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与迟(34)
苏哲聿把胳膊揽到了他肩上,两个人靠得很近,苏哲聿轻声和单子淮说别理会。
“我没工夫理会。”单子淮笑笑,摇了摇头。
过去单子淮总觉得自己有些抬不起头,但是现在他很少这么认为了,反而感觉浑身都变得轻松。
“感觉今天的小孩还挺开心的。”苏哲聿说道,肩膀上的手戳了一下单子淮的脸。
他嘴角斜斜笑着,目光低垂,掠过单子淮额前细碎的头发望着他浓密的睫毛。
单子淮愣了几秒意识到苏哲聿在说自己不是说单然。
“别这么称呼我了!”单子淮捶了一下苏哲聿的腰窝,对方灵巧避开,还不忘记也还击一下。
“不道德哇,怎么还偷袭。”苏哲聿去挠单子淮腰上的痒痒肉,单子淮往后退着躲来躲去。
两个人打打闹闹,盖过了四散的碎语。
“你们俩能不能好好走路?”单然不满道,本来单然是走在单子淮一侧的,现在直接走到了两个哥哥中间,把他们俩隔开。
“幼稚。”小姑娘不忘记锐评一句。
苏哲聿和单子淮两人愣了一下,见单然一副认真的表情,两个人忍不住一起笑出了声音。
单子淮很少很少会这样子开怀地笑,但是他就是觉得很开心,可能是见妹妹可爱又健康,也可能是因为意外得知了赵霖哥的八卦,或者因为别的。
“我觉得最近都挺开心的。”单子淮抿着嘴,仍旧保持微微笑着看苏哲聿,他前两天就忽然觉得,认识苏哲聿之后的时间不仅变得过得很快,还变得有意义。
很多很多瞬间,都好像变成了记忆里的永生花。
他有些害怕失去,很想偷偷地珍藏。
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苏哲聿把两个人送到了门口便打算离开,苏哲聿这会儿算是感觉到了单子淮白天说得有道理,天暗下来之后真的很冷。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单子淮面前他就想表现得无所谓一些,装出一副一点也不冷的样子。毕竟拉着对方陪自己拔牙,已经够逊的了。
他莫名地就想要在单子淮面前成为一个完美的苏哲聿。
钥匙转了两圈,铁门打开时候发出熟悉的吱呀声音,单子淮忽然伸手抓了一下苏哲聿的袖子,把对方抓得离自己近了不少。
巷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两个人挨的很近才能看清彼此的脸。
“怎么了?”
苏哲聿看单子淮半张脸露在围巾外,好像埋在土里的小动物。
圆滚又下垂的眼角显地很可爱,可爱到让人心口都忍不住颤一下。
下一秒,单子淮忽然扯下围巾,把它往苏哲聿的脖子上绕。
“你的手好冷。”单子淮说道:“明天记得多穿点。”
单子淮给自己戴围巾的动作熟练,可能是常常给单然戴,但是因为苏哲聿个子偏高,所以单子淮需要仰着头,有些吃力地把围巾绕紧。
围巾带着单子淮的体温,闻上去是很淡很淡的皂香味,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香,可能是单子淮自己的味道。
把苏哲聿的脖子围严实了,单子淮垂下手,继续握住了铁门的把手,说道:“好了,我走了。”
“走吧,周一见。”
两人告别完,单子淮推开门,正想跨进去。
但是动作又迟疑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白天时候在医院门口一扫而过的那个人影。
S市很小的......
