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24)
闹市区啊......太奢侈了。莫念一阵肉痛。
“哟?可可,你瞧这是哪位贵客啊?”
一个略成熟的女性声音响起,随即是一阵欢快的犬吠。莫念还没反应过来,路旁就冲过来一只半人高的金毛犬,差点把他扑倒在地。
这只金毛似乎尤其对莫念有好感,一个劲儿地想用舌头舔他的脸颊。凭莫念的体重,想兜住它有些困难,后来就干脆坐在地上抚摸。
“......宁菲,”沈执瞥见莫念和小狗玩得不亦乐乎,皱了皱眉:“管好你家的狗。”
就见那位肩上搭着件西装的女子走到面前,抱臂看着他,笑道:“不是吧沈总,人前还喊我‘宁总’呢,今天这么不友好?”
沈执默然。
宁菲也不恼,扭头看了看莫念:“这小家伙是新人?哪个娱乐公司的?星跃、华娱,还是......?感觉没见过啊。”
“他是学生。”
“哦——”宁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声道:“那看来沈总是想玩养成系啊......先前那位有些底子,没什么意思。”
“宁菲。”沈执眯起眸子。
“好好好,”宁菲也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就不再开玩笑,转身唤了一句:“好了可可,回来吧。你再不走,恐怕就要被做成狗肉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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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原中央》绘于1876年,是莫奈的早期作品之一,画面为其第一任妻子卡米尔坐在花海中阅读的样子。2009年2月4日,这幅画在伦敦佳士得被拍出了1124.125万英镑的高价。(数据来自网站)
我个人很喜欢这幅画御演乄里明媚温暖的色调,就像那对夫妻之间经受过生活打磨、仍充斥着光与热的爱情。
第23章 他希望
“啊,你、你好,”
莫念这才发现金毛犬的主人已经走到了身边,忙尴尬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不好意思......你家的小狗实在太可爱了。”
“没关系,”宁菲一笑:“你叫什么?”
“莫念。”
“我叫宁菲,喊我菲姐就行。”宁菲握着莫念的手:“在哪里上学啊?”
或许是因为过艳的口红色号,又或许是因为宁菲今天极富棱角的装束,莫念一时被对方的气场镇住了,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
“在S大。”
宁菲的半边细眉几乎飞上额头。
敢情这小家伙真和娱乐圈没半毛钱关系?!她原本还以为是沈执玩腻了明星,又在中戏之类的地方看中了好胚子,打算从零开始、一手捧红,没想到这张漂亮脸蛋压根就是个读书的!
可惜喽。
不过看他这副清瘦寡淡的模样,的确比她所知道的那几位干净太多......大概是张信东那家伙太难伺候,硬生生把沈大总裁的口味给改过来了?
“好学校啊,”宁菲说到底也是个社交达人,很快收拾好情绪,将莫念拉到身边:“别拘谨,小念。听说你喜欢看书对吧?告诉你,这里有个地方......”
谁料刚介绍没几句,莫念忽然被人从宁菲手里捞了回去。莫念一头雾水,抬起头才看见沈执冷脸说道:
“介绍的时候,没必要挨得这么近。”
莫念隐约记得他们下午的目的是休闲,可身边这位从进门开始就没给过主人好脸色。他甚至怀疑带自己来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宁菲欠了什么巨债,沈执顺路过来兴师问罪的。
“执哥,你怎么了?”莫念疑惑道。
“你是我带来的,”沈执声线平淡:“所以应该跟着我。”
但凡长了脑子,都听得出这话缺乏逻辑。其实沈执也不需要讲什么道理,他单纯看不惯莫念和旁人走得太近,反而显出自己被冷落的样子。而且......
沈执对上莫念的目光。
这家伙耳根软、面子薄,不愿意得罪人,所以总是尽可能隐忍迎合对方。沈执之前一直将此视为对自己有利的因素,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莫念既能这样对他,说明也能这样对待别人。甚至在面对姜星宇的时候,莫念也竭力克制着情绪。
说不准哪天给那姓姜的小子抓住机会,在莫念面前大肆表白一番心意,对方再一感动,他笼子里这只小雀儿立刻就扑腾着翅膀飞了。
这个念头让沈执一怔,随即发出一声冷笑。
他到底在想什么......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求他的,莫念也必然不会例外。何况他压根不在乎对方的去留,即使分开,也一定是由他沈执来决定,哪里会轮到莫念说话的份?
“哎哟,”
宁菲不明白个中缘由,只觉得闻了一鼻子醋味儿,边走边笑:“沈总,人家小念也是有私人空间的,难道还要一直绑在身边么?”
莫念脸上一红。
“至少不能放在你身边。”沈执道。
“这话怎么说,”宁菲领着二人穿过长廊,推开一扇房门:“弄得好像我不是什么正经人似的。小念,你觉得呢?”
“当、当然是。”莫念浅淡地笑了笑。
沈执早已经懒得再和宁菲纠缠,径直牵着莫念进了屋,反手就要关门。宁菲忙扣住门缝喊了句:
“等一下,我还没说清楚书柜的分类呢!”
“我们自己会找。”
门被关上的瞬间,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
整个房间有大半装着落地窗,午后阳光和绿影一齐投射进来,在那几排古旧的书柜上刻出纹路,氛围厚重而缓慢。
莫念站在一边,眼看沈执脸色铁青地走去沙发边坐下。直觉告诉他,对方的情绪有些反常。毕竟沈执在人前总是相当有涵养,就算被冒犯也不可能当场发作——就像面对周静。
今天这位宁女士一看就来头不小,举止也得体,怎么说话反而夹枪带棒的?
“过来。”沈执向他招手。
莫念于是走去他身边坐下。
“坐在我腿上。”
“......啊?”
莫念一听这话,脸上顿时被炸出两朵红云,愣是半天没任何反应。直到沈执又重申了一次,他才缓慢地起身照做。
人一到手,沈执也终于找回了点感觉。他很快摁住莫念的后颈,在对方唇舌间用力侵略了一番,又松开道:
“我很生气。”
莫念羞得脑子发昏,于是伸手撑住沈执的肩膀,喘了口气:“为什么?”
“还不明白?”沈执抚摸莫念的眼角,环在对方腰上的手逐渐收紧:“小念,只要我不盯着你,你是不是就跟着哪个野男人跑了?哦......或许女人也可以?”
莫念一开始只当他在开玩笑,可看见沈执略带愠怒的眉眼之后,才意识到这话根本就是质问。
“不可能,”他皱眉:“执哥,你为什么这么想?”
“呵,”沈执一笑,翻身把莫念压在身下:“那你为什么谁都能接近?”
“我没有......”莫念来不及解释,衣服就被褪了一半。他慌忙要逃离,却不小心跌坐在地上,随即又被沈执欺身压上。
“‘乖孩子’,没错,”
沈执扣住莫念的下巴:“可你对谁都这么乖,又把我当做什么了?我当然要怀疑......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不会在别人床上做出这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你简直太不让我省心了......”
“唔......”
莫念似乎没有被赋予辩驳的权利。那番话如同钢针一般扎在他心上,疼得滴血。且不说男友,自己甚至连情人的身份都没坐实,就遭遇了对方的猜忌。
他忽然感觉自己又失败又可笑。就好比是船未出海就在家门口渗了水,连未来都还没机会展望,只好先手忙脚乱地堵漏。
“啊——!”
莫念的锁骨被沈执狠咬了一口,眼泪直在他眼眶里打转:“执哥,你相信我......我、我不会的......”
沈执微微起身,用牙齿扯开避yun套的包装:“我为什么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