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剧情(58)
“是吗。”与周叙白的疑问一样,他的回应同样没什么诚意。
干涩的气氛把瞿朗的笑容烘得快要龟裂,他无奈道:“他太小了,我有底线的。”
“还好。”周叙白道,“成年了。”
“……”
瞿朗反应过来了——周叙白就是不满意“他太小了”这种回答,想要一个更加坚决有力的理由。
就像以前周叙白想听他说“只喜欢你”,便要拐弯抹角地罗列其他条件供他排除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瞿朗煞有其事地想了想,赞同道:“你说得对。我是应该把思路打开一点,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是吧。”
周叙白听出他的故意,露出了从前无数次被瞿朗捉弄到又不想显露出羞恼的沉敛自持。
“…… ”习惯让瞿朗警惕,他慢慢淡去笑容,道:“开玩笑的。”
隐秘而又熟悉的氛围被过于认真的话打破,客厅里安静了一阵。
饶是如此,气氛也比之前轻松多了。
周叙白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静静注视瞿朗,扫过他眼下的青黑,问:“你最近休息不好吗?”
“嗯?哦……”瞿朗道:“是点……”
周叙白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递到他面前,说:“地址发过来,我送你安神香。”
*
二楼琴房。
许茜一直来回踱步,忽然手机当啷一响。
她忙低头检查消息,而后轻拍梁言的肩膀,说道:“走了,瞿总叫我们下去了。”
梁言还未从周叙白给他带来的冲击与战栗之中缓过神来,恍惚地起身,尾指依依不舍地划过钢琴的琴键。
——天才。
他总算见识到这两个字是多么的高不可攀。
无需刻意的针对与展示,单单是存在,就能给他带来难以排解的压迫感。
差得太远了——无论是钢琴,还是瞿朗——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
梁言凝视着那道天堑,深深呼吸攥紧手心,扯回黏在琴键上的余光,和许茜一起离开了琴房。
*
回去的路上,瞿朗坐在后座把玩着手机,几次点开微信,看着里面多出来的联系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周叙白……
瞿朗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搭着手机侧沿,忽然一重。
算了。
他熄掉屏幕,告诫自己:不要想。
周叙白说到做到,不仅帮梁言写了推荐信,还电话联系了佩拉西亚。
后续的事情瞿朗不再管,交给许茜和梁言自己去跟进处理。
几天后,周叙白快递来秋蓉亲手制的安神香,瞿朗隔了一天向他道谢,连盒子都没拆就随手放到了衣帽间的抽屉里。
六月中旬,击剑赛事正式被命名为“誉腾国际击剑大师赛”,避过国内外几项高含金量的击剑赛事,最终时间定在了每年的八月中旬。
随着赛事的预热,其他赞助商陆续进场,奖金池逐步扩大。
六月末,瞿朗的微信中弹出一个好友申请,随后钟麒发来消息。
钟麒:闻俊
钟麒:他有事找你,快加
他们只在丘比特号上见过一次。
闻俊能有什么事找他?
不解归不解,瞿朗还是通过了申请。
闻俊像是守在手机边,申请一通过,立刻开门见山地发来了几句话。
闻俊:我是闻俊,之前在船上见过
闻俊:我听钟麒说你在办比赛?
瞿朗回了个“对”。
闻俊的消息马上又过来。
闻俊:是这样的,我们有个文化宣传主题的综艺节目要去柳城录
闻俊:节目收视率挺高的,应该能帮你宣传宣传
闻俊:有兴趣合作吗?
誉腾大师赛的知名度还不够高,后期肯定还要砸钱宣传,现在有这个机会,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瞿朗当然有兴趣,问:什么形式?
闻俊:用一用你在柳城的俱乐部,还有誉腾的办公大楼
闻俊:露logo的话得再谈谈
瞿朗懂了:单集冠名?