单子淮有些不安地握紧了拳,下意识地回看了一下,却发现苏哲聿没有走,他还留在原地看着自己,眼神含笑又温柔。
也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彻彻底底的安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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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小苏获得 *老婆的信物
(副cp可算出现了,虽然出现的机会并不多hhh)
第26章 选角
“我画不好。”
单子淮似乎听到了蜡笔摔在桌上的声音,他放下了手里正在叠的衣服,走到客厅。
单然在做学校布置的小报作业,内容是传统节日,要画一大块红艳艳的灯笼,看上去单然对自己的发挥怎样都不满意。
小姑娘的性格相当轴,做不好的事情就会一遍一遍地做,一直到做好为止,如果最后还是无能为力,就常常会和自己生气。
单子淮早就发现妹妹这种追求完美结果,认定了不撒手的倔性格,他总觉得说不上是缺点,但也不是优点。
见妹妹此时怒气冲冲的样子,画坏的纸堆了一地,脸上也有了抓耳挠腮时候留下的蜡笔印子,单子淮忍不住笑了笑。
“能交作业不就好了吗?”单子淮伸手把妹妹脸上的笔痕抹了抹:“又不是要你当大画家。”
“不要。”
“哥哥帮你画?”
见单然赌气似的摇摇头,单子淮换个说法问:“那哥哥陪你画好不好?”
单然可算点了点头。
单子淮捡起一支蜡笔,拉开了椅子也坐下来,陪单然一起填颜色。
两个人无言地涂了一会色,直到单然忽然开口。
“哥哥,今年会下雪吗?”
“有可能吧。”单子淮轻声回答,心思没有全在单然上,也没有在雪人上。
只剩下了笔触刷刷的声音,单子淮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窗外一片漆黑。
从这个月开始,学校增加了一次高三的星期六补课,天气也迅速转凉,连一向反季穿衣的苏哲聿都换成了冬装。
冬天的好处是不用再穿那件太极服一样的白色卫衣校服了,冬装校服是黑红搭配的冲锋衣,里面加一个戴帽棉衣,还挺好看。
苏哲聿把自行车停在巷口,等单子淮一起骑车过去,清早的巷口很清净的,他手里捧着新买的红薯,放在嘴边还太烫,呼出了一串白气。
附近有一个男人一直在边走边张望,男人走路歪歪斜斜,哲聿看了一眼,继续垂下头吹自己的红薯。
“你熟悉这里吗?”
那个男人见苏哲聿车停在路边,似乎在等人的样子,就不客气地上前问。
苏哲聿从来没有在附近见过这个男人,五大三粗,浑身散着一股难闻的酒气,面相让人莫名地厌恶,苏哲聿本能地不愿多接触。
“啊,不太清楚......”酒味太重,苏哲聿忍不住往后退了一点,
那个男人左右环顾了很久。
“您有什么事?”
“找我儿子,死妈的玩意偷了我的钱跑出来的。”
“这里应该没有您要找的人。”苏哲聿皱着眉头说道:“您不如去派出所问问吧。”
大叔没有搭理苏哲聿,冷冷瞥了一眼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背着手走了,走出去的时候被巷口的翘起的石板绊了一跤,又破口大骂了一声。
那人消失了,苏哲聿皱着的眉头迟迟没有解开,握着红薯的手忍不住攥紧了几分。
那之后没过多久,单子淮背着书包从门内闪身出现,他满脸的睡眼惺忪,见到苏哲聿等在门口,连忙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来。
单子淮也换上了冬季校服,里面还是那件摇粒绒,像冬天电线杠上圆滚滚的小麻雀一样,苏哲聿眉头瞬间舒展了开来。
“刚刚有个奇怪的人在这里转。”苏哲聿跨上车,等着单子淮一起去学校。
“这里奇怪的人挺多的。”单子淮把自己的自行车取出来,他困得没有细思的力气:“可能是捡垃圾的那个大爷吧,那个大爷有时候确实挺吓人的。”
“是陌生人。”
“奇怪的陌生人也多着呢。”边说着,单子淮边继续打了个哈欠。
百里巷租价便宜,很多外来务工的,居无定所的,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店面,各种鱼龙混杂的人们都在这里来来往往,奇怪的人确实很多。
“昨天没睡好吗?”见单子淮哈欠一个接一个,苏哲聿问道。
“帮然然画小报。”
苏哲聿点点头,笑着把手里吹得温度正好的红薯递给单子淮:“快吃,吃饱不犯困。”
周六只补半天课,一般是连着上一个学科,轮倒语文课每次的内容都是当堂练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