眶，而他咧开嘴角，梨涡陷得很深，“都是网上找来的图片。暮暮好傻，这都没看出来。”
“那我真是…被你骗得好惨。”
迟暮里总算放开他，手腕处已然掐得通红。沈潮汐摸了摸手腕，隔着细细密密的发帘，他看见迟暮里并没有预想中那样惊喜。
“...你不开心吗？”
“我原本以为我这几年就算什么名堂都没做出来，就算一次主角都没有拿过，好歹有十几个粉丝被我的表演吸引，那我也不算一事无成。”
结果沈朝汐告诉他，都是假的。
他迟暮里这几年兢兢业业地表演，到头来还是除了沈朝汐就一无所有。
沈朝汐愣了片刻，总算反应过来他错在了哪。
“不，你没有关系没有门路，就没有主演。没有主演剧场就不给你宣传，没有宣传就没有人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所以……所以我才准备了《烧》，你的才华不能埋没在话剧院里...”
沈潮汐连忙摇头。越解释越糊涂，按他所说迟暮里没有他帮忙就注定籍籍无名。
迟暮里扯了扯嘴角：“沈潮汐。你一直都随心所欲，你只做自己想做的，而你想做的就算天塌下来都阻止不了你。可有时候，我希望你能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沈潮汐怔怔，颤抖的双手去探Beta：“我有。我都是为了你才…”
迟暮里反扣住他的手腕，力度很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以前你为了找我，可以和陌生Alpha坐摩天轮。现在能为了我的电影攀上周汀。剧组都说你是周汀的情人。你有没有想过在这种剧组拍戏我有多折磨？”
“啊？我...我。”沈朝汐摇了摇头，无辜的恶魔真的没有考虑过。
沈潮汐想他不该坦白的，他不该为了遮掩一个谎而搬出另一个谎，没有人知道究竟哪个谎的败露后果更糟。反正这下糟了迟暮里不开心了。迟暮里不开心的时候嘴角是瘪的，眉心是拧死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审视他，好像要把他的身体剖开，掏出灵魂看看真假。
五年前迟暮里从来不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五年后迟暮里总是这样看他。
因为沈潮汐的信誉接近于无。
想着，想着，沈潮汐的泪水又涌到了泪腺。那是接近条件反射的流泪，只要迟暮里一出现生气的预兆，他就会掉眼泪。彼此也是“只有”和“才”的逻辑关系。
“我只是想你知道...分开这么久，我也一直一直很想你，很爱你。”
迟暮里咬了咬牙，纠结三秒后：“过来。”
沈潮汐刚刚膝盖往前挪两步，就被扯住胳膊，反身按进枕头里。迟暮里从身后压住他，肌肉紧绷的小腿扫开满床手机。
“你就知道怎么拿捏我。”迟暮里说。
小骗子又得逞了，转眼就不掉泪：“你明明演技那么好，可就是经不住我哭。”
迟暮里轻笑一声：“如果真要生气，我一定避免和你见面，这样就不会心软了。”
“那你不要生气。”
“我也不想生气，所以从今往后，再也不要瞒我骗我了，好吗。”
沈潮汐轻轻应：“嗯...好啊...”
“完全听不出诚意。”迟暮里声音一冷，往腺体狠咬一口。
“暮暮...等等...啊！”服药期间腺体会变得更感敏。
迟暮里双手在他身上游离，沈潮汐尾音骤而变调，“呜——轻点。”
来回力度很大。刺痛刺痛。
Omega信息素指数级膨胀。迟暮里无动于衷，他竟舍得碰都不碰一下：“答应我，从今往后别再把我蒙在鼓里。”
“...暮暮...”
完了，让这个Beta发现怎么控制他了。
Omega受尽情潮拍打，Beta可以全须全尾干干净净置身事外。
沈潮汐仰起脸，热汗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见迟暮里支颐侧躺，随时可抽身走开的模样：“答应我。”
迟暮里果然变了，变得特别“舍得”。五年前迟暮里绝对舍不得放他满头碎发被汗水打湿，又喘又叹：“...如果我还是...”
迟暮里淡淡：“我会很生气。所以如果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现在就说。”
沈朝汐不知道，Beta总把喜怒藏在演技里，这是迟暮里给他下的最后通牒。
他双手勾住爱人肩颈：“我的真心都是你的。”
迟暮里笑了：“好。”
他垂首吻住沈潮汐欲要张口的小嘴，这一吻极深，像是给彼此找情绪出口。
大概刚刚吵完架，两个人都有点疯。尝试了新的玩法，他落着绵绵密密的吻，而沈潮汐被塞得两颊都鼓了起来。
迟暮里说，我爱你，沈潮汐，记好了，我爱你。沈潮汐记了很久，总觉得语气更像，我都想不通我怎么就这么爱你。
一直到正午，他们随便点了外卖，却在取回外卖时在玄关又弄了一次。沈潮汐喜欢吞吃，喜欢被打湿一脸，喜欢手指抹一圈脸上咸东西放进嘴里抿。
迟暮里搂住他在沙发上温存：“我昨晚好像听到，你说我们今天就结婚？”
“啊...”沈潮汐鼻尖忽而泛红，骨头一下软了，“嗯。”
“怎么这么着急？”
“嗯。我想快点。越快越好。”
迟暮里仍是温温笑着，摸了摸沈潮汐侧脑，力度很重：“好。”
那天下午，迟暮里带着他的银行卡信用卡，牵着沈潮汐去了官泾路拆迁改建之后的商业街，随意找了路边一家钻石珠宝店进去买对戒。其实一切早有预兆，迟暮里不是会这么随便购买礼物的人，更何况是钻戒。
但沈潮汐当时全然把心思放在这家金钻店“一位男士一生只能购买一枚钻戒”的标语上，被店面琳琅满目的钻石们迷得走不动路，五彩斑斓的光，折射他和迟暮里新婚的幸福未来。好幸福。沈家明绝无机会像他这么幸福。
他不知道迟暮里哪来的底气和钱，直接刷爆所有信用卡买下了全店最昂贵的对戒。所以一切早有预兆，迟暮里一直在预告。
迟暮里吻了吻他的额角，对他说他要去后台盯着店员打包。
沈潮汐点点头，双手搭在膝上在珠宝店里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店员交给他一包纸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