闻俊:差不多
闻俊: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出镜介绍
闻俊:时间不长,就几分钟
闻俊:除了我,嘉宾里还有你认识的人,会帮你的
闻俊:感兴趣的话,可以具体跟这边的制片和导演谈一下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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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俊说的节目名叫《快乐旅行记》,固定嘉宾有五位,每期都会邀请所在城市的几名飞行嘉宾当地陪,将当地的风土人情文化特色融入到游戏环节里,给观众带来看点的同时,还能为录制的城市进行文旅宣传,目前广受青少年观众的喜爱。
柳城是艺体大城,出过许多国际知名的艺术家和运动员,这次《快乐旅行记》的节目组便是要从这两方面入手,进行游戏剧情设计。
瞿朗看着闻俊发过来的倒数第二句话,问了句:谁啊?
闻俊那边“正在输入”了两三分钟,最后发过来三个字:程嘉遇。
这三个字很烫手么?
程嘉遇在去年的奥运会上拿了金牌,目前正是誉腾运动系列的代言人,怪不得闻俊会找到他。
瞿朗说“可以谈”,闻俊立马推来了制片人的微信,瞿朗转手推给冯欣,自己找程嘉遇聊天去了。
敲定合作事宜、明确责任、过合同……一系列事情都搞定是在一周后。
冯欣最后通知瞿朗:“咱们的办公大楼要给他们做最后的追击战场地,你的俱乐部也要借给他们当做第一站的游戏点。他们那边知道你以前是运动员,觉得你形象比较符合,希望你出场简单介绍一下击剑这项运动,时长很短很划算,我答应了,你可以在介绍的时候顺便宣传你的俱乐部和比赛。”
瞿朗是从小接受比赛洗礼的人,不虚镜头,冯欣答应他就配合,当天晚上,便有《快乐旅行记》的工作人员加他进行对接。
录制时间定在五天后,瞿朗要做的就是提前安排好俱乐部事宜,然后想想怎么宣传击剑运动和比赛。
正式录制开始前,《快乐旅行记》的采景团队先到柳城,在俱乐部里采集俱乐部成员的生活环境以及训练、对战的素材,几天之后,嘉宾导演抵达。
程嘉遇一落地就打电话找瞿朗吃饭,瞿朗到了约定地点,发现包厢里还多了个闻俊,趁拿杯子的时候眼神询问程嘉遇:他怎么在这?
过了会儿瞿朗收到微信——
程嘉遇:一班飞机一家酒店,听说我来找你,就跟着来了
瞿朗扫了眼消息收起手机,对闻俊露出笑容,招呼他和程嘉遇点单。
程嘉遇是现役运动员,在外面能吃的东西很少,还不能喝酒,更多的是和瞿朗聊天。
程嘉遇能聊的无非是队友、教练、训练还有比赛,瞿朗已经不做运动员很久,但还是很喜欢听这些,光是听一听,于他而言,就是短暂地从紧迫熬人的工作中透了口气。
晚餐过半,程嘉遇起身去卫生间。
包厢里只剩下闻俊和瞿朗,瞿朗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们俩很久没见,聊过头了,招待不周。”
闻俊笑道:“没事没事,我听你们聊天也很有意思,我之前都不知道原来当运动员这么不容易。”
“一行有一行的难处,”瞿朗说,“你做歌手应该也很辛苦吧?创作什么的。”
“是这样,不过我算比较幸运的那种。”闻俊朝瞿朗神秘地眨眨眼。
听得出闻俊很想往下说,瞿朗配合地抬了下眼帘,以示询问。
闻俊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我出道的第一张专辑里的歌传唱度都比较高,没怎么走弯路,后来差点走岔,又碰上周叙白——”他觑着瞿朗的表情,“《余烬》你听过吗?”
怎么就聊到周叙白了?
瞿朗微顿,“……嗯。”
闻俊颇有些忆往昔的唏嘘:“可能是我这一路走得太顺了吧,那几年被捧得有点飘,总觉得自己特别有才华,写歌专奔着高级刁钻的方向写,结果市场教做人,反响差得几乎把底盘都砸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