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剧情(27)
转完训练场,瞿朗的耐心快要耗光了。
周叙白到底来干吗的?
真的只是来看他一眼?
只剩下宿舍没看了,瞿朗道:“我带你看看我的宿舍?”
一直兴致不怎么高的周叙白问:“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
瞿朗带着周叙白回了宿舍,推开宿舍的门,展示给周叙白看。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无非就是床、柜子和桌椅,东西不多,摆放整齐,没有异味,只有一股清新的洗涤剂的味道。
周叙白这时才把一直拎着的纸袋递过来。
瞿朗接过来看,袋子里装了两个盒子。
一个盒子是全新未拆封的耳机——还真把耳机带来了。
另一个是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木盒。
“这是什么?”瞿朗问。
“我妈让我带过来的香。”
“哦……帮我谢谢秋阿姨。”
瞿朗把纸袋放到桌上,在自己房间里看了一圈,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的生活就比较简单。”
“简单吗?”周叙白意有所指地说。
瞿朗的回答意味深长:“训练方面是挺简单的,别的方面嘛,就得看情况了。”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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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含糊的话一落地,宿舍里的空气便被抽走,陷入了真空。
瞿朗靠在桌边,全无知觉似的朝门口的周叙白微笑。
周叙白被他毫无芥蒂的笑容刺到,黑眸微微凝动,半晌,说道:“那个人是孟鑫成。”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说刚才那个?”果然看到了。
瞿朗问:“你怎么知道?”
“你是为了他打架。”又是一个陈述句。周叙白像是在说一件寻寻觅觅,终于得到印证的事。
都说了不是,瞿朗心中无语。
周叙白之前有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但现在可以是。
于是他点了点头。
“你们队内允许恋爱?”周叙白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
瞿朗煞有其事地想了想,说:“没有明文规定,可能之前管理层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妈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谁知道孟鑫成发的什么疯。
周叙白俊美的脸变得冷森,他心底是不相信的,但还是说出口:“……你把金牌给他了。”
提起金牌,瞿朗就气不打一处来,专挑难听的说:“你不要的东西就不要管我给谁了吧?”
一句“你不要的东西”成功将周叙白定在了原地,看向瞿朗的眼神中多了些迷茫。
瞿朗见他这幅表情,说出口的话越发轻快尖锐:“你不会以为,给过你的东西就一直是你的了吧?”
周叙白的迷茫因为瞿朗戏耍般的嘲弄变成了怔愣。
“想多了真的,”瞿朗轻嗤,“这种有意义的金牌我有得是,随便发,全队上下人手一块还有富余,给你那块也只是其中之一,没什么特别的,你别太当回事了。”
瞿朗送金牌时的样子犹在眼前,此刻却像破镜一样,被他自己践踏碎裂。
周叙白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又觉得用那样一个拙劣的借口追过来的自己很可笑,于是那抹怔愣又转为了鄙薄。
他看了瞿朗一眼,回身去拉房门。
“怎么了?不舒服了?因为我没有因为你茶不思饭不想心里不平衡了?哦,我忘了,”瞿朗道,“我们只是朋友……该不会是我们钢琴王子发现自己的朋友居然是同性恋,觉得恶心了吧?”
周叙白按在门把上的手收紧。
“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言言向来只交‘朋友’不谈恋爱,肯定不能理解我们这群俗人。哎,真不好意思啊,还劳你跑一趟,我就说同城快递就好了嘛。这样吧,秋阿姨的香我收下了,至于耳机……”
瞿朗从纸袋里拿出耳机轻慢地往前一抛,装着耳机的盒子砸到了周叙白的后肩,掉到了地上。
“无功不受禄,您还是拿回去送给别的‘朋友’吧。”
瞿朗总是刻意强调“朋友”两个字。
周叙白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倏地松开了门把,把手回弹,发出了哒的一声。
瞿朗道:“怎么了?还不走吗?你最好赶早,等会儿我还有‘朋友’要来,你别耽误——”
周叙白霍地转身,揪过瞿朗的衣领,用力将他掼到了墙上。
瞿朗吃痛,惯常挂着的笑淡下去,说道:“生气了?不会吧,我被你涮了一通都没生气呢。”
周叙白的眼帘抖动了一下,很快垂下眼。
近距离闻到熟悉的淡香,瞿朗少见地冷声:“下次再在你家里找到我的东西,不用告诉我直接扔了就好,没事的话就别在这里占地方,我真有朋友——”
周叙白突然松开瞿朗的衣领,捂住了他的嘴。
“……”
“我没觉得恶心。”周叙白的眉眼都藏在了阴影里,声音很轻,按着瞿朗的力道却重得让人难以挣扎。
大概是被气的,他的呼吸还不是很稳,抬起头,望进瞿朗那双黑亮的眼睛。
瞿朗从他微微发颤的手和错乱的气息中,感受到了他的羞愤、恼怒、懊丧,以及……无法忽视的厌恶。
也不知道他厌恶的是瞿朗,是自己,还是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状况,抑或是三者都有?
总之,他像是忍耐到了极致,靠近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瞿朗的额头上,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许久,周叙白不甚确定地把自己的手慢慢移开,然后慢慢偏过头,证明似的,蜻蜓点水地碰了碰瞿朗的唇。
瞿朗才有些震动,他马上重新把人按住,想了想,挡住了瞿朗的眼睛。
“……?”
这是干什么?
“你——”瞿朗刚开口说一个字,周叙白的唇立即压下来。
这次压得比刚才实了些,分开后停顿几秒,又贴上来,单纯地碰触之后,学会了调整角度。
“?”
情形太诡异了,瞿朗想偏开头问一问。
但他刚把头别开,就被强硬地卡住下巴掰回来,原本青涩的,带着试验意味的亲吻也染上了愤懑的情绪。
搞什么?
初吻这么不明不白,瞿朗也不爽了——跟他接吻很委屈吗?
他干脆抓住周叙白盖在眼前的手强行移开,然后按下卡在自己下巴处的手,用力把周叙白往后推开几步,用手背抹了下嘴唇。
周叙白看着他的动作,胸口发闷,几个星期以来积压的种种情绪突然尽数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他眸光发冷地再度压过来,束住瞿朗的手咬住了瞿朗的下唇,用力的瞬间却又往后撤了撤,改为用嘴唇碾转蹂躏。
说不上是为什么,仿佛有一把火在他的内心烧灼,瞿朗越是反抗,躲避,那把火便烧得越旺,逼得他不得不捏开瞿朗的牙关,急切、用力、不管不顾、发泄一般地纠缠索吻,衣料的摩挲声、凌乱的喘息声还有热烫的水渍声充斥着他的耳膜,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烧灼起来了。
瞿朗起初还挣扎几下,但这样的亲吻足够说明问题,他的情绪也被感染,犹豫不决地扶住了周叙白的肩膀。
唇齿间的攻掠骤然停下,周叙白回过神似的倏地收回捏着瞿朗下巴的手,低喘着着退开,眼睛发热地盯着瞿朗带着水泽的嘴唇。半晌,声音低哑地说:“恶心。”
“……恶心你还亲?”瞿朗发现自己的声音也不太对劲。
周叙白没回答,呼吸着双手抱住瞿朗的腰,任由与反感并列的渴望淹没他,缓了缓,低下头亲瞿朗的脖子,沿着瞿朗的侧颈一下一下地亲到了耳根,说道:“别让孟鑫成过来。”
周叙白的呼吸很烫,瞿朗不由往旁边躲开,说实话:“他本来也没要来。”
“……”周叙白停顿须臾,又问:“金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