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剧情(67)
他微笑着对周叙白说:“你之前对我好像有点误解,现在呢,你还觉得我们合适吗?”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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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这样的人。”周叙白说。
“我是。”瞿朗回答。
一来一回间,有一条无形的界限渐渐成型,横亘在两人之间,将办公室划分为泾渭分明的两半。
瞿朗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对你够好了,周叙白。你去问问钟麒我喜欢找什么样的。你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挂,要不是看在以前有点交情的份上,我早就对你下手了。”
说着瞿朗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观察着周叙白的神色,放下了抱着的手,“还是说——”
他往前几步停在周叙白面前,试探般屈起食指蹭过周叙白的下巴,偏过头看周叙白的表情,“还是说你不想领情?”
他越说越靠近,神色间流露出的轻佻与暧昧让周叙白压下了眉梢,就在他垂下眼帘想进一步触碰周叙白的侧颈时,手腕蓦地被抓住往旁边拉开。
离得这样近,瞿朗恍觉碰过周叙白的指尖都染上了那股好闻的味道,短暂地失了下神。
但很快,手腕上逐渐加重的力道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顺势收起意趣满满的笑容,抽出手退后一步,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你要是想的话,我不介意再跟你玩一玩。以前年纪小很多事都没做,现在想想还挺遗憾的。就是睡过之后朋友没得做了。你觉得呢?”
*
老杨回到俱乐部的时候,瞿朗已经回家了。
冯欣难得得了半天空,特意来看瞿朗有没有好好修养,瞿朗便把冯欣留下,展示了一下自己新近钻研但很拿不出手的厨艺。
“你跟瞿总在这方面真的没有一点儿天赋。”冯欣尝了第一口就叹着气放下筷子,去厨房启炉重做。
瞿朗讪讪过去帮着打下手时,接到了老杨的电话。
没说两句,老杨就开始唉声叹气:“我发现人不服老是不行啊,心气儿是真不如以前了。以前我教你的时候,我就想着迟早得教出个世界冠军来,教一半,你手折了,我寻思着那没事儿,好苗子有得是,碰呗!一年两年碰不着,十年八年还碰不着吗?结果一晃,真就九年过去了。好容易碰着个还行的,嘿,又折了!我算看明白了,我这辈子就没有那个命,人就得认命!”
老杨当了几十年教练,嗓子呱啦呱啦像破锣,冯欣听着瞿朗手机里声音嘈杂,从流理台前转身,无声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没事儿,演戏呢。”瞿朗低声回了冯欣一句,拿着手机转到客厅,无语道:“你说情就说情,跟这儿上什么苦肉计啊?”
“我说什么情我说情,我说情有用吗?”
“你说肯定有用啊,我亲教练么,这点儿面子还是得给你的。”
瞿朗就知道老杨迟早得跟他提李数的事,当年因为他的手老杨就没少奔波,现在换了李数也一样。
说他是把梦想寄托在年轻人身上也好,单纯地因为责任心也罢,总之,他是惜才的。
听着有门儿,老杨秉着问:“那李数不开除了?”
瞿朗道:“开除还是得开除,规矩就是规矩。”
“那你说个p——”
“誉腾这边都按正常流程走,该罚还得罚,但是出公告的时候尽量把他故意输比赛的前因后果写清楚点,然后把他的两年禁赛改成半年。”
名誉对誉腾和李数来说都很重要,誉腾大师赛主办方收容假赛选手会被质疑赛事是否公正,李数背着假赛的处罚记录以后也很难出头。
无冤无仇的,瞿朗也不想把好好一个苗子折在自己这儿。
像现在这样,既能保证誉腾大师赛不受影响,又能让明眼人看出李数也是假赛事件的受害者,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老杨在电话那头咂摸,也觉得这样不错,那就剩下一个问题了,“他们家条件不好,禁赛半年也够呛啊,他上哪儿训练去?”
瞿朗心累:“合着你教了这么多学生,就只有我卖你面子啊。”
老杨在国内也算是有名的击剑教练了,他教出来的学生里有继续做运动员的,也有转行开俱乐部、做教练的。
老杨“啊呀”地拍大腿,连说怎么忘了这茬,“那行,我一会儿就去问问。”
瞿朗说怎么发公告的时候,就止不住地犯恶心,好容易解决这桩事,揉着眉心就要挂电话,忽听老杨问了一句:“对了,你那小朋友怎么样了?”
揉着眉心的手一顿,瞿朗忍不住纠正:“他都二十七了,哪儿小了到底?”
“才二十七,不是小朋友是什么?”年近六十的老杨说得理所应当,“你们俩是打架了还是怎么了,他一个学钢琴的,天天来咱们俱乐部报什么到?”
“……天天?”
“是啊,连着来五六天了吧,头一天我看着他面熟跟他说了会儿话,我说用不用给你打电话,他说不用,我就没管,后来我问南馆的小张,小张说他天天来呢。”
“……”
老杨半天没听瞿朗说话,啧道:“你们这帮小年轻儿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天天闲着没事儿闹来闹去的,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能当朋友都是缘分,老朋友更难得,哎,跟你说你也不听,你这小子拧着呢。”
老杨急着去帮李数找下家,匆匆挂了电话。
瞿朗盯着客厅的沙发抱枕,愣了半天,垂下了握着手机的手。
冯欣把出锅的青菜装盘,解下围裙把菜端到餐厅,回头见瞿朗脸色苍白地在客厅杵着,心里一惊,走近两步,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嗯?”瞿朗回过神,迅速压下在脏腑间翻搅的反胃感,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没有,”瞥向餐桌,“菜做好了?这么快?”然后在冯欣担忧的目光中,迈步走向餐厅。
“发生什么事了?”冯欣在瞿朗坐下后,问道。
“俱乐部的事,已经解决了。”瞿朗拿起筷子,想了想,转头问:“欣姐,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定下来了?”
九年间冯欣提过好几次,让瞿朗找个合适的人安安稳稳地谈个恋爱,瞿朗总拿工作当挡箭牌,屡次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难得他自己说起,冯欣立即道:“你早该定下来了。”怕瞿朗反悔,她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问:“想找什么样的?还是以前那个类型?”
“……”瞿朗眼前闪过周叙白的背影,回想早些时候周叙白面对他玩玩的提议,冷冷扔下一句“我不喜欢玩”然后转身离开的样子,握着筷子的手慢慢收紧,片刻后,笑着说:“不了吧。”
“?”这下冯欣是真的惊讶了。
以前不管她怎么劝,瞿朗都不听,非要跟那些艺术家卯,这次怎么……
正待发问时,目光扫到了瞿朗嘴角浅浅的弧度,冯欣将要出口的话陡然刹住。
“……”
她从瞿朗不同寻常的妥协中意识到了什么。
有一瞬间,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被戏终幕落的惆怅席卷,但下一刻,她又替瞿朗如释重负,手伸过餐桌,按在瞿朗的肩头,语气轻柔仿如安慰,“那你想找什么类型的?我帮你留意留意。”
“……”瞿朗看了看冯欣,撇开目光,在一片混沌中摸索自己的喜好,半晌,不甚确定地说:“我喜欢……温柔点的?”
“温柔,”冯欣记下,“还有吗?”
瞿朗发现自己的取向还挺朴素的,新奇道:“温柔,就够了吧。”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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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瞿朗没再去俱乐部,只和老杨通电话跟进了一下公告情况。
每次收线前他都欲言又止,前几天老杨不明所以,后来某天忽然打通了关窍,在挂电话前说:“南馆那个小朋友,那天之后可就没来了,是不是你小子太能拿乔,给抻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