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剧情(6)
瞿朗坐在椅子上,好笑地问:“没劲你还来?”
陈扬在房间里溜达,边说道:“是我妈非要让我来的,还说要把我培养成第二个周叙白,申请材料写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以为我废寝忘食黑白不睡觉地练琴呢。”
他愁道:“哥们学钢琴就是想将来搞对象的时候多个技能,我妈就非说我有天赋,真的,有时候母爱真是太盲目了。”
瞿朗:“……你想得还挺长远。”
还搞对象。
陈扬:“笨鸟不得先——我靠!你把ps5带来了?!”
瞿朗捂了下耳朵。
陈扬扑到桌边,摸着ps5主机,四处找:“电脑呢?”
瞿朗弯腰从行李箱里拎出一个笔电——这都是他怕学琴无聊,来之前特意准备的。
ps5、笔电、连接线、手柄和耳机一应俱全,陈扬双眼放光,就差双膝跪地了:“朗哥,我能玩吗?”
瞿朗让开桌前的位置:“玩吧,小声点。”
“我爱你!”陈扬火速把电脑和连接线插好,戴上耳机冲进了游戏。
桌子被陈扬占走,瞿朗便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搜索“肖赛”,掠过好多公司、人名之类的词条,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肖邦国际钢琴比赛。
瞿朗重新搜索,浏览器中跳出的第一条便是:“肖邦国际钢琴比赛首奖空置,钢琴王子遭遇滑铁卢”。
点进去,里面照片上的人正是周叙白。
什么奖这么牛?还空置?
瞿朗本来是想看看原委,结果被旁边的标题引走,不知不觉翻到了周叙白十来岁时的比赛视频。
他支着侧脸,点了下暂停,然后放大画面——小时候还会笑,现在……好吧,不笑还是很帅。
陈扬忽然爆发出惊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瞿朗从手机里抬头:“你小声点。”
“卧槽卧槽卧槽!!!”陈扬带着耳机没听到,“完了完了完了我要摔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瞿朗起身去拉他的耳机,刚站起来,就听到阳台的门被人敲了两下。
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怔然转头,便见周叙白正一脸寒霜地站在门外。
“……”
陈扬,你死了。
瞿朗伸手拉下了陈扬的耳机,陈扬还在喊:“朗哥,你干——”
瞿朗扶着他的肩膀,把他的上身扭向阳台。
陈扬的声音在看到周叙白的瞬间,戛然而止,放下手柄腾地站起来,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蹭到瞿朗身边悄悄拽了他一下,维持着笑容,从嘴角缝隙中挤出小声:“怎么办,朗哥?”
还好意思问怎么办。
瞿朗挡开陈扬在下面抠拽他衣服的手,上前拉开阳台的门,展出笑容问:“是我们吵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让他小声点。”
周叙白没说话。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没多久,头发还没完全干,润湿后的头发深黑,愈发衬得他像寒玉一样白皙无瑕。
瞿朗眨了下眼,难道理解错了?
周叙白是想跟他们一起玩?
看不出来啊……
他立即上道地侧身让出门口邀请:“要一起玩吗?我这里面有好多双人——”
周叙白无视了他,目光望进房间,说道:“陈扬。”
冷寒的声音冻得陈扬打了个哆嗦,立正道:“到!”
瞿朗:“……”
什么鬼,小学生点名吗?
不等周叙白往下说,陈扬就先说道:“对对对、对不起!我我我我不该吵到你,我我我这就不玩了!我马上回去!”
他转身就要逃,却听周叙白说:“游戏机。”
陈扬手都搭到门把手上了,被这三个字定在了门口,僵着身体嘎吱嘎吱转过身,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低气压不断蔓延,瞿朗看看陈扬,又看看那周叙白,往旁边一跨,挡在了中间,说道:“游戏机是我的,要没收吗?”
他很自觉地回到电脑前,退游关机,拔插头拔下来,把那一套装备全都拿过来交给周叙白:“给。”
周叙白没接,依旧是无视他直接和陈扬对话,“你不想待在这里的话,可以离开,不会有人强迫你留下。”
瞿朗:“……”
听到陈扬在走廊上说的话了啊。
陈扬对周叙白,或者是对送他来这里的妈妈有着畏惧,一听说要让他走,马上道:“不不不,没不想待,我挺想的,一点都不强迫!”
周叙白:“没有兴趣,就不要占别人的位置,浪费时间。”
“啊,是,是,有兴趣,很有兴趣……”陈扬唯唯诺诺。
瞿朗听这话不太对劲,这哪是在说陈扬,分明是在说他。
他一向不吃闷亏,开口道:“你家每年只招七个学生,我是第八个,位置应该没占别人的。至于时间,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我们自由活动有什么问题?哦,吵确实是我们的错,但是陈扬已经道歉了,游戏机我也上交了,你还这么咄咄逼人是想怎么样?你说,我听听,能做到的我尽量做,做不到的再商量,行吗?”
瞿朗前面大半截都像是要和周叙白理论,最后一句话又突然拐到了认真商量的方向,语气还挺真诚。
陈扬听得愣愣的。
周叙白也静了片刻,俊秀的眉目轻轻皱起:“你觉得有意思吗?”
瞿朗:“你说什么?钢琴吗?有意思啊,我今天练了一天呢,用我弹给你听吗?”
陈扬:“……”
弹给周叙白,太勇了吧朗哥。
周叙白脸色变化,时而是不解,时而是厌烦,定定看了瞿朗一会儿,转身就走。
瞿朗在后面喊:“游戏机不要了吗?里面游戏很多的,有好多好玩的,你真不玩吗?”
周叙白没回答,隔壁阳台的门砰地关上了。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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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真怪。”瞿朗关上阳台门回到房间。
门口的陈扬:“我觉得你更怪。”
“?”瞿朗举了举游戏机:“还玩吗?”
“不玩了不玩了!”陈扬赶紧摆手,他越想越觉后怕,“朗哥,你觉得他,”他指了指隔壁,“他会去找周老师告状吗?”
瞿朗把游戏机随意地扔到桌上,顺便往桌沿一靠,说:“告什么状?说你打游戏?游戏机是我的,游戏也是在我房间里打的,要告状也轮不到你。”
他看起来很无所谓,陈扬好奇道:“你不怕吗?万一……你爸妈不会说你吗?”
瞿朗耸了下肩。
他爸早不知道哪里去了,瞿娴崇尚快乐教育,一般不是原则性问题,都很少过问他。
“那你爸妈太好了,”陈扬哭丧着脸,“不行,我得再下去练会儿琴,不然明天真给我退回去了,我妈非抽我不可。”
陈扬灰溜溜地下楼去了。
房门关上,瞿朗又在桌边靠了半天,转头瞥过桌上的游戏机,啧了声——出师不利啊。
接下来两天,瞿朗都没再见过周叙白。
他老老实实地练了两天的琴,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乐理知识,小时候听过的儿歌几乎被他弹了个遍。
到了第三天,他终于受不了了——好几天没训练,再不动起来,他就要被窝疯了!
瞿朗跟秋蓉报备了一声,又让瞿娴给秋蓉打了个电话,隔天早上六点,他便换上一身运动服出门。
太阳还没升起,清晨空气清新温度微凉,正适合跑步。
瞿朗从周家的别墅出来,沿着来时的路往下跑,没多久就经过了便利店。
跑出去十多米,瞿朗愣了愣,又退回了便利店门口,穿过马路走到店外放着的桌边,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有几分意外地问周叙白:“你也出来跑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