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与迟(97)
前台的小姑娘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连忙抓起座机给大厦保安打电话。
保安来了控制住了场面,旻严松了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带,见苏哲聿还没回神,拍拍他的肩膀:“哥们,还没睡醒呐?”
“你叫张小桂?”苏哲聿没理睬旻严,扭头问自己带上来的女孩子。
女孩瞪着圆润的眼,点点头。
神情很温顺,又很警惕。
女孩子跟着被保安控制住的女人一起走了,走之前回头多看了一眼苏哲聿。
苏哲聿说不上那种感觉,卷宗里本来是白纸黑字的忽然变得鲜明起来了。
受害者:张小桂,女,14岁
被强j数日。
“哥们,咋啦,吓傻了?刚还站着想挨打呢?”旻严斜过身子,嘴角往上挑着,伸手在苏哲聿面前来回招呼了几下。
“啊,没事。”苏哲聿声音闷闷的:“刚没反应过来。”
“有心事吧。”
旻严身材很高大,甚至比苏哲聿还高出半个头,进门都要侧下身子。
但是很高挑的身材长了一副相当魅的五官,一双狐狸眼总是微微眯起,给人一种不怀好心四的感觉。
“先安心上班。”旻严仿佛猜到了苏哲聿在想什么,只是拍了拍苏哲聿的肩膀:“有啥想不开的和我说说哈。”
说完眯了下眼,嘴角还是含着笑。
苏哲聿是实习的新人,红圈所规矩多,按理说见到这些前辈都该尊称一声老师,但是旻严这人性子奇怪,还总是揽着自己肩喊自己哥们。
几秒后,点到了宏正的官网首页,在挂牌律师里输入了旻严搜索。
10年研究生毕业,之后便一直在宏正。
苏哲聿看了眼毕业院校和在校荣誉,很厉害,但是来了宏正之后似乎毫无野心,经历相当平平。
右下角有新消息在闪烁,汪老师发给自己的,叫他晚上一起去应酬。
苏哲聿看着有些烦,先点了一个不再提示。
冷风从没关严的窗户里漏进来,也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冷了还是要应酬的消息,苏哲聿感觉头疼得厉害,便起身想给自己倒一杯热水。
饮水机加热时候有轻微的咕噜声音,他看着水里的泡泡不断往上冒,脑海里还是女孩子进电梯前看自己的那一眼在眼前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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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采集下的样品都整理到准备带回学校时采样盒里,尽管天气很冷,单子淮还是累出了一身汗。
他脱下了卫衣,把里边衬衣领口往下拽了些,贪图些凉意。
“别脱衣服,过会着凉了可不好受。”门忽然开了,陈林又拿着新的采样盒进来,还给了单子淮纸笔。
“你卡号多少,我把信息发给财务处。”
单子淮捏了笔,想了想,俯身写了苏哲聿的卡号上去。
因为弯腰的动作,陈林见到单子淮露出的脖颈下的疤痕。
相比几年前,颜色已经很淡了,但还是可以感受到当时是很深的伤。
单子淮把最后一个数字写完,起身把笔还给陈林,伤疤也隐在了衣领下面。
陈林忽然在想,单子淮这种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疼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被怎样的过往磨出来的。
晚上时候,陈林发消息说补贴到账了,提醒自己记得今早核实一下。
他纠结了一会,还是给苏哲聿发了短信,问他有没有收到转账。
没过几分钟,苏哲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哪来这么多钱呀,中彩票了?”苏哲聿背后的环境很嘈杂,满是饭桌上觥筹交错的声音:“”
“什么?”
单子淮听不清,之后他听见门咔擦的合起声,苏哲聿身边可算安静了下来。
“你在哪里?”
“被汪老师叫来应酬了。”苏哲聿实话说。
“你别喝酒,就说自己过敏。”单子淮瞬间就担心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听我声音嘛,这不是明显没喝过。”
单子淮仔细听了听,确实还很清醒,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好像撒娇一般,苏哲聿听了就忍不住笑。
但是单子淮语气又忽然严肃了起来,问苏哲聿最近是不是感冒了,喉咙怎么哑了。
“没事,着凉了。”苏哲聿说着清了一下喉咙。
“你是不是又贪凉。”单子淮听上去有点责怪,他想到中学时候苏哲聿就总是入秋了还穿很单薄:“你多穿点,现在可是一把年纪了……”
“知道啦。”苏哲聿笑呵呵地打断了唯独会对自己啰嗦的单子淮:“刚没问完呢,你这是中彩票了吗?”
“出差的项目补贴,够支撑你妈妈那儿一段时间了。”单子淮实话说。
“小淮......”
对面的苏哲聿似乎一时间有点哑言,单子淮从两个字里听出了不小的歉意。
“你妈妈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很认真地说道:“所以一定给我收下。”
对面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了句谢谢小淮。
“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
单子淮抬头看夜空,今天是个晴天。
“高原的星空真的很漂亮,很想和你一起看。”单子淮轻声说道:“我不认识星座,但是我现在很想学一下,然后全部讲给你听。”
苏哲聿听着,忍不住扬起笑意,他也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天空,没有一丝星光,一片漆黑。
“好啊,以后记得讲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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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在肝榜单TT
明天修文
第78章 浑水
时针已经走向两点了,苏哲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他手头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了,此时电脑屏幕上是金氏集团的资料。
屏幕被他用了分屏模式,另一侧窗口是委托人资料,金绍。
就是那个囚禁强j了十四岁女童一周,落网于s市的变态,当时这件事情的报道轰轰烈烈,苏哲聿都依稀记得在车站见到过相关的通缉,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猛然地销声匿迹,好像就压根没有存在过。
那天陪着汪岳去拘留所见当事人,他就隐隐感觉氛围很奇怪,汪岳和金绍好像认识了一般,只是草草了解了一下走个过场便结束了。
回去路上,汪岳一言不发,苏哲聿开车,汪岳在后排,中途汪岳打了一个电话,似乎在说没问题。
苏哲聿心里很明白,看来这个犯人是有关系的,但是这个关系有多硬,苏哲聿那时候还没有概念。
现在他有概念了。
难怪汪岳那么上心这个案子,自己没上交的一个证据链都被他亲自检查。
也是 人,那个拘留所见到的年轻人叔叔的公司。
集团是N市比较知名的企业了,在s市有不少的公益项目,甚至N市的盲人学校也是金氏集团筹建的。
盲人学校......
苏哲聿眼睛微微眯起,一则很久远的新闻猛然被回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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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哲聿骑着车准备去医院汇款,顺便取最新的术后报告单,前几日顾珍情况忽然恶化,转去了监护室,每日的开销更大了。
虽然单子淮给自己留了自己的存折,甚至告诉他还有房子,但苏哲聿打算尽量不动,先预支了些工资来凑着,等着法院把工程款快点强制收回到账。
再不行,可以把s市的房子卖掉,但是治疗这种事情是个无底洞,终有填不满的一天。
而且没了在家乡的房子,就好像没了根一般。
苏哲聿总是记得单子淮在自己家里过的第一夜,那时候俩人还没表露过心意,单子淮躺在他边上,因为万有福的突然到来有些微微的颤抖,蜷成很小的一团。
然后他们拥着睡了,那是很平静的一晚。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单子淮给自己发了消息。
-在车上,准备去机场
单子淮发消息的风格和他说话风格一样,惜字如金,完全不肯多说一句。
-到了给我发消息哈。
-好。
-你怎么车上还给我发消息,不晕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