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我老婆(88)
齐康并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是受到了胁迫和压力,才不得不选择和丁晓君在一起。
齐康并不是高考失误,他是成绩被其他人替换了,才名落孙山、与我分别。
到最后,齐康原本也可以不被替换成绩,他是为了救我、为了保住我的成绩,才“自愿”献祭了自己的成绩。
而我这么多年,怨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甚至,齐康一直都在喜欢着我。
我应该感到惊喜的。
但我却有很深的不真实感。
甚至有些茫然无措。
打个比方,就好像我一直在沙漠里禹禹独行、忍饥挨饿、承受着非人的痛苦,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他告诉我,我走错了方向,只要向右再走几百米,那里就是绿洲,他还要硬塞给我一堆香甜可口的水果。
我应该感激涕零的。
但我又会想,那我这些年禹禹独行、忍饥挨饿、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又是为什么?
我似乎没有理由再对齐康产生恨意和怨怼,因为他几乎是燃烧了自己、奉献了自己,才勉强将我托举到了相对正常的生活。
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我好”,连最后的不见面与不打扰,也是为了不拖累我的生活。
他期盼着我能拥有幸福,期盼着我可以每天过得快乐。
他对我的爱与喜欢,是把一切好的东西都捧到我的面前,是拼尽全力,让那些妖魔鬼怪不至于叨扰到我。
他从来都没有给我任何考验。
他没有让我尝试过和背景极深、关系极硬的田书文的父母斗争,没有让我日夜辗转反侧,担忧着自己的成绩、自己的未来和自己的安全。
他没有让我尝试过补全他的档案和学籍,去和那些既得利益者鱼死网破,拼出来一个复读高考的机会。
他没有让我尝试过和那些算计他的人渣斗智斗勇,帮助他摆脱被无意识录下的照片和视频威胁,抓住他的手腕,带他离开黑暗的泥沼。
他没有让我尝试过拼命打工,供养他读高中、上大学。
他没有让我尝试过在平城为他租一个房子,帮助他与丁晓君彻底分手,带给他新的生活。
他没有让我尝试过和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交往,一边创业一边和他一起成长,养他养自己,体验寻常情侣扶持走过的生活。
即使重逢之后,他也从来都没有向我求助过,没有主动说出当年的真相,换取我更多的偏爱、怜惜和愧疚。
他的表情和眼神变幻莫测,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有生疏的一句:“许先生。”
他对我是如此的好。
我却偏偏“不识好歹”,不能接受这种“好”。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是强势的那一方,我强势地扭转了齐康的命运、将齐康周围的那些害虫一一除去、“安排”了齐康的学业和事业、要求齐康活得自由、拥有自我、将齐康禁锢在我的身边。
直到今天,我才恍然大悟,真正强势的,或许就是我身边这个温柔、懦弱、看起来并不聪明的齐康。
他强势地闯进了我封闭的世界里、夺走了我最初也是最浓烈的爱情、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改变了我的人生,我如他所愿,安稳地上了大学、未曾被宁县的泥沼沾染上痕迹、与他十年不再相见。
或许他唯一算错的,不过是我对他用情太深、频频回来找他、试图“拯救”他、痛苦了很多年。
我不该恨他,没理由恨他,他对我有大恩,我怎么可以以德报怨?
但我还是忍不住恨他。
我仿佛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自始至终,他从未对我说过什么,从未给我任何选择的权利。
他像是传统的大家长,隐忍付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好,但从未问过我的想法。
我想和他一起度过那些艰难的时光。
我想和他一起为了社会的不公而抗争。
我想做很多工作,养活我心爱的恋人。
我想拼命努力,换取他的立锥之地。
我想拥有他,从我们的二十岁开始。
他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权利。
他甚至不打算告诉我。
在他的心中,我似乎从未长大过,还是那个碰到村里狂吠的野犬,躲在他背后、需要他保护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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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的感情非常复杂, 但这是之后我和齐康两个人需要交流考虑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开完这场“沟通调研”会议。
因此在齐康说完后, 我本能地补充了一句:“齐康是被威胁和哄骗的受害者, 当时没有直接举.报也是迫于田家人的威胁, 不得不进行自保, 这件事的发生主要是因为有关部门的内部腐.败和不作为,我不认为他在这件事中有任何在法律和道德层面上不妥当的地方。”
我说完了这句话,齐康攥紧了我的手, 我侧过身,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并警惕着田媛媛可能会说出的伤人的话语。
出乎我的预料, 田媛媛可能是顾忌着之后的量刑环节, 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调研人员翻了翻手中的材料,说:“齐康也算不上完全的无辜吧, 根据相关人员的口供, 他收到了一笔好处费。”
“这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这件事。
“我没有收任何好处费, 也不可能收任何好处费。”齐康也直接开口反驳。
“我们查询过你的银行账单,你有一笔十五万元整的入账记录。”
齐康的表情有些难堪, 他说:“……那是丁晓君给我的彩礼钱。”
“这笔钱后来用于你和丁晓君的日常生活了么?”
“没有,”齐康深吸了一口气,说, “我取出来,给了田媛媛, 用于支付她出国的费用。”
“全部?”
“全部。”
几个调查人员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坐在最中央的调查人员说:“有一件事, 我认为你应当有知情权。”
“……请说。”
“根据我们的调查,田书文的父母支付给了田媛媛一共三十五万元,其中五万是中介费用,剩下的三十万,按理说,这三十万应该都打给你,并且明确告知你用途的。”
“此外,丁晓君也是涉案相关人员,田媛媛曾经给了丁晓君两千元的好处费,用于通过丁晓君联系上某位官员。”
“根据那位官员的口供,他和丁晓君长期保持不正当的关系,并且不慎被丁晓君拍摄了照片,不得不答应对方一件事,因此参与了此次高考事件。”
“也就是说,田媛媛和丁晓君合谋做了个局,将你诓骗了进去,当然,完整事实是否是如此,还需要其他的佐证材料,但大致脉络已经清楚明白了。”
我开口想要说话,齐康却捏了捏我的手指,示意我不要说话,我一贯是我行我素的,却也停止了发言。
既然齐康想要亲自面对,我只能选择支持他的决定。
齐康缓慢地站直了身体,台面以下,我们依旧十指相扣,我希望能够借由这个动作,让他知晓,我永远站在他这一边,也是他最坚定的后盾。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没有停顿,他询问调研人员:“我能和田媛媛对话么?”
调研人员也叹了口气,说:“可以,现在你们可以自由发言了。”
“那好,田媛媛,我问你,调研人员说的,都是真的么?你是收了一大笔钱,然后将这笔钱中的一部分转给了丁晓君,再让丁晓君给我下套,逼我嫁给他,再把这笔钱以彩礼钱的名义,从我这过一遍账,拿着钱直接出国么?”
田媛媛的脸上快速地闪过了慌张和烦躁,却独独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她仰着头,像年少时一样的盛气凌人。